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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大姨(7)

组织上笑眯眯地对大姨说:“不是我们不让你见他,是他不愿见你,这我们就没有办法了。”

大姨说:“这不可能,他不会不理我。”

组织上说:“我们从来不撒谎,我们什么时候撒过谎?这是他的原话,他说,他不见你,他不见任何人。”

大姨说:“我不是任何人,我是他妻子,我有见他的权利。”

大姨很犟,但组织上更犟,而姨父尤其地犟。过了几天,组织上拿出一张纸条来给大姨看,纸条上写着:“你到底想干什么?!”纸条是姨父写的,遒劲武断的笔迹是绝对真实的,大姨甚至嗅出了姨父愤怒的气味。组织上语重心长地说:“看一看,认真地看一看吧,你怎么能不信任组织呢?你们的错误就在于这里。”

大姨困惑了。大姨不是为组织上的语重心长困惑,大姨是为姨父的遒劲武断感到困惑。大姨坐在屋里,坐得周周正正,双手绞合着,透过窗外泻进的阳光困难地想:我到底想干什么呢?

果然就有了升级。升级是一种方式特别的调查。组织上派了两个人,到家里来查抄姨父错误言论的佐证。既然姨父一味地强硬,采取不妥协态度,那就只好用事实来说话,这就是组织上说的“我们有办法”。

来的人一共有两个,一个老一点,一个少一点,老一点的风度翩翩,很有修养,像个学者,研究理论或者天文学的那种学者;少一点的文质彬彬,相貌俊秀,爱红脸,像个羞涩的大孩子。他们是调查的老手,他们同时还是尽职尽责的人。他们像两只热情的土拨鼠,把房间里每一个旮旯全都搜罗了一遍,什么也没漏下。房间里一下子变得丰富起来,书、识字本、衣物,这些东西被弄得到处都是,飞尘和樟脑球的味道四处弥漫,让人体味到一种变化后的新鲜。

大姨在一老一少工作着的时候一直安静地坐在一边,有时候他们其中的一个走过来,在大姨坐着的那个地方查抄,大姨就起身换一个地方坐下。大姨那样做并不是想帮他们做点什么,她只是不想妨碍任何人。如果他们以为他们可以找到什么,他们尽可以这么做。大姨也并不感到窘迫,她确实没有什么值得窘迫的。家里虽然很简朴,但一切收拾得井井有条,所有的衣物都洗得很干净,缝补的地方针脚密齐,扣子钉得结结实实,被子和床单有些旧了,但浆洗得十分整洁,一切都井然有序,明朗无比,没有什么可以遮掩的,或者它们现在显得有些乱了,不过等事情结束之后,大姨仍然有办法让它们重新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他们没有交谈,整个工作期间,声音不是语言的声音,是窸窸窣窣翻动纸页的声音、衣服飘落的声音、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工作者喘息和咳嗽的声音。如果我们不把那些我们无法捕捉到的声音,比如说,飞尘在空中游舞的声音、目光交流时碰撞的声音、傲慢和敌视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计算在内的话,我们差不多也只能听到那些声音了。

事情到结束的时候有了一些变化。变化是那个年轻人做出来的。那个年轻人,他从一口箱子里翻出一些东西,那是一些功勋章和纪念章,它们是姨父的,它们有一二十个,全都很漂亮。年轻人把它们一个个从金丝绒盒子里倒出来,堆在桌子上,好奇地扒弄着,也许它们很称手,也许它们互相碰磕着的声音听起来很悦耳,它们让年轻人感到了一种玩赏的快乐。他把它们抓了一把在手上,像掂试一把银洋似的掂着它们。

大姨本来是坐在那里的,当年轻人把那些功勋章和纪念章从盒子里往外倒的时候,大姨的身子动了一下。后来她忍住了。她盯着他。她的脸上露出生气的神色。但是当年轻人开始扒弄那些功勋章和纪念章,并把它们抓在手中上下掂着的时候,大姨忍不住了。

大姨说:“你别动它们。”

年轻人很羞涩,文质彬彬,像个孩子,但是他很有主张,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大姨,目光中有一丝迷惑,好像不明白大姨怎么会开口说话,对他说话,而且是用这种命令式的口气说话。他把好看的嘴角往上弯了弯,露出一丝微笑,然后赌气地把手中的功勋章哗啦一声丢在桌子上,丢回它们的同伴中,并且更加赌气地像搅鸡蛋一样地把它们扒拉了几下。

大姨闭了一下眼睛。她心疼了,她大声说:“嘿,我说过了,你别去碰它们!”

