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楼昀也觉得这个地方有些过于熟悉,低头跟商疏浅对视了一眼,几人悄悄的走进,里面就传来了求饶的声音。
“二皇子,求您放了奴婢吧!”
传过来的女音阵阵地发颤,楚楚可怜之外还有娇憨,商疏浅和贺楼昀听着倒是没事,可那小宫女一听完就立刻崩溃了,大把大把的泪珠掉下来,想要冲进去。
商疏浅一把给她拉住,低声对着后面的明潜道:“拉住她,别让她出声。”
“真是没想到,你竟然对这个感兴趣。”贺楼昀将嘴唇贴在商疏浅的耳边,偷偷地说道。
商疏浅听到贺楼昀这么龌龊,直接移开了脚,果断的踩了旁边的一只黑靴上面,贺楼昀眼角一抽,却是嘴角一勾,无声说道,“郡主身量略微有些沉了。”
“……”商疏浅微微一愣,随即恼怒的红了脸。
这分明是在说她长得胖!若不是场合不对,她必定要一根银针,不,百根银针飞过去了。
正要咬牙用力再踩上贺楼昀的另一只脚,里头忽的传来了一道犀利的女声。
“你这个糊涂的孩子,怎的为了一个不知名的宫女耽搁了正事。杨嬷嬷,去将二皇子拉过来。”
商疏浅想着这声音倒是熟悉,立刻反应过来是淑妃娘娘,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母妃,你怎么来了?儿臣来这儿并没看见什么郡主落水,所以才……”二皇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淑妃打断了。
“住嘴!杨嬷嬷,先派人将二皇子送进殿中,至于这个宫女,将她的舌子头割掉吧!”
淑妃口中说出残忍的话,让商疏浅狠狠地打了一个冷颤,一旁的贺楼昀也紧紧地皱着眉头,抿着嘴唇,脸色在夜色下面有些难看。
“淑妃娘娘,求您绕了我吧,奴婢……奴婢……”商疏浅听着她回话,皱着眉头,她为了自保到底会不会说出有孕的事情,如果她这么蠢笨,那她也不必相救了。
“你说什么也没用,不会说话的人才最为稳妥。”淑妃的声音冷淡残忍。她早在宫里几十年,什么风浪没见过,这些手段她心里可是一清二楚。
隔了片刻,乌云将一点点的月光都给遮住了,一时间变得漆黑无比,而此刻诡异的安静让商疏浅有些紧张。
那宫女忽的笑了起来,商疏浅听见这得意的笑声有些疑惑,一个小小的宫女能翻出什么浪来?
“淑妃娘娘,奴婢知道的可不仅仅是如此,若是丽嫔的孩子……”
“胡言乱语。”淑妃冷声斥道,“赶紧动手。”
“是。”刘嬷嬷赶紧道。
“娘娘!奴婢已经写好了锦囊,若是今晚不回去,那么有关丽嫔孩子的事情就会直接传信到皇后那里去。”宫女言尽于此,却是有了许多底气。
虽说商疏浅并不喜欢这样的谋算,但在这么卑微的地方生存,仍然能这么聪颖,还真的是不简单的。也许这个宫女根本就不需要人救,但她也深知,在这宫廷里很多人只是身不由己,哪怕再聪明也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刘嬷嬷,扶我走吧。”淑妃娘娘沉默了半晌,到底是云淡风轻的说道,“今日就当我们没见过,若是此事有半点泄露……”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守口如瓶。”宫女连忙表忠心道。
淑妃娘娘闻言,冷哼一声,到底是转身走了,眸子里却显出几分狠色来。
眼见商疏浅一直低眉沉思着,贺楼昀已经听不见声音才提醒道:“人已经走远了,你不过去吗?”
“明潜,放人吧!”商疏浅闻言点点头,回头说了一声。
小宫女心里面着急,明潜一松手便撒开腿跑了,而商疏浅则是慢慢的跟在后面走着。
“姐姐,姐姐。”小宫女见了姐姐,早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虽然她人小,但是也可以想象出她之前的狼狈,整个人都趴在她怀里哭了起来。
“不是让你回宫里面吗,怎么又不听话的跑出来。”宫女此时根本没有先前的凌厉之感,只是温柔的责备着自己的妹妹。
商疏浅不禁神情微怔。或许,她对商宇阙也是这样的感情。
商疏浅走过去,正对着宫女的脸,商疏浅迎着月光看着一身淡粉色宫服的宫女,看见他们后一脸的惊慌失措。
“你不必害怕。”商疏浅知道这宫女为什么这么惊恐,这原本就是她手中的筹码,知道的人越多,这个筹码怕是越没有用处。
那宫女满身都是尖刺,让人难以靠近,即便是身处如此境地,仍然能够快速调整,搂紧了怀中的妹妹,道,“这位主子眼生,奴婢未曾在宫中见过,主子可是要为难奴婢?”
不得不说,商疏浅还是极其喜欢她的性子的。因由害怕她衣衫不整,所以并没有叫贺楼昀和明潜进来,现在商疏浅见了她,更是对她另眼相看。
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原本从在二皇子那里求饶,又跟淑妃讲条件,到现在她眼前的,清丽端庄,衣衫合体的宫女,商疏浅对于这样的认真和细致很是欣赏,甚至有一些钦佩。
“我并不是为难你,我只是想问你,你想留在二皇子身边吗?”商疏浅不清楚这宫女的心思,若是她当真不用搭救,也省的费心。
“奴婢不想,但也只能如此。”那宫女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眸里水汪汪的,里面还带着一丝希望,想必心中也是有一尺明镜。
商疏浅听了她的话,也是一阵沉默,微微地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开。
明潜只看见商疏浅出来,连忙站在自家主子旁边道:“这人咱们是不救了吗?”
商疏浅瞥了他一眼,看着他一脸八卦的样子道:“你要是想救,你可以自己进去救!娶了她是最好的了。”
“商小姐你……”明潜愣了愣,一脸无语的,转头想向自家主子求救,道,“爷,您看看……”
然而,贺楼昀已然头也不回的和商疏浅一块儿走了。
明潜欲哭无泪。
自打自家主子和商小姐走得近了之后,脾气似乎越发不好琢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