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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事实生活(3)

王哥的家很简陋。这个我早就想到了,但是我没有想到在弯腰进门的时候,我还是被低矮的门框撞了脑袋。如今可以撞脑袋的城市住宅已经不多了,这样说,我被撞头这件事也算是凤毛麟角的景观。

我见到的第一个人是王哥的妻子,就是那个曾经做过小寡妇的女人。她和王哥一样,也是极普通的那种人,看起来四十好几岁。但王哥说到过,她四十岁不到。

王哥在门口停好三轮车,进屋来,把我介绍给他妻子:“这是一个朋友,姓……”他犹豫了一下,转过头来问我,“你姓什么?”我说我姓邓。“他说他姓邓。”王哥对他妻子说,“他是……”王哥又转过头来问我,“你在哪个单位工作?”我说我在省地方剧种艺术研究所。“老邓他是省里艺术研究所的干部,搞研究的。他在街上要我帮他们搞调查。他是搞……”他再一次转过头来问,“你和你那位朋友,你们让我搞什么调查?”

我说,王哥,你踩车踩累了,休息一下,让我给嫂子说吧。我就把我是干什么的,要做一个什么性质的随机抽样调查简单扼要地对王哥的妻子说了。当然,我没有说王哥是我和吴常打赌的对象这件事。我在这方面比较冷静,不会犯一些类如公开自己不尊重调查对象的做法的常识性错误。

我发现王哥一回到家里来就变了,变得不像在外面那么木讷。他的话一下子变多了,好像一只回到树林中的松鸡,有说不完的话,而且还有些幽默了。他把手里的塑料盒拎得高高的,给妻子看。“你猜我给你和姑娘带了什么?汤包。蘑菇馅的汤包。”他很温存地对妻子说,“我吃过了。遇到一个老朋友,中学的同学。这些年专门捡钱,捡了不少。他一定要请我吃饭。没有办法,盛情难却,只好去了。我吃得很饱,现在还在打嗝。你听。”为了证实自己的话,王哥脖子一伸,真的一连打了好几个嗝。打过嗝后冲妻子笑,说:“幸亏没有给你和姑娘多买。汤包这种东西好吃是好吃,但是也不能多吃,吃多了,光打油嗝,一晚上不舒服。到时候你又该说我钱多了过不得,发烧。”

我立刻就听出王哥在撒谎。中午饭他的确吃了,是在17码头等客人的时候吃的。两个馒头,就着半瓶装在形迹可疑的二次污染饮料瓶里的水。大概想到这个问题可能涉及我的调查,王哥吃饭的时候还专门跑过来对我解释,说馒头收胃酸,烤馒头片治小儿嗝食,如今报纸电视上都讲健康食品,其实专家们忽略了,馒头是最健康的食品。根本就不像王哥说的,他是在“四季美”吃的请。他在“四季美”买汤包这件事我倒是知道,他一个汤包没有吃这件事我也知道。而且,他说“吃多了”、“打油嗝”、“一晚上不舒服”这种话的时候,口气大得很,好像他是一个百万富翁,已经让丰富多彩的物质生活折磨得丧失了所有的兴趣,已经深恶痛绝,不想过下去了。他这个样子,让我感到困惑——他为什么要撒谎呢?他为什么要假装成一个打猎人呢?

王哥说那些话的时候——撒那些谎的时候——他一直在对他的妻子微笑。我现在才看出来,即使没有17码头的夕阳,王哥的微笑仍然是很动人的。王哥的微笑本来就很动人。

王哥的妻子给我倒了一杯水。杯子洗得很干净,水中有一丝甜味。杯子放在桌子上,下面垫了一只麻编杯垫。看得出,王哥的妻子当过小寡妇,却是个会过日子的小寡妇,能把一杯清水的日子过出味道和样式来。

王哥的妻子给我倒过水,有些抱歉地征求我的意见,问她能不能先和丙绍——也就是王哥——说件事儿?我说当然可以。我说这是在你的家里,王哥他是你的丈夫,你想怎么说都可以。

王哥的妻子就给王哥说了一件事。事情是王哥的女儿的——也就是王哥说的那个“不费力气就白捡来的姑娘”——王哥的姑娘有肾病,每两个月要透析一次。像王哥这样的家庭经济情况,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王哥的妻子告诉王哥,齐齐——也就是王哥和王哥妻子共同的姑娘——的药费没有了,医院说了,下一次不带药费就停齐齐的药。

王哥的妻子给王哥说这件事的时候面露难色,这种事情放在谁那里也会面露难色。但是王哥没有。王哥像是听妻子说家里没有酱油炒菜似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说:“齐齐没有医药费了呀?怎么不早说?好了,我晓得了,我马上就处理这件事情。”

王哥那么说,好像那真的是一件十分轻松的事情似的,好像王哥的妻子要是早说了,要是在早晨他出门的时候告诉他了,他这个时候就把医药费带回来了,问题早就解决了。他说“处理这件事情”,他的口气从容不迫,就像国务院总理对部长们说,他知道他们的困难,他现在正忙着,等他忙完,回到自己宽大的办公室,让秘书送签字笔进来,他在文件上签个花样的签名,用吸墨纸吸过墨,再让秘书送交办公厅督办,部长们的困难就全部解决了。而且王哥一边说着,一边拎着装在塑料碗里的汤包往厨房里走,要去给自己的妻子和女儿热汤包,这就让他的从容有了一种“主人有酒欢今夕,请奏鸣琴广陵客”的洒脱了。

王哥的妻子见王哥要往厨房里去,有些急,说:“丙绍,你莫不当一回事儿,家里哪儿来的钱呀?给齐齐治病,该卖的卖了,该当的当了,能借的地方都借到了,总不能拿这两间板子房去给齐齐换药吧?”

