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教授让所有人做完自我介绍后，他也自我介绍了几句。随后又鼓励各位来自五湖四海的学子，让大家努力学习，为广大病患带去福音云云等勉励的话。
然后……
他就提问了舒沉婉。
舒沉婉当时脑袋好像被石头砸到似的，晕乎乎地站起来。面对气度非凡知识渊博的老先生，她连临时抱佛脚都没有做到，顿时有些脚软。
施教授倒也没问些偏离西医的问题，却带着各种刁钻的术语，数据。舒沉婉这个接触医学不过四五年的菜鸟，自然回答得磕磕巴巴的。
一屋子的精英们，于是都带着鄙夷的目光审视她。
虽然问题确实有点刁钻，但不至于都不能回答啊？她难道是靠着那张年轻漂亮的脸蛋拿到进修名额混进来的？
舒沉婉羞愧得恨不得地上能开出条缝来，让她钻进去藏起来。
施教授也同样很不满。
他皱着眉心想，到底格尔让他关照这个舒沉婉，是真心想照顾她。还是觉得她太菜，故意让他多多“照顾”？
一节课就在教授和众人质疑的目光中度过，舒沉婉只觉得脸火辣辣，她对不起孙幼薇的举推，更对不住杨教授这么多的教诲。也不知道今天的表现会不会传回京海，让杨教授蒙羞？
直到施教授布置作业又离开了教室，舒沉婉还有些发蒙。她接触医学的时间总归还是太少，就算现在回去疯狂充电，也啃不下多少知识呀？
施教授知识太渊博，他随口一问，就有可能是好几本医学的知识汇点……
她脑袋发晕地趴在桌子上，也不知道明天施教授还会不会继续“提问”她？
苍天，她就应该多充实几年再来参加进修的。
“你回去，多看看那本《中医外科论》吧。”
一个淡淡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舒沉婉猛地抬头，就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女士站在她身旁。她说话时，脸上基本没什么表情，根本看不出她是个多热心肠的人。
舒沉婉感激不尽，“谢谢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她今天已经在班上“出尽风头”，所以根本都不用自我介绍，那位女士肯定也已经知道她的名字。
“我叫杨虹。其实你不必记得谁的名字，需要牢记的，是会影响到病人生命和健康的要点。”杨虹说完，扭头就走了。
舒沉婉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离开学院，她就去了几家书店。好不容易才买到杨虹说的那本书，她一咬牙，通宵一整夜，把医书翻了一小半。
次日她顶着两只熊猫眼去上课，所有人看到她这模样都在暗暗摇摇头。
年轻女孩就是这样，脸皮太薄，不过是被老师批评几句，居然会被影响到这种程度？连觉都睡不好，还怎么用心听课？
唉，真是可惜了这个难得的名额。
倒是杨虹，有些意外地看了眼舒沉婉，却没说什么，自顾自地找位置坐好。
不一会，施教授走进来，开始讲课。
不得不说，听施教授上一节课，真的胜过自己瞎折腾好几年。相信这次专题片结束后，医术肯定能进一大步。
想到这里，所有人心中都是一片狂热，埋头狂记笔记，生怕错过一点点施教授说的话。
施教授走进课室就看到舒沉婉一脸憔悴。在讲了几个知识点后，居然又忍不住提问舒沉婉了。
毕竟，是格尔极力让他照顾的女孩，身上应该有自己的过人之处吧？
虽然这一次，舒沉婉回答问题时仍有些磕磕绊绊，但偶尔也能答上一两个问题，且对答如流。
对此，让他有点意外，也暗自点头。
看她的样子，昨天回去后，是下过苦功了。
先不管资质如何，就凭这股肯学的劲头，也不算一无是处。
从那之后，舒沉婉几乎霸占了所有课程的提问。如果不是她太菜，所有人都会以为施教授在公然给她开小灶。不过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舒沉婉不再像第一天那样，憋得满脸通红也憋不出什么有用的答案来。她回答越来越快，而且越来越标准，有时候还能提出自己的观点。
看来，她不止肯下苦功，而且进步很快，是个可塑之材嘛。
看来，格尔没有忽悠他老头子。
苦逼的舒沉婉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了格尔对她的好心“关照”，否则肯定要崩溃的。
她只是好运气地拿到一个进修名额来蹭课，不是来接受地狱训练的！
在此之前她心里是没什么远大志向的。只要巩固好医术，拯救更多的病患，已经是她最崇高远大的理想了。至于社会地位名利什么的，她是想都没有想过。
可是自从被施教授虐了几回后，她发奋图强，强迫自己每天只睡四个小时，硬是用两个星期不到的时间，把那本《中医外科论》里外都吃了个透。之后她还去找中医相关的书籍看，看不懂就硬啃死背。反正有什么不懂的，就带着去学校，瞅准施教授有空就钻到他身边去提问。
难道只许施教授虐她，不许她占用教授的时间？
对于她这么无耻的求学态度，众学员又鄙视又羡慕。他们只敢在下课的时候，争取时间找施教授提出一些困惑。才不敢像舒沉婉这样，追着问着，居然公然问到了施教授的家里去。
太无耻了！
这三十名来自全国各地的优秀医生，心胸都如同大海一般广阔，倒是少有人拈酸造谣。不过，大部分人是不会如此，却有一两个看不惯舒沉婉的。
一来是舒沉婉长得太漂亮了。同样是普通衣着，同样是青汤挂面的妆容，他们看起来就是愁容满面。可是舒沉婉却把普通衣服穿出贵族的感觉。而且素面朝天的她，比很多带妆上镜的明星都更漂亮。
漂亮就算了，她还能得到施教授另眼看待。也别管施教授是不是真虐菜，但至少每天施教授一来上课，肯定要把她叫起来提问一番的。虽然看起来备受折磨，可是她这些日子以来的进步有目共睹，谁不想像她这样被施教授关注着？
于是，那一两个心冷眼热的，就在背地里散播谣言。说舒沉婉背靠着大树，虽然资质平平，却能搞到进修名额在脸面上镀金，就连施教授也拿她没办法，还明里暗里对她多方“照顾”。
他们义愤填膺地痛斥钱财害人，指责舒沉婉把好好的学习环境搞得乌烟瘴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