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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月桂

“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明礼山那边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此时王佐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就像正在进行手术的外科大夫一样里里外外忙得不可开交,为眼前这个生命垂危的伤人紧张地进行着治疗,只不过他所使用的手段却不是什么现代医疗而是一种魔法一般的技法,而易天燕则像是个打杂的护士一样在王佐的旁边搭着下手,给王佐递个东西或是擦擦汗什么的。

“事情很复杂一时半会也跟你讲不清啊,你先把人给救回来再说了。”易天燕正说着又给王佐擦了擦汗,“反正总而言之都是左谦干的,他为了自己的儿子能顺利当上掌门,所以就出手偷袭了白泽。”

“左谦?”一听到左谦这两个字王佐好像被触动到了什么立马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甚至还回过头去看了看易天燕。

“好啦,我知道啦,我之后会解释的,咱能不能先救人。”

“我知道。”王佐这才强装镇定回过神继续手里的工作,“我只是没有想到左谦他居然还会干出这样的事。”王佐说着,做完了手里的最后一道工序,“差不多了,我已经用左道重新连通了他的脉络,肺部也在法力的支撑下能够顺利呼吸了,受损的内脏都修复的差不多了,伤口的愈合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只是......”王佐稍微支吾了一下,“白泽他现在失血过多,急需要血型配对的人来为他输血。”

“那怎么办啊?没有合适的人选吗?”

“我现在就知道一个合适的人选,只不过......”王佐说着抬起自己沾满血的左手,盯着愣了会神,“只不过我要用法术拿自己进行输血,这要承担很大的风险。”

“那怎么行?要不我来吧,我来给你们俩换。”易天燕一脸担忧地说。

王佐微微摇摇头,说:“不行,也不能,换血之法乃是我们左家的禁术,对施放者伤害极大,再者说就算我欲将其传授与你,也解不了当前的燃眉之急。”

“那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吗?”易天燕急切地问。

“换血之法十分凶险,我必须要事先做好万全的准备才敢施法,但在此之前我还欠缺一样十分关键的东西。”

“什么东西?”

“御朱印。”

“御朱印?好熟悉的名字啊。”王佐刚一提出这个名字易天燕就觉得自己似乎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可是低头咬了半天的手指愣是没想出自己是在哪里听过这么个东西。

“御朱印的话你应该在神社里有见到过,那种东西在神社里也算不上是稀奇,我去让他们通融一下的话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一经王佐点拨易天燕才猛地想起原来自己在刚来日本的第一天就已经在鹿见山神社里见过御朱印这个东西了,“那既然这样的话御朱印的事情就交给我了,你赶紧忙些其他的部分吧。”

“你?”王佐略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易天燕,“这能行吗?”

说到这里易天燕才突然想起,自己和索星这一伙人的关系王佐好像还不知道呢,“哎呀,没问题的,你那是不知道,其实我和神社里的人可熟了,在来你这里之前我都是住在神社的。”

“那好吧,御朱印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也好立马准备其他的东西。”

“行,等我的好消息吧。”接到指令,易天燕也早早地开始行动了,王佐的家与鹿见山的距离并不远,只要绕过几条小路很快就能到达目的地,而现在情况紧急,易天燕更是快马加鞭,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跑到了神社,都没来得及解释情况,就气喘吁吁地跟索星要御朱印。

“啥?御朱印,那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你要它做什么啊。”看易天燕这么慌忙,索星也是赶紧地从授予所里拿了个闲置的御朱印出来,可是刚要把御朱印交到易天燕的手边,他却突然迟疑了一下。

对啊,易天燕突然这么匆忙地要御朱印,是为了什么?在索星的认识之中,御朱印在日本唯一的作用就是授予参拜者自由进出神域的凭证,只要手持授予所发放的御朱印,任何的生灵都将具备自由进出像鹿见山神社这样的神域的权利,哪怕是像天逆每这样的妖邪也是。

想到这里索星又把御朱印缩回到自己的胸口,用质疑的口吻问道:“御朱印给你当然没什么问题,但是在此之前,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哎呀什么问题要问赶紧的,我赶时间。”易天燕可是刚刚连续狂奔了半个小时过来,到现在还在喘着粗气,而且在另一边还有一个生命垂危的人等着他来救,他哪里还有那份闲心管他索星的几个问题。

“好,那你能告诉我,最近这几天你一直都在忙什么事情吗?”

