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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笔记

加若的脑海充满着想象的画面。

往昔的记忆里,“附魔”专业课地点并不在巨人铸造长厅。“以前的加若”也是在最近的一段时间,接到了改换教室的通知。所以“现在的加若”也不是很清楚,到时候上课的情景,究竟会摆弄成什么样子。

毕竟这一间长厅实在是太大了,要想让一个人的声音遍布整间教室,恐怕会有不小的困难。“附魔”专业课的导师会以怎样的方式,向学生们进行授课——这是加若目前最为好奇的一点。

不再多想,加若走到第二列的长桌,在靠近巨人雕像的地方,找了一个空位坐下。随即,安心倚在木质的靠椅上,等待第二道号角声响起。等待正式上课的时间到来。

然而安心坐着,并不代表他不关注教室内的情况。

在这个即将上课的紧要时段,来听课的学生不算多。

第一列、第二列、第三列、第四列长桌的剩余空位,还有很多很多。加若所坐第二列位置附近,也只有稀稀拉拉三十不到的人数。这和他印象中的“附魔”专业课堂规模,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听课人数相比以往减少了三分之二。

也就是说,一间如此之大的教室,仅供三十名左右的学生上课所用。

实在是大材小用。

依照加若看待问题的角度,这种情况的出现是不合理的,它甚至完全不遵循资源调度和分配的规则。换而言之,学院相关管理层工作出现了极其严重的疏漏,这是非常不负责任的表现。

时间持续推移。

断续有两三个身影赶至教室,但几乎都是快临近上课的时间才走进教室。他们都是来听专业课的学生,不过他们看上去对待这项课程的兴致都不高,一个个神情颓丧、意志消沉,大有来消磨时间的意味。

“这里有人坐吗?我可以坐这里吗?”

蓦然,一缕轻柔如春风的女声在身边响起。沉浸在自我世界的加若猛地回过了神。

他偏过头,看向一旁的来者——竟是一名外表乖巧可爱的女孩。

金灿灿的长发披散在两肩,湖泊般的双瞳明澈动人,脸庞稚嫩未脱,保留着可爱的婴儿肥;合称的学徒级校服,紧贴着她玲珑的娇躯;短俏的裙摆下,是暴露空气之中,一抹拉扯眼球的白皙;小腿和脚踝以下的部位,则全部包裹在漆黑修长的皮革长靴里。

令加若深意外的是,这位女孩的身高并不算矮,个子和他差不多一样高。而且单看她的外貌,其年纪大概不足十三岁,简直是货真价实的天生丽质。

“呃,请便。”加若愣了愣,旋即点头回应道。虽说女孩的外貌很招人喜爱,但他如今的身份却是学院风云人物之一——“暴乱魔女”艾露丝的头号小弟,也算经历过“美色考验”。如今他的定力,不说是“超乎常人”,但至少可以达到“浅尝辄止”的地步。

女孩撩了撩发丝,冲加若礼貌地微笑,伸出纤手拉开了木椅,侧身坐进加若右手边的空位。

她将木椅移动到适合的距离后,便从随身的深色布袋里取出了一本夹带羽笔的记事簿,放在了面前的长桌。然后,她看了一眼加若空空如也的桌面,伸出左手,轻轻地扯了一下加若右边的衣袖。

加若再次转过头。

“怎么了?”

女孩指了指她桌面上野鬃兽外皮的记事本,抱有好意地向加若询问道:“你没带课堂笔记吗,同学?”

“课堂笔记?”加若瞳孔微微一缩,听到女孩提起“课堂笔记”一词,他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竟然牵动了一大片思绪的碎片。

课堂笔记——对于这件事物,越来越有印象……

糟糕!

他的课堂笔记貌似还在奥法殿的第二层教室!

由于触怒“芬格里教授”,他和艾露丝被责令在教室外罚站。下课号角吹响,两人就径直离开了那里。所以加若根本没机会在第一时间拿回课堂笔记,更何况那个时间段,正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来的时刻。

在那个心情复杂的阶段下,即便“前身”和“现身”两者的记忆,完美进行了相融。但纷乱的脑海里依旧存在着混沌区域。光是整理、解析就花费他大半的注意力,他根本无法再腾出时间、空间去管理其他鸡毛蒜皮的杂事。

“多谢提醒。”

道谢了一声,加若迅速从座位上站起,顺势拉开座椅,想要尽快折返奥法殿的教室取回他的课堂笔记。

“哎,同学,你等一下。”女孩叫住了意欲离开座位的加若。

“你还有什么事吗?”加若停住了动作,眉头微皱地看着女孩。虽然他很感谢女孩好意的提醒,但是她打断他的行动——这样的行为,真的有让他内心滋生烦躁的感觉。

因为在那本课堂笔记里面,不仅仅记录了“前身”在各种课堂上需要钻研的知识点,同时还记载着一些不为外人所见的禁忌之事。

其中所谓的禁忌之事,是“前身”为了提升实力,通过多方渠道所收集的隐秘资料。

现在,加若脑海里某些破碎的记忆画面,已经趋于重组——随着这一部分记忆的复苏,原初浅淡的人、物、景、事,也开始逐渐浮现出灰蒙蒙的实影。超出今天之外的“前身”记忆正在缓慢回转,恐怕不需要很久,它就能拼接完成,恢复成原始的状态。

而脑海中模糊的印象每清晰一分,加若的心情就会加重一分。他有极为不好的预感,觉得“前身”并非是省油的灯,有极大可能,“前身”还在背地里进行着某种晦暗不明的勾当。

不过,他并没有从海量记忆里,及时接收到与之相关的信息。到目前为止,所有的结论,也只是他根据部分逐步明朗的记忆,推得的结果而已。

但是,加若坚信自己的推测,那一种晦涩、黏腻、恶心、疯狂、阴暗的感觉,绝对不会有任何感触上的谬误。

所以他必须尽快将失落的课堂笔记拿回来。

“你不觉得现在去拿课堂笔记已经来不及了么。马上就要到上课的时间了。估计导师也快……”

女孩还未说完,长厅大门处传来了犹如洪钟的声音。

“原谅我迟到了一分钟的时间,我亲爱的同学们。学院的会议拖住我太久了,希望诸位知道往返会议大厅和元素殿的艰辛,‘迟到’并非是我个人对‘身为人师’职责的倦怠。”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超级大块头,身脊的宽度几乎与整个大门的门框相等。

圆乎乎的脑袋,圆滚滚的肚子,长得五大三粗。

他戴着厚厚的金属眼镜,留着狂放不羁的暗红头发和胡须,身上穿着破烂的浅蓝工装和帆布似的灰白围裙。

其穿着打扮,就像个整天待在工作间捣鼓各种精巧事物的“工作狂”。

他有着一双和蔼可亲的眯眯眼,两片厚厚的嘴唇始终保持着平易近人的微笑。他左摇右晃,迈着沉重的步伐,向着教室人形雕像的方向,慢慢地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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