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扬州城城门刚开不久,一队两百人士兵在李碧云的带领下往城门行来。离得尚远,扬州城斥候已经把消息传了回来,城门值守吴姓校尉安全起见,命守城兵士驱散进城百姓,关闭城门,把吊桥拉高,利箭搭弓。
一个目力极佳的兵士登高看去,见是扬州兵营兵士,稍稍放下心来,回头对吴姓校尉道:“吴大人,看这群人穿着好像是城外兵营士兵。”
吴姓校尉沉声道:“继续戒备,不得大意。”
待这队两百人士兵来到扬州城下,带队的李碧云抬起头:“本官乃是扬州刺史徐大人家将,奉命前往扬州兵营调遣两百士兵进城捉拿恶帮金蟒帮。这是令牌文书,快快开门。“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守城士兵放下一个吊篮,把令牌文书拉上城门,验证无误之后,吴姓校尉挥手探出脑袋大声道:“卑职职责在身,还请李大人见谅,放下吊桥,开城门,放行。”
李碧云进得城来,找到清河帮赵铁柱,赵铁柱看到李碧云身后利刀配身,强弓在背的雄壮士兵,心中对李碧云再无半点怀疑,腰弯得低低的:“李大人。”
李碧云扶起赵铁柱:“赵帮主,事情可曾办妥。”
“大人的吩咐,草民已经办好了,只不过金蟒帮堂主以上都分散在扬州各地,大人您看……”
李碧云道:“赵帮主只需着手下人带领士兵前往捉拿便是,我随你一道,前去捉拿金蟒帮帮主孙不二。”
李碧云手下的士兵分成好几股,跟着赵铁柱的手下前往捉拿金蟒帮首脑,而李碧云跟着赵铁柱来到扬州最大的青楼百花楼。
赵铁柱指着百花楼:“李大人,昨夜我手下人亲眼看着孙不二这厮,带着一群属下就在这百花楼过夜。”
李碧云背负双手吩咐士兵:“把百花楼围起来,不可放走一个人,若有硬闯者,杀无赦。”
“诺。”
士兵把百花楼团团围住之后,李碧云带着几个士兵走进百花楼,赵铁柱跟随在身后。
刚走进百花楼,得知消息,刚刚起床,衣衫有些凌乱的老鸨就迎了上来媚笑:“大人,您这是闹的那一出,我们百花楼可是正当营生,在官府已经报备了的,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碧云笑道:“老鸨不必担心,本官这次只是奉命前来捉拿金蟒帮帮主孙不二的,还请老鸨帮忙指认一下。”
老鸨面色微变,这孙不二出手很大方,可以说是百花楼的金主。而且还是本地金蟒帮的帮主,势力颇大,在扬州官府也有相当的背景。自己在人家的地头上讨生活,又怎么敢指认。
当下搪塞道:“哎哟大人啊,奴家可是一个本分人,根本不认识什么孙不二。”
“也罢,待本官自行搜查便是。”
老鸨大急,若是今天让人搜查了百花楼,那以后还有谁敢前来?老鸨凑到李碧云身边:“大人,扬州知事,通判等人都在里面休息,长史汤大人也是我们这里的常客,您看是不是改日再来,奴家好好招待招待您。”
李碧云推开老鸨:“本官奉新任刺史徐大人之命捉拿恶徒孙不二,你若在敢阻拦,一并拿下治罪。”
老鸨一听新任刺史要捉拿孙不二,就知道今天是阻不了李碧云了。当下冲一旁的龟公使了个眼色,龟公会意,上前几步:”大人,孙不二现在就在二楼桃花阁中,上楼右转第二间房便是了。“
李碧云眼光在二人身上转了一下,懒得点破,带领士兵径直上了二楼,来到桃花阁前。
一个士兵一脚踹开房门,几个士兵冲进房中就要捉拿孙不二。不想着孙不二手上有些功夫,翻腾转折之间踢翻了几个士兵,眼看就要破窗而出。
李碧云轻”哼“一声,一把从木门上抓下来一节木头,手上用劲,激射而出。只听一声”咻“,木块击中孙不二穴道,孙不二只觉得全身酸软,提不起任何力量,仰面摔倒在地,几个士兵扑上去,把孙不二捆绑起来。
李碧云冲着赵铁柱示意,赵铁柱上前辨认,确认是孙不二。李碧云挥手道:“带回监牢,好生看管。”
孙不二摔这一下,只觉得眼中金星直冒,脑中还有些迷糊,大声道:“你们是谁,胆敢逮你家孙爷爷,不知道孙爷爷跟长史汤大人关系很好吗?”
孙不二转头间看见赵铁柱,又骂道:“好你个赵铁柱,胆敢陷害你家孙爷爷,等老子出来弄死你。”
李碧云听得烦了,冲士兵道:“让他闭嘴。”
一个士兵上去就是两巴掌,力道极重,孙不二两边脸颊像馒头一样红肿了起来,再也不敢说一个字了。
又捉拿了几个金钱帮的人,李碧云等人就离开了百花楼,来得快,去得也快。
金钱帮有十个堂主,号称扬州十虎。捉拿之时,有两个人负隅顽抗,被士兵就地格杀,其余八人,连同帮主孙不二,共九人被带回了扬州监牢之中。
打发走赵铁柱,李碧云来到监牢之中,屏退狱卒,看着倒在牢房一角的孙不二道:“孙帮主,这监牢之中,滋味不太好受吧。”
孙不二爬起来,凑到牢房前,两边脸颊还红肿着,说话都有些漏风,讨好道:“大人,草民一直奉公守法,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碧云淡淡道:”孙帮主的金钱帮在扬州城中偷蒙拐骗,欺压百姓,这也算奉公守法?我翻阅扬州历来卷宗,发现其中很多命案颇有蹊跷,细查之下才发现跟你们金蟒帮有很大关系。对这,孙帮主有何话可说。“
孙不二心中一惊:”大人,草民的金蟒帮可从来没有做过偷蒙拐骗之事,跟别提杀人命案了。”
孙不二压低声音:“草民跟承议郎孙连浩孙大人有些许家族渊源,草民家中略有薄财万两愿意献给大人,还望大人能够彻查,还金蟒帮一个公道。“
李碧云冷笑一声:”白银万两,承议郎孙连浩,这就是你的仪仗吗?可惜对本官来说,并不起作用。”
“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就凭你们金蟒帮做的人命案子,只要上报刑部,孙帮主恐怕活不过几日了。”
李碧云话锋一转:“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这里尚有一条活路,不知道孙帮主愿不愿意去做。“
原本听到李碧云不贪钱财,不惧承议郎,孙不二心中已是一片死灰,没想到竟有一线生机,孙不二当即道:“大人请说,草民愿做,愿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