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她。
多么美好的两个字。
如果厉怡然没有听到那日蒋司楠在包厢中说过的话，此刻她一定会抱着对方喜极而泣。而今，这像个就是像梦魇，时刻提醒着曾经愚蠢的自己。
厉怡然笑了，笑的肆意，她再次端起酒杯，自顾自的冲着蒋司楠举了举。
“好，我相信你。”
曾经这句话，厉怡然说了无数次。但就是这无数次的纵容，才让蒋司楠肆无忌惮的把他当成傻子一样欺骗。
所以厉怡然发誓，这是她最后一次说这句话。
蒋司楠本来以为厉怡然发觉了什么，但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心里的不安被瞬间抚平。
厉怡然就是个傻子，能发现什么呢？
蒋司楠利落给厉怡然递过一支笔，他捧着脑袋，眼含深情的盯着她，意思不能更加明显。
看着迫不及待的对方，厉怡然轻挑眉头，也没让蒋司楠失望。她同样利落的接过那支笔，在那份股权转让书上写下了自己的性命。
字体很是潇洒，就像她现在的人一样。
毕竟临死前，没有人不是潇洒。
签完字之后，蒋司楠拿过那份转让书，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见没有什么问题后，真情实意的笑了出来。
他抬起手，状似温柔地摸了摸厉怡然的脑袋，“你可真是我宝贝儿。”
“所以你一定会娶我的，对吧？”厉怡然再次笑着问出了那句话，蒋司楠微微愣了一下，漫不经心的点起了头。
既然股份已经拿到了手，厉怡然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蒋司楠摸向口袋中的药粉，笑着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宝贝儿，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厉怡然不是没有察觉到蒋司楠的心思，但她并不阻止，继续称职的扮演者“傻子”的角色。
她坐在位置上，脸上笑靥如花，呆愣的点了点头。
去卫生间只是一个借口罢了，蒋司楠快步离开后，马上调转方向，朝着酒店的后厨走去。
“我想给我女朋友一个惊喜，所以这份汤可以由我亲自端上去吗？”
西餐厅里各种浪漫的惊喜屡见不鲜，再加上眼前的人是他们的大客户，服务员连犹豫都未曾有，就把手中的奶油汤递到了蒋司楠的手中。
“先生，您对您的女朋友可真好。”
“谢谢。”蒋司楠笑着收下了那句恭维，不过转身，他的脸就冷了下来。
他自然是好的，容忍了厉怡然这么久，也是时候做一回清算了。
想到这里，蒋司楠掏出了那包药粉，一点一点的加到了奶油浓汤中。
两者都是白色，蒋司楠随意的用勺子搅和了一下，便看不出什么区别。
蒋司楠端着奶油汤走到林堇俞面前时，脸上始终维持着平和的笑意，好似与平常没有什么分别，但仔细看，却是带着畅快的。
几乎在奶油汤放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厉怡然就已经明白了过来。
她冷笑一声，觉得整个人都是冷的，眼眶中的泪水就这样不受控住的落了下来。她多想站起来感慨一番。
她厉怡然和蒋司楠天生就应该在一起，毕竟连想法都是如此一致。
都想让对方死。
蒋司楠注意到了厉怡然的情绪的变化，眉头蓦地皱了起来，微微俯下身，关切捧着她的脑袋问道：“你怎么了，宝贝儿，怎么哭了？”
厉怡然随手将脸上的泪水拭去，缓缓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就是想要将来要嫁给你了，太开心了而已。”
“好好好，不哭了，我一定会娶你的。”
此刻，蒋司楠拿出了比平时多一倍的耐心来应对厉怡然，他将人揽在怀中，轻柔地拍着她的背，细细安慰着。
事已至此，厉怡然对这最后的温暖也没了贪恋，她吸吸鼻子，整理了情绪，重新摆出了那副公主的架势。
“蒋司楠，我要你亲自喂我喝。”
“好。”蒋司楠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从容的拿起勺子，一点一点将下了药的奶油汤喂到了厉怡然的嘴中。
亲眼看着厉怡然吞咽下去，蒋司楠脸上的笑容再没了半分隐藏，畅快无比。
药效发作还要一段时间，蒋司楠并没有放弃演技，他甚至拿起桌上的纸巾，贴心的帮厉怡然拭掉了嘴角的污渍。
“现在满意了吗？”
“不，我还要你亲我一下。”说着，厉怡然在蒋司楠面前嘟起了嘴巴。
说真的，就算蒋司楠对厉怡然没有爱情，但他们毕竟也曾经一起度过了一段时间，所以对于厉怡然的要求，蒋司楠只犹豫了片刻，便捧着她的脑袋亲了上去。
两人相互缠绵，却生不出半分的暧昧。
亲吻的过程中，厉怡然紧紧地攥着蒋司楠的衣袖，让他挣脱不出。接着趁其不备，直接咬伤了他的舌头。
没错，厉怡然也准备了毒药，专门为蒋司楠而制。
在蒋司楠的眼中，厉怡然就是个傻子，但厉怡然不想临死都落得这个称号，所以她聪明了一回。
将特制的毒药明目张胆涂在了嘴巴上。
鲜红又美丽。
当蒋司楠觉察到不对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口红上的毒药早就混着血液融进了身体之中。
相对于蒋司楠的那包药粉，厉怡然准备的毒药显然更为凶猛。
不消片刻，蒋司楠就从口中吐出了殷红色的鲜血。
“你居然给我下毒。”蒋司楠捂着胸口，狰狞的喊了出来。
厉怡然喝下去的毒药也开始发作，她没有像蒋司楠那般狼狈，而是端起酒杯，强撑着轻抿了一口。
她就算是死，那也要优雅的去死。
“是啊，你不是总说我蠢吗？而且你的毒药我也心甘情愿的喝下去了。蒋司楠，我们注定就应该在一起的，你看，连想法都出乎意料的一致。”
“你个疯子！”蒋司楠怒目圆睁，想要亲手撕碎厉怡然，但胳膊还未抬起，人就已经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亲眼看到蒋司楠死在自己前头，厉怡然再次笑了出来，只不过那笑着，却是带着些许的狰狞。
“蒋司楠，我们黄泉路上一起作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