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天一听差点跳了起来:“你还说,这些天子欣这不舒服那不舒服,全跟带两辆马车有关系,是上面吩咐带着的,说是让我两将军折罪带着,说是极重要的奸细,路上用得着的,一路不准我们靠近,也不准打听是什么人物,只能带着,那两东西带着怪渗人的,没一夜睡好了!”
“就你那么个心黑手辣的主,会睡不好?”
“你…你爱信不信?每天夜里都有人带去施刑,不知在逼供什么?”
“那为什么要剥了他们两人的脸皮?”
“鬼知道,难不成是我们熟识的,或是要他们脸皮!”
“难不成要他们脸皮易容?”
“那我哪知道了,这次能活着回去,我倒是得解甲归田了,这运粮使的差事,我说啥也不干了!”
虽然易水天这话极是可笑,可青青笑不出来,尤其是想到那两人脸皮会在什么人脸上,她就更笑不出来。
青青心里正不舒服,小周走过来问:“颜管事,还有一条兔腿,要不要吃?”
青青一听便叫了一声:“不吃!”这完站起来,就往远处走,小周见了忙跟着走过去,青青走了一会,忽蹲地上就哭了起来,小周忙问:“颜管事,你没事吧,这把西雀兵撵起了,怎么反哭了起来?”
青青听了哭得越发厉害,小周只得又道:“难不成你看见死人了,心里就不舒服?可是打仗哪有不死人,对不对?”
青青一下站起来叫道:“我有说我为什么不舒服,再说这关你什么事?”
小周被青青一叫,就哑了,青青又叫了一声:“你走开,我不要你管!”
小周哼了一声道:“知道,你宁可让小黄管,也不让我管!”
青青听了才叫郁闷:这是哪跟哪的事,什么叫宁可让小黄管?
小周继续道:“知道一路上都是小黄在照顾你,我不是总有这事或那事,权叔什么事都安排给我,又不安排给小黄!”
本沉浸在极度悲伤中的青青被小周这么一胡搅蛮缠,那悲伤倒去了五成,用袖子一抹眼泪道:“这哪跟哪,本管事又不是小孩子,哪需要什么照顾?”
小周一听就笑了:“别说颜管事,你还真就象个小孩子,尤其你笑的时候,心无城腑,没人不喜欢看的!”
“我…小周,我一直觉得你老实本分,没想到你竟也这么油嘴滑舌的!”青青怎么听这话都怪怪的,心思已经完全从那车里的事转到这奇怪的话上,只觉得太诡异了,一个男人喜欢看另一个男人笑,太诡异了,她刚落音,就听小黄的声音:“你两不在那边烤火吃兔肉,到这里嘀咕些啥呢?”
青青赶紧道:“对,对,吃兔子肉,吃兔子肉去!”说完转过身就跑,小黄恨了小周一眼才道:“你少缠着颜管事!”
小周本来看着青青逃掉的身影在笑,乍一听到小黄的话,眯着眼看着小黄!
小黄却哼了一声道:“看什么看?”说完转身跟在青青后面往火堆走去,小周顺势从地上扯出一根草根,放在嘴里嚼了一会,也才走回火堆。
青青在火堆边一坐,颜如玉便道:“吃东西的时候不好好吃,一会又饿!”
青青恨了颜如玉两眼,没搭理,小黄也坐下来道:“以后那些荒芜的地方,你一个人少去,别遇上什么坏人!”
小周正好走过来,听了小黄这句话里有话的话,又不悦地看了小黄一眼,青青虽不反感小黄成天盯着她,管着她,但这会唠唠叨叨的,非常不舒服,于是眼一瞪道:“我是管事还是你是管事?”
小黄立刻就哑了,颜如玉便站起来道:“颜管事,叔找你有点事!”
“有什么事,你只管讲!”
“是队上的事,咱们运粮队怎么走的事,别处去讲!”
青青听是商量队上的事,这可关系着队上的生死存亡,难不成颜如玉已经想到如何让运粮队安全抵达虎头关,这可是机密,于是便站了起来,跟着颜如玉离开了火堆。
颜如玉带着青青不紧不慢来到刚才那躲大石和流箭的地方,青青不由得急了道:“要商量什么样的事,你赶紧讲!”
颜如玉停下步子伸手想去搂青青,青青往旁边闪了一下,颜如玉见了便道:“从此以后连碰都不让为夫碰了!”
“颜如玉你太狠毒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至于吗?”
颜如玉听了好才道:“对敌人不狠毒,等于在把自己往死路上送!”
“但是他们,我们都认识,你怎么下得去手呀?”
颜如玉听了声音依旧如平常般平淡沙哑:“丫头,对为夫下手的人都是认识为夫的人,所以这跟认识不认识没有关系!”
青青知道颜如玉讲的也许没错,但她却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就算是敌人,你杀了不就完事,至于弄得这么惨无人道的吗?”
“不这样,他们什么也讲,难不成你想让为夫带着你在这险境去送死吗,丫头,有些事是不得不为之,你要体谅为夫啊!”颜如玉说着那声调象就哄小孩子一般,青青听了自然知道颜如玉讲的不假,只是心里还是受不了那张血肉模糊的肉,于是下意识看了颜如玉那张老权脸一眼。
颜如玉见了便道:“臭丫头,想什么,为夫不至于整天顶着张臭哄哄的人皮在脸上,那是为了防止易水天、木子欣他们看不住,被人看见了,咱们这伪装不就露馅了吗?”
