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哈哈大笑,心道你要是能认全了才出怪事了,随手丢给她一本厚厚的营养食谱道,“认真看,看完了你就都会做了。“
厨娘跪拜谢恩,印刷精美带着照片的书本让她眼睛都亮了,可翻过之后又跪了,“太子奴婢蠢笨,上面的字虽然似曾相识,可奴婢就是记不起来了。“
“哈哈!“这厨娘太逗,让朱慈烺都笑喷了,“你叫什么?“
“奴婢,丽娘!“
“好,丽娘起来,本宫今日授课,钟粹宫全体都有,学习简体字!“朱慈烺溜嘴了,把军队用语也带了出来。
大盆的猪排骨、烧牛肉(本来是煎牛排),炖菜四样(这时的蔬菜都是干菜)煮鸡蛋、小咸菜、蛋花汤,雪白的大馒头......
这就是钟粹宫的早餐,堪比过年一般丰盛,而这只是钟粹宫日常菜谱。
这些不是朱慈烺的菜谱,他的标准是营养搭配的十菜,外加一份精心熬制的汤品。
朱慈烺要从今天开始改变!
小贵子回来后又禀报,皇后娘娘乐的嘴都笑歪了,还赏了所有奴婢每人一两银子。
“嗯,母后有没有问什么?“朱慈烺问道,送去的洗化用品有点冒险,心里多少还是有点犯嘀咕了。
“奴婢就按照太子吩咐的那些回答的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说,要太子给皇上也送去一些,皇上今早心情不好,早朝上发了大火,还下旨砍了十多名官员的脑袋。“
今日早朝朱由检大发雷霆,当着文武百官摔了不少东西,三十多人受了刑杖,十多人今日午时三刻就会脑袋落地。
范复粹又请辞,这次朱由检没有挽留,当场就答应了他到了五月就可以滚回家务农,这是直接一贬到底,送回老家修地球。
朱由检以严厉手段,处死一批罪有应得官员,试图重树他杀伐果断的形象和帝王的无上威严!
然而,现实太残酷,比他想象的都严峻得多。(事实是比他看到的都严峻得多,结果是明朝亡了。)
早朝后,朱由检直接去了皇嫂那里,以往温声细语的张皇后这一次去却没给他留颜面。
不仅斥责了他,还直言朱由检是个勤政的帝王,但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朱由检能够当上皇帝绝对是张皇后的功劳,如果没有张皇后朱由检绝对当不成皇帝。
朱由检做信王的时候,魏忠贤可是瞧不起他的,朱由检对当时的魏忠贤怕到骨子里,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听朱由校不杀魏忠贤的原因。
朱由检迫不得已,只好下了罪己诏。
“朕以凉德,德继承大统,意与天下更新,用还祖宗之旧,不期倚任非人,遂致虏猖寇起。
夫建州本我属夷,流氛原吾赤子,若使抚御得宜,何敢逆我颜行,以全盛之天下,文武之多人,无奈夸诈得人,实功罕觏。
虏乃三入,寇则七年,师徒暴露,黎庶颠连,国帑匮绌而征调未已,闾阎彫攰,而加派难停,中夜思惟,业已不胜愧愤......“
朱慈烺安排小贵子按照亲娘的标准给张皇后送去一份,又派人去乾清宫请示同意后去拜见了大明皇帝朱由检。
朱由检没有想的那样怒气冲冲,反而很平静。
只是刚满三十岁的他却与年龄严重不符,竟然头发斑白,样貌憔悴,有很严重的眼袋,身体到不消瘦,身高在一米八以上。
“皇儿,给父皇请安!“朱慈烺跪拜。
“慈烺过来!“朱由检竟然面带笑容,完全没有半点悲伤或是心情低落的模样。
“嗯,不错,父皇看你恢复得很好!“朱由检拍了拍朱慈烺地肩膀说道。
“皇儿让父皇担忧了。“朱慈烺嘴上这样说,但神态却是一脸轻松,对于表演他完全不达标。
朱慈烺别的感觉都正常,就是这说话方式就和在练台词一样,很尴尬!
朱由检看着朱慈烺忽然一笑,问道,“慈烺,今天父皇不仅打了大臣的屁股,还砍了大臣的脑袋,你也觉得父皇错了吗?“
朱慈烺望了几眼朱由检,忽然诡秘一笑,说道,“父皇无错,不听话的,看不顺的想杀就杀!”
朱由检听完哈哈大笑起来,有种很畅快的感觉,“这是什么道理,要真这样朕就真的孤家寡人了!”
朱慈烺道,“这不是什么道理,而是王道!”
朱由检品鉴一番后,点头说道,“细细想来,你这话是有道理,就是过于霸道了。”
朱慈烺摇头道,“这不是霸道,霸道是,听话的、看着顺眼的也杀掉!”