年轻人确实是个爱脸红的人,他的脸真的红了,那使他更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少年。他伸出手去,用力地扒拉了一下桌上堆着的功勋章,那些功勋章互相碰撞着,发出一片凌乱刺耳的金属撞击声,滚得到处都是,其中一枚从桌子上掉了下来,滚落到地上。

大姨抽搐了一下。她站起来朝前扑去,她想拾起那枚掉在地上的功勋章。年轻人一伸脚,把那枚功勋章踢到了桌子下面的角落里。大姨愤怒了,她去抱年轻人的腿。年轻人相当灵敏,反手把大姨用力推开。大姨身子一歪,重重地倒了下去。

“我听到一声脆响,咔嚓一声。我以为是院子里的树枝被风吹断了。”那个老一点的、很有修养的、像学者的人事后对别人说,“那个女人长得真美,折断了实在太可惜了。”他感慨无比地说。

十六

大姨每隔两年或者三年就生下一个孩子,男孩或者女孩。大姨一共生下了六个男孩或者女孩,他们在后来被我叫做表哥或者表姐。

大姨说:“我生孩子真是生够了。”

大姨本来可以生更多的男孩或者女孩,她在这方面确实有着非凡的能力。我的表哥表姐他们生下来时一个个生龙活虎、俊秀聪慧,放在一大堆孩子当中,最抢眼的一定是他们,长大了一准能当班干部,再长大就是各个领域的尖子或者红人,娶得出色,嫁得优秀,挣下的家创下的业都是那种让人羡慕的,再生下的孩子也都是个顶个的优良品种。这些全是大姨做出来的证明。

“这就是杂交品种的优势。”有一次姨父这么得意地对我说。那是我读初中的时候,开了一门叫做农业基础知识的课,课本里讲科学育种,我弄不清楚那些种子复杂的筛选过程时姨父对我说的。姨父本来在读报纸,他放下报纸对我说:“好比我和你大姨,我们各是各的种子,当然我们是优秀的种子,是不一般的种子。我们这么一杂交,产下的粮食就又大又饱满,让人喜爱得要命。”我说:“那我爸和我妈,我们也是杂交,他们也各是各的种子,我也算杂交品种,我怎么就没有优势呢?”姨父瞪眼问我:“什么优势?”我说:“又大又饱满哪,让人喜爱得要命哪,你不是老说我长得像只耗子,爹不亲娘不爱吗?”姨父被我问住了,张着大嘴看着我。他不喜欢我是明摆着的事,自打我小时老钻大姨的被窝就种下来的怨仇,从来也没有隐瞒过。但种子的事与喜不喜欢不同,他不能用“因为你不是我儿子”这样的话来作理由,他回答不上来,瞪着眼看我,样子很沮丧。然后他不理睬我,重新拿起报纸来继续看。看一会儿,忍不住了,丢开报纸,把我的课本拿过去乱翻,一边翻一边自言自语地说:“怎么弄的,这杂交的事,未必还真有科学的?”

