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花说完就叹了口气道:“所以呀,这姻缘自有天定,这句话还真不假,你男人当时是极满意这桩亲事的,也喜欢那木桑儿,谁知道就落这么个结果!”
青青听了花如花这句话,心里不太舒服颜如玉以前喜欢木桑儿,不过青青一直都挺讨厌彦容的,但听了许多关天彦容与颜如玉小时候的事情,青青却觉得那彦容其实是个可怜人,在小时候,他所有的光芒似乎都被颜如玉给遮住了,不论什么好东西,都是先颜如玉再轮到他,青青忽就能理解彦容为什么一直防着颜如玉,试想自己小时候,水氏对自己与水明月不公,自己都是恨之入骨的,而她与水明月之间可争的东西还不多,这彦容与颜如玉之间小就争点房子、女人、珍宝,大就争的是江山和权势,那肯定比自己与水明月的战争要激烈得多。
青青甚至可以看到两个金童玉女手牵手地玩耍,而旁边站着一个可怜巴巴的男孩子的画面。
不过青青很快觉得那动不动就喜欢摸自己手的彦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落这画面也是活该!
青青很快发现运粮队走这条路,多是山路,因为马车不能爬山,只能顺着山脚、山谷走,那不知是多少商队踩出来的一条路,很多地方勉强可以过运粮队的马车,青青不由得有几分担心,生怕哪辆马车被卡住了,那车粮食就白瞎了。
不过青青的担心是多余的,老权他们显然走过,每个狭窄的地方都正好可以通过运粮车。
这样磕磕绊绊走上两日,那雪倒是停了,只是路更烂了,按小周的讲法,先头军已经直往虎头关去了,而青青却担心这先头军冲到前面去了,这种地形让颇辎重的运粮队很容易遭到夹击。
青青更郁闷的是,说书先生讲过: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这粮草还没送过去,那先头军打到前面去吃什么?
不过想想先头军的正副统帅张继、朱云深都不算什么好东西,活该他们打到前面去饿死!
一路倒也相安无事,只是雪停了更冷了些,显然二月的天气往北边走,并不是个什么好天气,青青看着一路的状况,也知道颜如玉没立刻西进追赶波诺残余的作法,象这样的天气,肯定波诺的残余更适应一些,何况还有颜如玉讲的什么难啃骨头海子花的部队。
本来离开铜城,那个狠心的颜如玉没来相送,青青的心情并不好,行了两天见没有事,青青想到照这样行下去,很快就能到岭头村,自己就可以见到老漠与小峰了,于是把颜如玉带给自己的不快扔一边去,眼巴巴希望运粮队能走快点,再快点,所以青青的内心就象燃了一团火热,恶劣的天气在她的眼里也是一幅幅的风景画。
运粮队这样行路又过了五六日,两边的风景依旧,岭头村似乎还遥遥无见,青青那团火热才被恶劣的天气所淹没了,每日最盼的就是老权吩咐休息的声音,终于听到老权吩咐:“小黄,让大家伙就在这里打个尖歇会!”
青青抱着雪儿迫不急待地爬下了马车,这几日行来,青青觉得她的腰似乎又粗了一些,下马车也不如铜城出来时那么敏捷了,只是走这烂路,那呕吐好在没再来折腾了。
小黄拢起了火就招呼道:“颜管事,马车上坐着腿脚麻了吧,快来烤烤火!”
青青忙不迭地走到火堆边,小周得带护粮队保护运粮队,所以一直都在运粮队周围跑,老权什么事都分派给小黄。
青青一坐下就问:“黄哥,今天吃什么?”
“还不就是那些干粮!”
青青一听满嘴就不舒服,吃了快十日的干粮,如果不是花如花时不是拿点干果子给她解解馋,她那嘴真的淡得吃什么都一个味了。
花如花也从青青后面那辆运粮车上爬了下来,他可不象青青可以坐在马车里,只能挤在运粮车上 ,这几日要多辛苦有多辛苦,但青青最佩服的就他不知怎么就能变出些干果子之类的东西,花如花走到火堆边一坐道:“小黄,可得快些做饭,颜管事饿不得!”
小黄忙道:“好的,如花爹!”
青青才发现,不过几日,大家跟花如花越发打成了一息,老权也在青青对面坐了下来,刚想和花如花闲聊几句,小周却打着马过来,老权一见便道:“小周,歇一会脚吧!”
小周应了一声就跳下马,在火堆边坐下道:“朝里嘉奖了姚将军,封为平西兵马大元帅!”
老权听了笑道:“姚将军此次可是立了大功呀!”
花如花撇了一下嘴,青青见花如花撇嘴,就不知道颜如玉到底在这铜城大战中起了什么样的作用,但那些日子颜如玉确实忙,忙得根本没空闲,青青本是跟颜如玉生气才跟着运粮队跑的,只是这几日一折腾下来,虽没受什么太多苦,却又想起颜如玉的百般好,自己从宝阆城到铜城那一路上哪受这苦呀,不过仔细一想,除了这,颜如玉到底还有哪些好了?
旁边有人附合道:“可不是吗,如果没有姚将军,这次那主大约只有吓得尿裤子的份!”
小周又道:“听说于将军和张将军追波诺可栽了跟头!”
老权嗯了一声道:“那姚将军没有乘胜追击就对了!”
青青一看又安到姚有为头上,她听颜如玉的口气,知道明明是颜如玉不让姚有为追的,可见名声,名声是非常重要的,一旦恶名缠身,之后再怎么表现,人们也都不容易转换过来,想到这里青青的心又沉了,摸摸肚子,这个孩子一旦生下来,真让那朱云奇滴血验亲,弄得灰头土脸的,自己的名声不是更糟糕了,最主要是这个孩子的将来不是很可怜?
