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在胡思乱想,青青哪里还能睡得着,虽没听到喜乐,心里乱成一团,当年是一觉睡到天亮,这次一翻就翻到天亮,她还想朱云奇要如何地与跟自己联手,难不成朱云奇打算把自己打扮打扮然后去勾引耗子,自己认为那只耗子爹不疼娘不爱,两个女人都嫌恶他,才同情他,甚至还要保护他,现如今想起来真是可笑,倒不是如花爹给他脸上贴金,“红合楼”真不少的姑娘想往他身上贴。
青青恶毒地想完,终于睡着了,也只略略打了个盹,就神经质地醒来了,矿场紧张的日子让她不敢象以前那样贪睡,一时成了习惯,也不就睡不着了。
穿好衣服,青青才发现自己几经折腾,身上的衣服已不再是那只耗子的袍子改的衣服了,穿得臃肿还不如人家一件袍子暖和,青青双手往袖子里一拢,便走出了房,出来就碰上了珍芳正在训几个端着东西下人,于是便讨好地打了个招呼:“珍芳姐早!”
珍芳没搭理她,训完下人,转身就进了房间,青青才知道离了那只耗子,自己似乎什么都不是,这不是青青想过的日子,她漠青青是有大志向的人,虽不一定做个呼风唤雨的人,那至少也得做个说话算数的人吧!
跟在珍芳后走进朱云奇的房间,见朱云奇已经起来了,心里叹道:这人和人就是不一样,人家朱云奇是有那条件,却不屑睡,如果换做自己有朱云奇这身份地位,一定天天躺着睡,睡到什么时候醒就什么时候起来。
珍芳从刚才那几个下人手里接过东西一一摆到案上,青青踮着脚尖看了一眼,竟是一案子丰富的早餐,从接自己两个下人的衣着到朱云奇如今这案早餐可以看得出来,这景王府已非昔日可比了,分明财大气粗了起来。
青青只能耐着性子等着朱云奇用早餐,那朱云奇却从珍芳手里接过燕窝粥边喝边问:“你都善长些什么?”
青青愣了一下,好一会寻思过来,这朱云奇是在问她,有几分惭愧抓抓头道:“玲珑…玲珑没有什么特别善长的!”
“写字画画弹琴有没有出众一点的?”
青青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奇娘娘,玲珑…。”
“那女红女工呢?”
青青更加惭愧,不知道朱云奇这算不算是故意在轻视她,珍芳听了不屑地撇了撇嘴,青青便讪讪地道:“都不会!”
朱云奇便道:“都不会,这个可就有些难办?”
青青不知道“难办”是个什么意思,朱云奇便道:“你无一技之长,眼下的脸色看上去发青,眼圈发黑,就这副样子被王爷看到了,估计…”
青青一听要见那只耗子,心一下又抽紧了,自己应该与那只耗子拍案子大吼大叫,还是应该做出一副鄙视不屑之状,又或者装做不认识…
却听朱云奇道:“你还是先歇好些吧,否则光有副模样,还让人看了就不中意!”
朱云奇的语气虽平平淡淡,再自然不过,只是进青青的耳里,那便是非常不是滋味,不过青青私下认为这朱云奇没有讲错,便小心地试探问:“奇娘娘,要安排玲珑与王爷见面?”
“这话可奇了,你是王爷的侍姬,回到王府不与王爷见面,难不成本宫还把你藏起来?”
青青想到在皇宫的大殿上,朱云奇当时可不是这么讲,她那么义正言词地痛诉自己的失德,竭力请求老头处置了自己,显然这个木丽儿对她的威胁实在太大了,想想也是木丽儿无论身家背景还是模样年纪都是陆采珠无法可比,甚至连朱云奇也比不上,那只耗子娶这么个人,朱云奇能安稳都怪了,那么之于朱云奇,肯定用自己对付木丽儿,胜算要大得多,自己要身家没身家,要背景没背景,要才没才,而且名声还一蹋糊涂地糟,如果自己可以代替木丽儿,得宠于那只耗子,朱云奇才会放心,不过青青又觉得这朱云奇想得太过于美好了,首先自己与耗子爱恨情仇不是一言两语可以讲得清的;其次,科耗子那心胸,自己在皇宫的那席话,足可以让他一辈子都不搭理自己,否则自己到矿场快两个月的时间,耗子都不闻不问的。
不过朱云奇让青青休息好了再去见耗子,青青求之不得,她希望在休息好之前,能有奇迹发生,比如自己成功地溜出景王府,当然经历这多事,出府的腰牌扔给了小峰,去矿场之前身上所有之物都被收走,自然也包括那枚铜钱,自己如果真能侥幸溜出王府,也是一穷二白了!
青青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在榻上对自己讲:今天怎么都要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才有机会出去,找到世安就远走高飞,就以自己的本事,还真不相信就养不活世安!
想到这里,青青的眼皮慢慢沉重起来,青青的呼吸刚均匀起来,便从房梁上飘下一个人来,坐到青青身边,看了一会,然后抓起青青手摸索了一会,青青刚入睡,还没睡实在,不满意地翻了个身,自然把手扯出来了,那人在青青的榻边又略坐了一会,才飞身上了屋顶,消失了。
一夜好睡,青青翻坐起来,都觉得精神气爽了许多,只是觉得屋里似乎有股子枇杷花的香气,青青不由得拍了自己的头一下,自己眼下想什么香气,应该想想对何应对才是上策,帮朱云奇,那自己真的就是猪脑子,如何从这王府溜出去,当然能攒些贴已溜出去,自己与世安衣食无忧更好。
青青小心地打开窗户看了看,窗户外面是那片挺荒芜的湖,不过现在也不荒芜了,湖面上一派忙碌,似乎大兴土木,在搭建什么亭子游廊之类的,周围用土墙把那大兴土木的一面隔开,只在对着王府那面墙上开了扇小门,门口有两护卫守着,大约是不让湖上大兴土木的人随便进入王府,看样子景王府真的是兴盛起来了!
