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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运筹帷幄

【马丁尼】

真正的路易十三很快回来,他推开房门,闻到一股刺鼻的鲜血味道,马丁尼躺在血泊之中。一个和自己穿着一样衣服的男人,脚尖冲外躺在地上,他的身体没有起伏,看上去已经死透了。

路易十三三步并做两步扑到马丁尼身旁,把他抱在怀里,全然不顾浑身沾满的鲜血急切地呼唤着他的名字:“马丁尼!马丁尼!”

门外的长廊上,一名侍者推车餐车走了过来,路过这间房间时侍者看见大门大敞,弓着身走进来:“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他抬起眼睛忽然看见地上的鲜血,侍者肝胆俱裂,张开大口,喉咙里积聚了爆炸性的力量,他的声音尚未出来,路易十三已经如猛虎下山,猛地扑到他的身旁伸出左手死死掐住侍者的脖子,侍者下意识抬起双手紧紧握住路易十三的手指,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把掐住自己脖子的手指掰开,然而路易十三指如铁箍,任侍者如何用力他的左手就是纹丝不动!侍者的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忽然浑身一阵激灵,下体瞬间湿了一大片,一股混杂着鲜血腥臭的刺鼻味道弥漫整个房间,路易十三用右手捂住鼻子,眉头深锁,他的嗅觉远超常人,这种味道对他来说犹如上刑一般难受。侍者的双眼逐渐向外突出,他的挣扎很快平静下来,路易十三松开手掌,侍者身子一软,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路易十三扒下他的衣服,与马丁尼互换,他用布条勒住马丁尼的伤口,蒙上自己的鼻子,把马丁尼背在背上,从安全通道匆匆逃离这座酒店。

临到转角,路易十三躲在昏黄的路灯下,侧过脸抬起头用怨毒的眼光恶狠狠狞视着这座酒店,他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路易十三咬牙切齿地低声重复着一个名字:“皮斯科!”

他眯起眼睛,背着马丁尼,转身融入夜色之中。

雨夹着雪打在他的脸上,路易十三小声安慰着陷入昏迷的马丁尼:“不要紧,不要紧,我马上就能带你到医院,放心吧,你会没事的。”

“你会没事的。”

他的声音很低很低,也不知马丁尼到底能不能听到。

0点55分,马丁尼退出比赛。

【波本】

波本和四玫瑰站在原地对峙近5分钟,她终于松开口风,轻声说道:“好吧,我确实问到一些讯息。”

她的声音细弱蝇蚊,如果不仔细听,几乎无法听见。

波本微微一笑,偏过脑袋,竖起耳朵把脸凑了上去。

他的肌肉全部绷了起来!

四玫瑰小声说道:“这是我问的第三户人家,他告诉我这里确实有一户非常可疑的人家。”她伸出右手指着波本身体后方的几栋黑着灯的房子。

波本回头看了一眼,很快把脸转了回来。

四玫瑰的声音越来越小:“他还和我说……”

波本继续向前靠近,四玫瑰向左侧身把左手藏到后背,波本的脑袋越靠越近,他的头出现在她的攻击范围里!

四玫瑰得意一笑,她的脸上浮现出狰狞的表情,四玫瑰不想杀他,更也不想他继续跟着自己,所以她伸出左手直接劈向波本脆弱的脖颈。

她要一击打昏波本。

波本眼神不变,他对她可能做出的行动早有预判,女人刚有动作,他立刻做出反应。四玫瑰左手劈出来的刹那,波本忽然向前栽倒躲过带着呼呼劲风的手臂,他用全身的力气凌空前翻转180°,双手驻在地上倒立着用双脚狠狠蹬踹在四玫瑰扁平的圆脸上,四玫瑰猝不及防,脸部受创,向后连退5步,波本受到反作用力的影响,向后翻转180°与四玫瑰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四玫瑰摸着脸上被踢中的部位怒不可遏,她的长相虽然普通,可再丑的女子也会爱惜自己的脸。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四玫瑰银牙咬碎怒斥大吼,她再不顾忌对方组织成员的身份,下手不再容情。

四玫瑰的行动非常快,波本向后连退数步,开口调笑道:“姑娘,我不是故意的,别这么大的火气。”

四玫瑰杏目圆睁,没有理会他的话转而飞快伸出左拳击打他的面部,波本纵身一跃躲开了她的攻击。

四玫瑰咬牙切齿地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一瓶装着白色药片的瓶子,打开盖子,准备倒出药片服用,忽然四玫瑰想到了给她药片的人的叮嘱,她深吸口气站在原地犹豫不决,握着药瓶的右手不断来回屈伸,过了有一会儿,四玫瑰咽下一口唾沫,沉着脸把药瓶盖好盖子重新塞回衣服兜里。

波本开口问道:“那是什么啊,警官小姐?”

他直接点破了她的身份。

四玫瑰怒哼一声:“不告诉你,警官先生!”