大姨只生了六个孩子,而不是十六个或者六十个,这和我没有关系。我在小时候确实老爱钻大姨的被窝,这让姨父对我恨之入骨,他想把我赶回表哥们住的房间里去,我大声地对他说:“不!”如果他试图来拉我,我就咬他的手,像小狼崽一样,把他的手咬出一排牙印来,这使姨父越发地恼火。但是姨父并不是没有办法来对付我,姨父有很多的办法,他是一个大人,一个经历丰富技艺超群的大人,他这样的大人要对付我这样的孩子,那是游刃有余的。

大姨只生了六个孩子,姨父很惋惜。姨父说:“再有四个就凑足一个班了。”但是姨父的惋惜是白惋惜的,他没有凑足一个班只能怪他自己,因为在大姨年轻的时候,他老是不在家,他像一条精力旺盛的鱼儿,满世界到处游,他有时候游忘形了,连自己的窝都找不到了。有一次姨父离开一年后才回来,在院子里,他拎着行李包,瞪着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大声问:“晦,我说,你是谁家的孩子?”那不是谁家的孩子,而是他自己的孩子,他不知道那个孩子怎么从婴儿床里爬出来,摇晃着走来走去的。姨父经常把自己的那些孩子们弄错,他老是弄不清谁是谁,老是把他们的名字叫错,他把老大叫成了老二,把老幺叫成了老大,这让他自己也很头疼。为了改变这种现状,姨父干脆采用了一种最为简约的方法,按照孩子们出生的顺序叫他们,他叫他们大、二、三、四、五、六。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在别的方面把他们弄错。有一次大表姐在少年宫演出得了第一名,姨父非常高兴,买了大白兔奶糖来奖赏大表姐,结果他把糖给了二表姐。二表姐飞快地把那些不劳而获的奖品全吃掉了,大表姐委屈得直掉泪;还有一次三表哥翻人家的院墙,人家告状到家里来,姨父非常生气,他把二表哥拖过去,二话不说痛揍了一顿,弄得二表哥三表哥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了一对互相掐咬的冤家。大姨冷笑着说姨父:“幸亏你只有这六个孩子,再多两个,你还不得把他们当做别人的孩子丢出去呀?”姨父自己也纳闷,百思不得其解地说:“也真是,过去打仗,带那么多兵,赵钱孙李谁也没有弄错过。怎么自己生的,也就六个,还总弄混了?”姨父说:“丢是不会丢的,要就乘着这把劲儿,再生他几个,说不定生多了,反倒生出了清醒来。”姨父还说大姨:“也怪你,生也生出点花样出来呀,都长得一个模样,叫人怎么去辨认?”

姨父只管耕耘,不问收获。大姨怀孩子生孩子的事他大多不关心,他关心的只是他的鱼虫和水域。大姨生头一胎的时候,心里很紧张,感觉要临产了,就打发人去告诉姨父。姨父正忙着,说:“女人生孩子,天经地义,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自己去医院。”大姨就自己挺着个大肚子一挪一挪去了医院。大姨在产床上折腾了一天一夜,生下了大表姐。大姨生大表姐生得惊心动魄,她像头母兽似的喊叫着往外挣,连心肝肚肺都挣出来了。大姨生下大表姐后筋疲力尽,只想回家好好地睡上几天,姨父不让,说在医院里住着有吃有喝,比什么不好,于是大姨就在医院里住着,直到一周后抱着大表姐出院。大姨生出大表哥的时候,姨父仍然热衷于他的鱼虫和水域,大姨发作时要人通知姨父,姨父这回说:“又不是头一回生,轻车熟路,怎么那么麻烦?”姨父还是没有回来,大姨只得又挺着大肚子自己去医院。以后大姨就再不通知姨父了,反正经验有了,心态也有了,不指望谁,事情倒做得平静。这样反倒给姨父带来了许多意外的惊喜。姨父有时候在外面游累了,游疲了,风尘仆仆地回来,看见婴儿床上躺着一个抱着自己的趾丫啃的胖孩子,姨父就会充满喜悦地搓着大手,他先去拍大姨的肚子,故作惊讶地说:“怎么,又给腾空了?”然后他站到婴儿床前,双手叉腰大声问:“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报上名来,本帅不斩无名之将!”婴儿在大多数时候会被这个心境舒畅的“本帅”吓得哇哇大哭。“本帅”对这样的效果极其满意,他一边哈哈笑着,挽起袖子到院子里去洗脸,一边大声唱着《游击队之歌》:

我们都是神枪手

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

我们都是飞行军

哪怕那山高水又深

在那密密的树林里

到处都安排着同志们的宿营地

在那高高的山冈上

有我们无数的好兄弟

姨父很喜欢这支歌。他这一辈子只会唱这么一支歌。

十七

大姨说:“日后你长大了,一定要善待女人。”

我说:“为什么?”