最近都在忙的事情?易天燕摸着脑门稍微思考了一下,最近在忙的事情那不就是王佐和左家他们的事吗?可是王佐好不容易才伪造了一个身份安定了下来,而左家那边也是涉及到些非常核心和敏感的继承者的问题,这些个东西不管哪一个给身为另一个门派的索星报告貌似都不太好吧。易天燕抓了抓头皮,感觉有些难办,“我这么跟你说吧,最近我确实是摊上了一堆的麻烦事,事情很多很复杂,一时半会我也解释不清,而且问题都很棘手,如果可能对话,我不太想把你们也给牵扯进来,所以关于事情的原委,还请恕我无可奉告。”

“那好吧,我也不想强求你,接下来的问题你只选择用是或不是来做回答就可以了。”

索星说着,拿着手里的御朱印抖着拍了两下,然后说:“你告诉我,你从我这里来拿御朱印,是不是为了救一个人?”

“是。”

索星拿起御朱印,开始在原地踱步,稍加思考后说:“那你告诉我,是不是你所救的这个人,致使你卷入到了一个大家族的纷争之中?”

“是。那么现在能把御朱印给我了吗?”

直到此刻之前,虽然索星一直都有一定的怀疑,但他却还是更愿意偏向于相信易天燕是没有能力做出从四枫院的监护下救走天逆每这样的事的,但易天燕的这几个回答却否定了他的想法,即使他再难以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没准这个易天燕还真有什么过人之处呢。

“那好,我明白了,御朱印你当然可以带走,但是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听一下我的忠告,作为个人,我当然是尊重你的选择,但站在你作为阴阳家与道家交好的核心人物的角度下,我其实是不太希望你继续参和在这件事情中,或许因为你是中国人所以不会有畏惧,但你正在招惹的,真的会给你招致无法想象的灾难。”索星说到这,把手里的御朱印丢给了易天燕,“另外,无论怎样,我都愿意相信你做出的选择,如果你遇到了什么困难,我会尽我所能来帮你。”

索星站在那里义正言辞地说了半天,弄的易天燕整个都听地云里雾里的,只有最后的那句“遇到了什么困难,会尽其所能来帮我”给听了进去。既然拿到了御朱印,那也便没有理由再在此多做弥留,易天燕双手抱拳向索星道谢,带好御朱印转身就要走。

就在易天燕转身要走的时候,索星突然伸手想要叫住易天燕,但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将手缩了回来,只是小声地说了句,“祝君武运昌隆。”

“这个索星到底在自说自话些什么啊,莫名其妙的,唉,大概就是中二病又犯了吧,还是不要管他了,赶紧去王佐那边。”易天燕转身之后也先是一阵小声嘀咕,完全没有发觉身后索星的动作,目标既然达成,那就迅速出发吧。

从最开始易天燕窥看到左谦的整个恶劣行径的时候,易天燕就一直对于左家的事情有所思考,纵使冤冤相报何时了,但左谦的所作所为着实可恶。易天燕之前的想法是,不管怎么说自己都是一个外人,不方便参与到别人的私事,更何况都已然是陈年旧事了,王佐自己都放下了,自己又何必去翻这笔旧账,徒增一些烦恼呢?况且自己欲代表道家与左家相交好,这些事情还是得过且过。但在切实目睹了左谦对自己的徒弟使用背后偷袭的下三滥的手段之后易天燕便开始有些愤懑,是一种打抱不平的感觉,这世上怎会有人如此恶毒?为了一己之私三番四次地毒害自己的师门,此人实在是罪大恶极,怎么能放任他继续这样祸害其他的人。现在想要扳倒他可以说是非常的容易,王佐和白泽全都活着,明天又是左家掌门继承的日子,但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前提,那就是王佐和白泽愿意帮自己,否则自己一个人,也不过是矢口难敷。

易天燕做了几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终于下定决心,要说服王佐,让他堂堂正正的以左岸的身份再次回到明礼山!