他们刚才用到的招式都是警察经常用到的技巧,两个人虽然都刻意改变了招式的模样,可对这些技巧烂熟于胸熟的二人却毫不费力地同时看出了对方的真实身份。

只不过四玫瑰是组织安插在韩国警方的卧底,而波本则是日本公安安插在组织的卧底。

两个人又拆了几招,波本瞅准机会下脚倒勾住四玫瑰的脚踝向外侧用力,她穿着短裙,不方便大幅度分腿。波本借用力一勾,四玫瑰惊呼一声,两膝下意识内扣,双手捂着裙子开口的地方一屁股跪坐在地上。

波本360°扭转身体,他的右腿像鞭子一样带着呼呼风声扫向她的脸,四玫瑰紧张地咧开嘴巴,紧闭双眼,她感受到即将面临的冲击,喉咙里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一阵劲风中,波本的腿稳稳停在她的脸前。

裤脚堪堪扫到她的睫毛。

波本放下腿,蹲下去把手指竖在四玫瑰的嘴唇前,他的嘴里持续发出“嘘”的声音,四玫瑰眨眨眼,波本摇摇头示意她保持安静,他拍着脑袋侧耳倾听白佛村的动静。

寂静的黑夜里突然传出一声闷响,随后是摩托车发动的声音,一道黑影波本二人身后的地方冲出住宅区,沿着出村的方向蹿出白佛村,向着市中心疾驰而去。

波本站起身大叫道:“不好!那个家伙真在这里!他要跑!”

他低头看了一眼摔得不轻的四玫瑰,伸手把她拉了起来:“我没有车,你开车了么?”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决定暂时放弃争斗。四玫瑰揉揉被摔疼的屁股,把车钥匙抛到波本手里,两个人跑到村外,四玫瑰冷哼一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波本挑了挑右眉,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里。

这是一辆自动挡的车,波本把档位拨到“D”档,汽车轰鸣着窜了出去,波本看了四玫瑰一眼:“你听说过我?”

四玫瑰摇摇头:“你是说让你开车这件事么?”

波本点点头。

四玫瑰笑着说道:“这么说你很会开车喽?看起来我的运气不错。”

她的话不知是真是假:“我没听说过你,让你开车不过是因为,”她的脸不知道是被踢红还是害羞的红了起来,“我刚刚拿到驾照,不怎么会开车……”

【宋席实】

10分钟前,宋席实抢了20亿韩元,躲在家里心满意足地呼呼睡着觉,枕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谁啊,这么晚,”他嘟囔着打开手机,眯起一只眼看了看屏幕上的号码,这是一个陌生号码。

“不认识的号码?不接。”宋席实把被子盖在头上,转过身继续睡觉。

今天晚上,白佛村似乎来了不少串门的人,躺在床上,宋席实偶尔能听见远远飘来的“梆梆梆”的敲门声。

枕边的电话一直在响,打电话的人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他被吵得不耐烦起来,眯着惺忪的睡眼愤怒地接起电话。他决定,如果打电话来的人没有正事,他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电话里的声音非常平静。

宋席实忽然瞪大了挂着眼屎的眼睛,那双充血的眼睛里布满了惊恐,哪里还有半点睡意!

他连忙爬下床,取出蓝牙耳机连好戴在耳朵上,说来也巧,就在这个时候,村里突然传出一声女人的尖叫。

宋席实吓得魂不附体,他手忙脚乱抓住那把蓝色的手提箱,推开门,从二楼的外走廊楼梯上连滚带爬地跑下来,临近地面,他脚步一软,忽然歪着身子单膝跪倒在地上。

宋席实不敢停留,草草弹掉身上的尘土手脚,并用地跑到摩托车的旁边,发动摩托车,向着电话里指定的地点急匆匆赶去。

【皮斯科】

爱之湾站在路易十三的“肩膀”上,她沿着路易十三寻找到的方向继续寻找,耗时2个小时,终于顺利找到宋席实消失的地方,那里是一个叫做白佛村的村子。

村子里面监控设备稀少,偶有的监控也模糊不清,看不清楚视频里的人到底是谁。借助这些监控,只能勉强猜测出犯人大概的位置是在白佛村的西南方向。

“白佛村?”30分钟前,爱之湾曾向皮斯科汇报过四玫瑰开着她的现代悦动驶进白佛村;15分钟前她又汇报道:“波本乘坐出租车停在白佛村的门口。”

皮斯科心中清楚:“他们恐怕已经先他一步找到了犯人的位置!”

皮斯科今天的座驾是一辆租赁来的奔驰S300,时间紧迫,皮斯科粗暴的把他的司机赶到副驾驶,自己坐进驾驶室里,发动汽车,奔驰3秒提速百公里,呼啸地载着三个人直奔白佛村。爱之湾一直关注着笔记本上的监控,车速飞快,摇晃的也非常厉害。撑住身体,爱之湾把笔记本电脑稳稳夹在双腿中间,她盯着屏幕忽然出声道:“皮斯科,犯人驾驶摩托车离开了白佛村!”

原本的司机坐在副驾驶上扭过头诧异地问道:“他怎么会跑出来?难道……”

爱之湾刚要回答,皮斯科疯狂转动方向盘,奔驰的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身一阵剧烈抖动。皮斯科狰狞地说道:“他们已经找到他了!”