大姨说:“她们生下了你,把你养大;她们做你的妻子,做你孩子的母亲,她们不容易。”

我说:“为什么不容易?”

大姨说:“因为她们是你的家,她们是你日子的支撑。”

我说:“我必须要支撑吗?我是说,我必须娶媳妇吗?”

大姨说:“恐怕是的。”

我说:“为什么?”

大姨说:“因为夜里你得要个人来给你捂脚。”

我说:“我的脚总是暖呼呼的,我用不着人来给我捂脚。”

大姨说:“你得要个人来给你养孩子。”

我说:“我自己不能养吗?”

大姨说:“你不能。”

我说:“我不要孩子行吗?我是说,我可以让别人来做我的孩子,比如说我可以让陈陈的孩子来做我的孩子。”

大姨说:“不行。”

我说:“为什么?”

大姨说:“你必须有自己的孩子,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做每一件事情的时候才会觉得有意义;你会牵挂你的孩子,会想念他们,你不在的时候,你的孩子他们会想念你,这么一代代地想念下去,你才真的活过了。”

我说:“我喜欢想念。那我还是要孩子,我还是娶媳妇。”

大姨说:“这就对了。”

我说:“可是我娶谁呢?陈陈还是二凤?”

大姨说:“她们谁对你好?”

我说:“她们都对我好。”

大姨说:“你喜欢谁?”

我说:“我都喜欢。”

大姨说:“那你把她们俩都娶回来。”

我说:“不能再多了吗?”

大姨说:“媳妇多了会打架。”

我说:“我揍她们。”

大姨说:“不能揍她们,你揍她们她们会疼。”

我说:“我给她们抹红药水。”

大姨说:“她们心疼。”

我说:“那她们就别打架。”

大姨说:“你还是别揍她们。”

我说:“好吧,我听你的。”

在大多数季节里,我们的森林都充满了盎然生机。小鸟啾鸣,蜂蝶翩翩;松软潮润的森林中,长满了花姿美妙的紫花乌头和二月兰;五叶木通和红藤攀满了每一棵奋力向上长去的树;含笑和黄兰则高贵地生长在森林的周边。有一种名叫悬钩子蔷薇的灌木,它是生长得最好的常绿植物,它的花艳红如血,芳香袭人,秋天的时候它会结出一种深红色的果子,吃起来酸甜可口;还有一种叫做香幕的攀援灌木,开大朵大朵的白花,花色冷艳如雪,果实也可以吃,还可以做果酱和酿酒,味道比悬钩子蔷薇的果子更好。河流终年不住地流淌着,在它的下游南口处,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湖泊。泊的四周生长着一些叶片柔嫩开淡红色小花的胭脂,一群蝌蚪在清澈的湖泊中游嬉;湖底长着金鱼藻和萍蓬草,萍蓬草的莲叶升出湖面,托出几条乳黄色的花瓣,它们映在湖面上,隐隐的是另外的几朵花,它们和真的花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朦胧了一些,不易分辨出来,只有等到蝌蚪们游过来,将花影儿啄破,我们才恍然大悟,说,哦,原来那水面上的并不是真实的花呀。

我问大姨:“什么是支撑呢?”

大姨说:“支撑是你不能离开,你离开了就会垮掉。”

我说:“是摔个大马趴吗?”

大姨说:“比那还厉害。”

我说:“女人都喜欢人善待吗?”

大姨说:“是的,女人是。”

我说:“什么是善待呢?”

大姨说:“爱她,疼她,在她扎破了手指头的时候把她搂进你的怀里,在她感到孤单的时候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在她想和你说话的时候别打呼噜。”

我说:“我喜欢这样。”

大姨说:“那你就是个好男人。”

我说:“好男人很重要吗?”

大姨说:“是的。”

我说:“什么?”

大姨说:“这个世界里有很多很多好女人,她们只是这个世界的一半,有了好男人,世界就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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