王哥站下了,非常严肃地对妻子说:“我不是卫生部长,不管药的事情;我是齐齐他老头,我管齐齐的病。药要有假药,卫生部长该砍脑壳,齐齐要没有钱医病了,那就该砍我的脑壳。”

王哥说得非常大气,这回是不是国务院总理都没有关系,因为他是面前这个女人的丈夫、病床上那个女孩子的爹,是这个两间板子房家庭的顶梁柱,这个谁都看出来了。王哥的妻子听王哥那么一说,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哽咽着说:“丙绍,苦了你。”

王哥咧开嘴笑,他是笑他的妻子。王哥把妻子揽过去,用粗糙的巴掌给妻子揩眼泪,一边揩眼泪一边换了哄孩子的口气说:“莫这样,莫这样,这样你就等于是我的第二个姑娘了,我就太享福了;你等于是让我吃半斤汤包,再加半斤汤包,我非得打两天的油嗝不可。”王哥还给妻子开玩笑:“人家老邓在这里,小心人家把你的眼泪也调查进去了。”

王哥的妻子看了我一眼,不好意思地推开王哥。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个不相干的人在场,很多事情就变了,至少很多已经发生的事情就不会继续下去了,让人感到非常的可惜。

事情就这么处理好了。王哥拎了塑料碗去厨房里给妻子和姑娘热蘑菇馅的汤包,我坐在外间喝有一丝甜味的白开水。我一边喝着甜丝丝的白开水一边想,王哥在17码头守株待兔,其实不是不作为,他就像照片里的红腰画眉,我们没有看到他飞起来的样子,我们不知道它在天空和树林中的样子,这是肯定的。

我正胡乱想着,一个邻居闯了进来,喊:“王哥,王哥呐?快叫王哥,出大事情了!”

王哥的妻子就朝厨房里喊:“丙绍,丙绍。”

王哥从厨房里出来。邻居一把拉住他,说:“王哥,快点,朱嫂又发洋威了,提了两把刀子,锃亮的要砍朱哥。”

“为什么?”王哥眼珠子一亮,声音洪亮地问:“为什么刀子锃亮?”

“朱嫂昨天打了一夜麻将,也不管伢,朱哥说了她两句,她就发威,发了话,要血洗朱家,但凡出气的,不管人还是蚊子,见到就砍。”

“搞邪了!还讲不讲法律,讲不讲人性?”王哥眉头倒立,一撸袖子,豪气冲天地说,“我不收拾她,还让她翻天覆地了。”

王哥对妻子说:“汤包热上了,记着上气两分钟就关火,你和齐齐先吃,我去朱哥家看看。”又转了头对我说:“老邓你先坐着,一点儿小事情,我去处理了就回来。”

“王哥你忙。”我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来说:“你该收拾的收拾,该处理的处理。我不打扰你了,我走了。”

王哥真的很忙,也没有打算留我,他送我出门。我突然想起什么来。我在门口站下,问王哥:“王哥,你玩过撕纸条的游戏没有?”

“什么撕纸条?”王哥愣了一下,说,“为什么要撕纸条?撕纸条干什么?好好的纸,可惜了。”

“这就对了。”我高兴地拍了拍王哥的肩膀,我说。

我拍过王哥的肩膀,说这就对了,我就走了。

第二天,我把我在王哥家里看见的事情告诉了吴常。吴常在听我讲王哥的事情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看着我,好像他发现了一个新大陆。比如说,他可以把我当成他的一个打赌的对象,他只不过在考虑,我要是打赌的对象,他就不能和我打赌了,他就得另外找一个人来打赌,他在考虑找谁来做另外那个和他打赌的人好。

“照你说,”等我一五一十说完王哥的故事,吴常掏出烟盒,抽出一支,自己点燃,也不递给我一支,吸了一口说,“王哥他在17码头老老实实地等客人,一声都不吆喝,等他一回到家里,他也不等了,他还大声武气地喊叫,他还要去收拾别人,对吧?”

“对。”

“你只不过到王哥家里待了一个小时,听到了他和他的妻子以及邻居的两段对话,这不足以说明他就是你认为的生活中的王哥,你拿这个来支持王哥的事实生活,是不是太勉强了?”吴常不慌不忙地说,“再说,我们在17码头看到他的那两个小时发生的事情呢?那算不算是他的事实生活?”

“要用你这个观点,王哥他有事实生活吗?”我冷笑着问,“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一个继承了一笔巨额财产的幸运儿呢?”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去年建行那个450万巨款失窃案的漏网主谋呢?”吴常冷笑着反问。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一个大隐于市的神秘科学大师呢?”我冷笑着再反问。

“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是一个偏执的分尸爱好者呢?”吴常冷笑着接着反问。

我仔细地想了想吴常的话。我觉得吴常的话偏激是偏激了点儿,可却有道理。我不过是到王哥家里待了一个钟头罢了,王哥已经40岁了,到人世间来磨炼了14600天,360400个小时,是个天使也练出老鼠一样灵敏的神经感知系统和信息接受能力了,我怎么就能证明,我从那一个钟头时间里看到的就是王哥的事实生活?

看来,我所要证明的事实生活,它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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