青青看了自己这身衣服,跟那些大兴土木的人身上穿的衣服颜色相近,也不知那个许胖子从哪翻给她的,不象男人衣服,也不象女人衣服,反正不伦不类的,但对现在挺有利,青青干脆把披散的头发束了起来,然后从窗户爬了出去,忙小心地往“落香园”去了。
越接近“落香园”,青青越紧张,生怕一进去,就碰上那只耗子与木丽儿打情骂俏,所以没敢直接进园,而是躲在花墙那里,踮着脚尖从缝里往里看,园里静悄悄的,看看天上的日头,青青在心里又嘀咕开了:这只耗子最喜欢跟自己赖在榻上,难不成现在与那木丽儿也赖着的?
一想到耗子可能与木丽儿赖在榻上,青青心里酸了,只是在花墙外站了好一会,依旧静悄悄的,连个往来的丫头都没有,青青不由得怀疑是不是人都外出了,正好人都不在,自己正好可以进去找王妈。
于是青青小心地推开院子的门,又小心地走了进去,院子还是安安静静,比自己当初住那会还安静。
从院门口到房门口没遇一个人,也没一个出声阻止,到了门口也没有青青所想的打情骂俏,也没有青青不想看到的衣着不整的男女主人。
青青松了口气,顺利地走进了房间,一切如她初到“落香园”,所能的东西似乎也只有她曾经动过的痕迹。
青青的眼睛一下湿润了,喉头鼻头都堵得慌,显然“落香园”并没有住过她以外的女主人,青青急急走到她与耗子最喜欢赖一堆的那间卧房,看着那张两人曾经滚过不知多少次的那张榻,青青的眼越发润了。
那间卧房也收拾得干干净净,干净到似乎许久没有人住过,但偏又没有灰尘,自己最喜欢的那两床被子都也没摆在榻上,青青打开柜子,却见洗得干干净净,松松软软地收拾在柜子里。
显然这间屋子从自己跟着耗子去铜城后就没住过人,青青赶紧又折出来,往王妈的房间走,王妈的房间也跟王妈本人一样,干净利落,只是青青连被褥都没见着,打开柜子,也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放在柜子里,青青不由得有些纳闷,自己是一年多没有住在这里,而王妈也不住在这里吗?
青青才发现自己在“落香园”待了快一年,居然除了王妈,就只有喜鹊这丫头,而青青知道喜鹊也许早就不在“落香园”了,青青自然也知道除了王妈,自己去问别人都不妥当,自己毕竟是老头儿开了金口送到阆西矿场为役的女奴,被人知道了到底不是好事,只得着上门,小心地退了出来,然后往那灶房走去找姜婶。
青青刚蹩进菜园子,就听到易云锦的声音:“丽儿,你就甘心?”
木丽儿不屑地一笑道:“有什么甘不甘心的,女人嘛,迟早是要嫁人的!”
“这彦苏不是你喜欢的人?”
“我喜欢的人又不肯要我!”
“你说彦苏以前那些年都装神弄鬼的,让人种这菜,让大家觉得他痴也就算了,怎么现在不装神弄鬼了,怎么还让人种菜?”
“我听说他母亲在宫里就开了一小片菜园子!”
青青张了张嘴,怪说不得那只耗子喜欢待这菜园子里,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原来在主里悼念他的母亲,易云锦有些吃惊地道:“那怪说不得呢?”
“不过,也只是听说罢了!”
“丽儿,看样子,你是真打算在彦苏这棵树上吊死了!”
“什么吊不吊死的,真是难听死了?”
“不会吧,我怎么听着你这小女子都象含春带意了!”
“胡说什么!”
“我可没胡说,我是说正经的,你既然想在彦苏这棵树上吊死,可不能小看南阿玲珑那小贱人,也不知道她对男人都使些个什么正佐手段,这些男人一见她,个个眼里都能长出钩子,所以你应当趁她现在在矿场的时候,把她…”青青见易云锦一边说一边做了个杀掉的手势,心里对这易云锦要多恼恨就有多恼恨。
木丽儿却一把抓过易云锦的手道:“别乱讲!”
“丽儿,我可没乱讲,这彦苏跟她旧情复燃是迟早的事,现在她在矿场那么个鱼蛇混杂的地方,最好下手,在矿里找一两个人,许下重金,就了了今后的烦心事!”
青青没想到易云锦这么恨自己,自己在矿上差点遭人毒手的事,弄不好就是这易云锦所为,不由得咬紧了嘴辱捏紧了拳头。
木丽儿便道:“我的事就不用你掺合了,对了,云锦说你家的事吧,怀王不是去阆北剿匪了吗,就对付南阿国那么几个遗老,怎么要这么久?”
“你可不知道,这南阿国的遗老们占了阆江北的一个岛明阳岛,因为在明阳湖中央,非常不好攻打!”
“就几个遗老也不好攻打!”
“这南阿国的人个个水性都奇佳,在那岛上占足了优势!”
“对哦,听我父王讲南阿国本是东泠国南方一岛国,说是占据了大量的岛屿成国,所以国人都会游水,而且泳技非常高,看样子是言不虚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