朱由检也摇头道,“不要以为帝王就可以随心所欲了,帝王之上还有天道!”
“哼!那就一边杀,一边高喊‘天诛之’,代天行道!”
朱由检嘴角抽搐,“这就是你的那些讲读教你的东西?”
“那些之乎者也纯属误人子弟,皇儿已经决定不学了,再说他们也没这本事教我,儒学酸儒而已。”
“不学可不行,这江山早晚都要交给你,所以你要学会帝王之道!”
“帝王之道还不简单,不就是我要你死,你就必须得死嘛!”
听着朱慈烺这非同一般的回答,朱由检心情都豁然开朗了,这个儿子还真不简单!
几天后的早朝上,大明皇帝朱由检在自己龙椅的左面摆了一张小板凳,让太子朱慈烺坐在上面听朝会。
朝会没有电视剧里演的那般严肃安静,反而乱糟糟的,下面的大臣与言官们吵成一团。
其中有一个中年官员站了出来,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湖广、河南接连兵败,都是兵将无能,必须砍杀几名败军之将才可以安抚军心,重振士气!”
“剿匪官兵缺衣少粮,军饷严重不足,臣以为砍杀兵将不仅不能安抚军心重振士气,还会起到反作用。”一名官员瞪着通红的双眼,大声的反驳道。
“曹大人,谬论!请问,不杀怎么能让兵将们奋勇杀敌,不杀怎么能威慑兵将,不杀怎么能反败为胜?”中年官员又跳了出来,义正言辞的说道。
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不杀兵将难道有你曹大人来担兵败之责?
武人是文臣家狗,这话用在明朝当真是一点都不假,大明帝国都面临如此境地了,竟然还没有人想到要提高武人的待遇。
中年官员讲的是义正言辞,道理十足,满朝官员都沉默不语,急红眼睛的曹大人也愣在了当场,没办法反驳。
“你上过战场么?”
一个声音突然从上面响起,清脆又坚定,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那是一个唇红齿白,相貌不凡的少年。
朱慈烺一双漆黑的眼睛注视着中年官员,深邃的眼睛不带一丝感情,仿佛是看过了无数的生死,于是再没有波澜一般。
“杀过敌人吗?”朱慈烺见他不说话,又开口叱问道。
“太子殿下,臣乃言官,怎么可能上阵杀敌呢?臣没有杀过人。”中年官员变得有些结巴,完全被朱慈烺的气势震慑住了。
“那你就是胡言乱语了,你才真的该杀!”最后六个字朱慈烺是一字一顿地说出口。
如果说明朝的东林党是三害之首,那么言官就是东林党人手中的屠刀,历朝历代的言官都是有积极作用的,唯独明末的言官不是这样。
“言官无用!”朱慈烺冷笑一声,“既然无用,就该滚出朝堂!”
众臣哑口无声,面面相觑,今天的太子实在是超出了他们以往的认识。
望着瞠目结舌的满朝官员,朱慈烺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就不管不顾的走出金銮殿,到了门口后才回首道,“本宫羞与尔等为伍!”
朱由检没有喊住朱慈烺,而是颇有深意的望了一眼满朝官员,从心里喊出一句话,天下文臣皆可杀!
战败不会因为言官的几句话就能够扭转,杀掉几名将官也不能彻底改变现如今已经完全糜烂的大明军队。
此时的战败只是一个开始,大明帝国已经进入了灭亡的倒计时,朱慈烺对于早朝也彻底失去了兴趣,因为根本就没有意义。
说句大实话,如果崇祯皇帝学万历那样不上早朝,大明帝国可能就不会灭亡了。
“太子回钟粹宫还是太高玄殿?”小贵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太子的模样让他有些紧张,一直以来太子都是很和气的,却没想到第一次参加朝会太子就敢叱责一众大臣,并坦言羞于尔等为伍!
“太高玄殿!”
到了朱慈烺最感兴趣的地方,这让小贵子松了一口气,太子只要到了这里就好说了,因为在这里的太子不仅是毫无架子,还会和士兵们一同训练。
“忠诚!”
一百一十名士兵整齐的排成两排,用笔挺的姿势向他们忠诚的太子致敬!
看着被自己改造的已经有点现代军人样子的士兵们,朱慈烺心中郁闷一扫而光。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掌握乾坤俯视众生……
虽然这只是一点小小的力量,但朱慈烺却真的有这种感觉,因为他相信,这一百一十人会在他的手中裂变,成长为一只最强的军队。
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继续训练,本宫与你们同在!”朱慈烺豪气万丈的高喊道。
在士兵们钦佩的目光中,身穿军装的朱慈烺走到了队伍的最前列,以身作则,亲身示范,一同训练。
“正步走!”
方正化高声大喊,对于太子参与训练没有一点的惊讶,也没有一点的拘谨,因为太子让他明白了一件事情,训练场上只有军人没有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