“不行。”

“为什么?”易天燕思考了很长的时间来组织措辞,在王佐的面前又做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但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话语丝毫没有感染到王佐的情绪,得到的也只是一句平淡的否定,这让易天燕有些难以理解,“他夺走了本该属于你的一切,掌门,左家,甚至是你的师傅,即使你对掌门之位不感兴趣,那么你师傅呢?你就不想为他报仇吗?”

王佐依旧平静地做着自己手头的工作,画阵图,摆放器件,忙完手里的工作才找块空地坐好,对易天燕说:“你自以为自己是正义的使者,所以想要去审判罪恶,那么你又是否具有能力去定义什么是正义,什么是罪恶?而关于你说的这些我只能说是实在太过理想化了,我们且不论已经在左家笼络人心,盘基扎根这么多年的左谦,怎么会仅仅因为一个复活的死人和两个人的三言两语就被赶下台?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充满了正义感?天真,那些在左家的高官大士们全部都是左谦的人,他们的眼里只有利益,是只有左谦才给得了他们的利益,左谦之所以敢在左家的地盘就这样肆意妄为就是他已经在左家伫立起背景的最好证据,如果我们的存在会触及到高层的利益,那么我们的行为无疑是在自寻死路。那即使有幸我们能够成功说服大众将左谦赶下台,那你有没有想过之后的事情?我来领导左家?别说笑了,我这样的小白上任,众家的实力和势力都在我之上,他们凭什么服我?任何一家肯定都不会倾其所有来帮助我,而是各立为家,那到时候就是左家的分裂和内乱,我拿什么治理左家?没有能力凝聚起所有成员力量的领袖,最终也只会带着组织走向灭亡而已。所以关于扳倒左谦,说到底也只不过是报复性质的寻求一时的爽快而已,没有长远的考虑,这条路是万万走不得的。”

“......”王佐的一通话压地易天燕是哑口无言,看来王佐也确实是有认真考虑过这件事的,而且思考的东西远比自己想的要深远的多,相比之下自己真的可能就只是一个好打抱不平的莽夫而已,但是,易天燕看着躺在地上因受重伤而动弹不得的白泽,心里的不甘越发激烈。难道就因为是这样,我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吗?

“可是......”易天燕捏紧了拳头,咬着牙挤出了他最后的一句话,“你甘心吗?”

“当然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有......”

“既然不甘心那就去争取啊,那就挥起拳头去拼尽干啊,去像个混蛋的混蛋的一样酣畅地打一场啊,打架还需要什么理由,还需要考虑什么前因后果,整天像个懦夫一样在这里畏首畏尾的怕这怕那,到头来不过是你认怂不敢为自己一战罢了,中国有句这样的话不知你听过没有,‘一将功成万骨枯’,你要不敢有所舍弃的觉悟的话,到头来只会失去更多!”

“......”王佐不做声了,沉默半晌,才说:“我们当前还是应该要是救治好白泽为主要,让他好好休息,况且继承典礼就在明天,我们也是来不急的。”

“当然来得及!它还在明天啊,只要赶在明天典礼之前你出现在明礼山......”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是不会去的。”王佐丢下最后一句话,就不再理会易天燕,一直埋头在自己的工作之中了,而易天燕也深知自己已经没有可能再说服王佐了,也只好就此作罢。

“实在是冥顽不灵。”

小剧场:

易天燕(小心翼翼):我说,王佐,关于白泽的伤口已经修复完成了,现在就只剩下输血就行了,对吗?

王佐(一脸严肃):对,但这必须要用到我们左家的换血秘术,才能将血型配对的我的血输送到白泽的体内,怎么,你想学?

易天燕(挠头瞥目):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想,既然只剩下输血了,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干脆把白泽送去医院呢?

王佐(瞠目结舌):纳尼?为什么我没有想到?你怎么不早说。

易天燕(不好意思):抱歉,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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