那易水天、木子欣带着跟随也在不远处拢了个火堆,这几日以来,他们就担任运粮队的救急队了,哪有车陷下去,就他们来来回回折腾,虽是易水天、木子欣的八个跟随在折腾,但这两个没吃过苦的公子,天寒地冻的,每天累得跟瘫泥似的,尤其是木子欣,越发蔫了。
小黄便冲那堆人一驽嘴道:“真是公子哥呀,听说那姓木的病了,说是染了风寒!”
花如花叹了口气道:“这些个公子哥!”
青青忽发奇想:“如花爹,你们说那两公子哥的四个马车里会装什么东西,有没有些糕点或其他好吃的东西?”
老权听了看了青青一眼道:“怎么嘴馋了?”说完掏出两个红薯扔火底下埋着。
青青赶紧摆摆手道:“没有,没有,只是好奇,他们都装些啥,能装四个马车?”
花如花便道:“人家这公子哥上这样的路,家里巴不得把全副身家都给他们带上!”
青青又道:“我发现这两公子哥的东西一定还挺贵重的,无论前面后面有怎样的事,他们们那四辆马车,一定离不了一个守车的!”
花如花便笑道:“你不就惦着人家马车里的宝贝,人家还不多留个心眼,被人弄了去怎么办?”
几人讲话这当儿,那烤红薯的香味就飘了出来,青青狠狠吸了两口道:“真香,权叔赶紧拿出来偿偿吧!”
老权摇摇头道:“这才埋进去多一会,没熟呢?”
“那怎么这么香?”
“那红薯皮烤出来也香呀!”
“权叔你赶紧烤熟,这味道太诱人了!”
小黄一见不悦地道:“我说颜管事,你是饿死来投胎的,怎么一天就知道吃,怎么吃你都象吃不饱一样?”
老权笑道:“她就一吃货!”
青青听了很郁闷,因为老权岁数大,所以只能把想骂的话全忍肚里:谁知道怀孩子那嘴就这么馋的,你们这些臭男人,来怀怀试试,怕比我还象吃货!
于是一郁闷,就不想搭理大家伙了,小黄却继续唠叨道:“颜管事,你好歹也是一队之管事,但凡做什么事,也该有个注意的,否则这么大个运粮队,大家伙怎么服你?”
青青压根没想谁服自己,这一路上全由老权拿主意,自己当甩手掌柜,弄不好这粮食运到了虎头关,那功劳还记自己头上,就象姚有为不就一样吗,也许那正经的主意根本不是他拿的,他就一甩手掌柜,但功劳全他的。
青青便道:“权叔老道,这一路上有权叔拿主意,不就成了?”
小黄一听就怒青青不争,青青想这小黄大约一直蛰伏于小周之下,现如今以为总算攀上自己这棵大树,想来个鱼跃龙门,没想到自己的表现着实不如他的意,想想这一路上自己不是怕冷,就是想睡想吃,确实有些对不住有些志向的小黄,于是青青闻着烤红薯的香气,偷偷咽口水,断断不敢再提想吃的话了。
小周一看没人讲话了便道:“听说易太傅到铜城是想要监军的!”
青青一听“呃”了一声问:“为什么要监军,因为姚将军打得不好的缘故?那易太傅懂兵法吗?”
青青话一说完,大家都笑了,那易水天大约听到“易太傅”三个字,立刻走过来问:“你们再讲谁?”
大家非常统一的就把嘴给闭上了,木子欣“哎哟”地呻吟一声,易水天见没人理他,只得悻悻地走了回去道:“子欣,你好点没?老权呀,子欣病了,扛不住了!”
老权听了便道:“上面只让老权送粮,没让老权还要照顾病人,不过是染了风寒,拿被子焐身汗出来就好了!”
“这天寒地冻的,怎么个焐法?”
老权便四下望望对小黄道:“小黄和小周去给弄点姜汤!”
“啊!”小黄立刻把正在干活的手往袖里一拢摇摇头道,“那样的主,小黄侍候不好!”
老权看了小黄一眼,只得对小周道:“你去看看,能不能弄点姜汤?”
小周恨了小黄一眼,便起身走开了。
青青见小周走了才不由得担心道:“这易太傅到铜城,如果指手划脚,这仗还怎么打?”
花如花便道:“小祖宗,这干你什么事,真是个操心命?”
“怎么不干我们的事,如果姓易的要是在铜城假传圣旨,来个不许大军西进的命令,我们这粮食送到前面去,给西雀吗?”
花如花用眼往易水天、木子欣的地一瞅道:“只要那老头舍得,粮队被西雀劫了,你就立马把姓易的儿子招供出来,不就得了!”
青青一听先一愣,然后打心里佩服起颜如玉,原来这厮还真是装傻,这招太狠毒了,你易守田不是想把这仇报回去吗?你不懂兵法,想乱整,不听我颜如玉的,那我把你亲儿子押送粮队里,看你敢不敢捣乱,你要敢捣乱,那就是让你亲儿子去送死,看样子自己肩上的担子不是一般的重呀,青青有些自豪感。
花如花又道:“怕不是易太傅要来监,就那硕王也坐不住吧!”
青青一想,这花如花还真有做宰相的料,那硕王这么宝贝他亲儿子,弄不好早也坐立不安着,估摸跟着易守田一起到了铜城,颜如玉不是手下没将吗,这硕王不就是自投罗网的一员大将。
青青叹了一口气,怪说不得这彦容和他娘小时候就不是颜如玉的对手,这厮心真是不是一般的黑,你哪痛,他就往哪戳,这东泠的两大显贵,最最有权势的易守田和木云靖就这么轻易地被他套上鼻环了,估摸彦容现在也不是颜如玉的对手,青青又替彦容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