油门被踩到底,这场马丁尼自做主张举办的抓人比赛,渐渐接近尾声,所有参与的人,都开始行驶最后的手段。

皮斯科不想输,他想赢。

他知道自己守旧的行为方式已经遭到一些人的反对,比如马丁尼,一如当年自己刚加入组织时反对以前的老人墨守成规一样。

可他不想学那些被年轻人淘汰掉的老人,他要赢得这场比赛,他要用事实告诉其他的人,他依然是他,依然拥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

深夜的首尔行人稀少,车辆也少,他越开越快,车身因为过强的风压甚至发出颤动的嗡鸣。

爱之湾指挥着路线,转过一个弯,她喊道:“注意,就在逆向车道!”

皮斯科抬头看去,一个男人骑着摩托车从对向车道驶来,他的车速不快,不过凭借车身的小巧,总能穿行在汽车无法通过的小路上。

在他身后,一辆现代悦动开着远光灯转过弯角。

皮斯科猛地向左转动方向盘,汽车在地面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他闯过双黄线调转回车头的前进方向。

身后的现代追了上来,坐在驾驶室里的波本眯起眼睛,他右打方向盘,悦动擦着奔驰强硬地挤了过去,悦动的整个左侧的车漆全部划成了一条一条白色的痕迹。

奔驰的车身微微偏向右侧,坐在主驾驶室里的皮斯科让开一把方向盘大声啐骂:“混蛋!”悦动抢在奔驰前面,皮斯科发起狠来,油门一踩到底,加速更快的奔驰直顶顶撞在现代右侧的车轮上,宁静的公路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奔驰的前保险杠整个陷了进去,悦动的左后轮则歪成一字型,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火星。

皮斯科按下车窗抻直脖子对着悦动的方向哈哈大笑两声,悦动的车轮歪成那个样子,那辆车绝对不可能继续前进了。

皮斯科收回脑袋,踩踏油门,奔驰像喝醉的羚羊一样摇晃着向前蹿出5米远,车的前端突然发出“噗噗”两声轻响,随后是“轰”的一声巨响,奔驰的车头盖隆起一个不小的鼓包,发动机的部位冒起浓浓白烟,车停在路上,再也不动了。

皮斯科未完的笑声噎在嗓子口,喉结滚动,脸色阴沉。

他推开车门走下汽车,波本和四玫瑰同样走下汽车,5个人彼此对视,面面相觑。

【基尔】

给宋席实打电话的人是轩尼诗,他一共打了三通电话,直到铃声响了3分钟后宋席实才终于接听了电话,那边的“喂”字刚要出口,轩尼诗故作高深地首先开口说道:“别说话!我是来救你的。”

他没有留给宋席实思考的时间,接着说道:“宋席实,别说话,你的房间可能正在被人监听!我是国际刑警,巴颂?乍仑蓬。”他又强调一遍,“我是来救你的。”

轩尼诗盯着摩托车专卖店电脑屏幕上的讯息说道:“首先我需要你相信我,你叫做宋席实,男,32岁,家住XXXX,3个月前你曾购买过一台雅马哈摩托车,并且在购买之后不久对车辆的后备箱进行改装过。我说的对不对!”

宋席实刚要提问,轩尼诗立刻说道:“不用回答,如果觉得我说的对,你就继续听下去。”他听见宋席实吞下一口口水的声音,轩尼诗克制住笑意,继续说道,“听我说,你现在的情况非常危急,如果你仔细回忆,应该能回想起今晚很多不同寻常的地方,”宋席实联想到今晚格外频繁的敲门声,心中已经信了9分,“你今天抢到的蓝色手提箱是世界级杀手组织的重要财宝,他们已经派出杀手要除掉你!他们正在逐渐接近你!!”

轩尼诗停顿2秒,稍稍留给宋席实一点反应时间,继续蛊惑道:“立刻带上蓝牙耳机,听我的指挥,用摩托车离开现在的居住地。”

恰好就在这个时候,四玫瑰受到波本惊吓,尖叫起来。

宋席实着实吓了一跳,他本就贼人胆虚,轩尼诗的声音听上去又像是电影里经常出现的正面人物的声音一样中正平和,再加上四玫瑰突然发出的刺破耳膜的尖叫。

宋席实再没有怀疑,或者说他心虚到不敢怀疑。

他连滚带爬骑上摩托车,夺命奔逃。

好在他没忘记扣上蓝牙耳机。

轩尼诗问道:“你现在正从什么方向驶往什么方向?”

宋席实冷汗直流,他左看右看,舔着嘴唇说道:“我在全罗南道西往东方向。”轩尼诗查看地图,露出笑意,他说道:“你听好,一定要沿着我说的路走,我会在京畿道上的儿童公园等你。放心吧,只要见到我,你就安全了。”

他放下手机,收拾现场,匆匆走出摩托车专卖店。

另一边,韩国SK电信公司营业大厅。

这里是电信公司的总部,员工们都已经下班回家,整个办公大厅只有一台电脑发出瘆人的幽蓝光芒,坐在电脑前,水无怜奈轻轻放下耳机,樱唇弯成月牙,她笑着自语:“儿童公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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