青青听了才稍微舒服一些,颜如玉伸过手,才肯让颜如玉搂到怀里去了,颜如玉用手擦擦青青的脸道:“看这小脸花的,也没正经洗过,就这么张小花猫脸,还有不少人盯着,真让为夫不省心呀!”
青青一听一抬脚就踩了颜如玉一脚道:“你胡说八道,有谁盯着了?”
“那小周、小黄都不盯着的,还盯得挺紧的吧!”
“他们?”青青一听就笑了,如果不是那肚子有些影响,她非笑得弯了腰不可,颜如玉听了有些不解地问:“怎么,他们怎么了?不够优秀?是不是跟我颜如玉没得比呀?”
本来已停住笑的青青忍不住又笑了起来,笑完了青青才拍着颜如玉的肩膀道:“颜如玉,本管事都讲了,不管你长多丑,本管事都不会抛弃你的!”
颜如玉看了青青一眼,复又搂了回来道:“还有不管做了什么事,都不许抛弃!”
青青拍着颜如玉道:“那是,那是自然!”
颜如玉也笑了起来,忽道:“丫头,来,为夫教你看星星!”
青青抬起头来看着天空,这几天是干冷,又没月亮,所以繁星满空,青青一听就高兴地道:“好呀,好呀!”
颜如玉抱着青青坐下来道:“你顺着我的手看去,这里有七颗星,象勺子状,叫做北斗七星;这里看清了,顺着我的手指看,这几颗星星象蝎子,这叫天蝎星;这几颗星,象天女弹的琴,叫做天琴星;还有这两颗叫做牛郎织女星,牛郎旁边的两颗小星是他们的两个小孩子,这两颗星可是有故事的!”
青青在岭头村就听老人讲过这样的故事,她一直不喜欢这个凄美的故事,但半躺在颜如玉怀里,听他胡说八道地讲,完全没有了原故事的凄美,于是好奇地问:“颜如玉,如果你是牛郎,你会怎样?”
颜如玉很霸气地道:“为夫直接杀上天庭,把那玉帝和王母都软禁了!”
“啊!”青青听了吓了一大跳,颜如玉却道,“敢让为夫与心爱的织女一河相隔,一年才见一次,为夫如何受得了!”说着颜如玉的手就摸到青青的小肚肚上道,“这些天,丫头可辛苦了!”
青青没想到颜如玉这么快就可以从一个很唯美的爱情故事上转到俗不可耐的事上,一下拍掉颜如玉的手道:“你现在扮的是老权,你就不怕被人看见了?”
颜如玉听了笑了起来道:“就丫头和为夫现在这么个坐法,让人看了去,不比这摸肚肚更让人说三道四?”
青青才想到自己的身子半躺进了颜如玉的怀里,确实任谁看去都不雅,但是青青觉得这个姿抛让坐了一个多月马车的她特别舒服,便一噘嘴不管自己刚刚所讲的说三道四了。
颜如玉笑了笑,搂紧青青道:“丫头,今天早些歇,明天一大早还得赶路!”
青青听了才恋恋不舍地从颜如玉的怀里站了起来,和颜如玉一起回了运粮队。
接下来的日子又是赶路,青青明显感到周围似乎隐着千军万马,不过知道颜如玉在身边,青青每天只管放心大嚼花如花变戏法变出来的干酸果子,只是那些运粮的人员个个都骂爹骂粮的,说这哪里是运粮,分明是运命。
这样行了五六日,颜如玉忽然吩咐运粮队安营扎寨,那些骂爹骂娘的声音才停了,各自忙着生火,安营扎寨去了。
青青一听终于可以休息了,高兴地从马车上爬下来,虽然又觉得笨了一点,但厚厚的袍子没让任何人生疑,青青抬一看四周的景色似乎有些眼熟,不过这一路行来,很多的景色都相同,青青也就看了几眼,却见小周神色凝重地和颜如玉在一旁说着什么,便踱了过去,只听小周小声道:“张继和朱云深没守住虎头关,已经撤了出来!”
青青一听就急了,不由得在心里骂道:就这个朱云深,年青不说,又没打过仗,让他挂先头军的副职,不败都怪了。
颜如玉便问:“现在退到哪里了?”
“被波诺一直追着,在向我们靠近,因为张断一下拿下了虎头差,所以海子花也不敢掉以轻心,派出两万人马配合波诺夹击!”
颜如玉点点头道:“波诺手里最多有一万来人,加上海子花派来劫粮的人应该有五六万人!”
小周点了点头道:“差不多,海子花又要得粮又要灭了张继那支军队!”
“说起海子花给那西雀的圣皇当差,真是可惜了!”说完一顿又问,“姚有为那边呢?”
“铜城原就只有二十来万人马,铜城一战死伤惨重,现在只有十五万人马,已经压上来了!”
“只要姚有为牵制着海子花另外的人马就成了!”
颜如玉与小周蹲了下来,在地上用石块画着,小声地继续讨论着战术,青青有颜如玉,那脑子也不喜欢多用,听了一会觉得枯燥,便想活动活动坐得快麻的腿脚,只是一抬眼,青青怎么都觉得眼前的山山水水很熟,不是那种因为在别处见过的熟,而是一种亲切的熟悉感。
看了好一会,青青的眼睛一下湿润起来,历尽千辛万苦,自己终于回到了阔别了六年,日里思夜里想的岭头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