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孟洄在R国落地的时候,任漪然正在被无数长枪短炮围攻,而“曲后”这两个字也瞬间抢占各家娱乐新闻版面头条。
除了装备齐全、精神抖擞的记者,作为曲后粉丝的孜然们也纷纷赶到现场,将曲后正在录制广告的这一栋楼围得水泄不通,手里有举着支持曲后的横幅的,还有准备去找别家粉丝打一架的,等等等等,声势比寻常明星开场演唱会恐怕都要更胜一筹。
——“别家粉丝”也有已经赶到现场的,不过从人数上看,完全已经被孜然们淹没,手里的横幅都显得孤伶伶的,很是可怜。
路过这里的行人看到这样一幅场面,也纷纷聚了过来,导致这里的群众越聚越多,就算隔着半公里都能听到这里的声音,h市的警察连忙来这里疏散市民,企图恢复交通,但是好几辆横在路上的轿车让警察们也是焦头烂额。
“曲后!曲后!”
“曲后我们爱你!”
——这是孜然们的一大特色,不管自家小可爱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会在围观现场听见胡乱表白的声音,而且难以被淹没,时常制造诡异的气氛走向。
“曲后我爱你!”
“曲后!我好爱你!”
路人们已经一头雾水,看了娱乐新闻的他们原本以为孜然们这么声势浩大是来讨伐曲后的,怎么现在看起来倒像是大型示爱现场。
而广告拍摄现场的安保人员也是同样的焦头烂额,谁也没有想到,有一群记者居然会在曲后拍摄广告的时候突然冲进来,导致安保部门完全没有一丁点准备,一开始就处于被动地位。
楼里有三寸不烂之舌,楼外有无数长枪短炮,但任漪然却没有表示出半点慌乱。
纵横娱乐圈七年,得到“曲后”这一殊荣,自然不是温室内的小白花所能比拟的,从没有什么场面能被曲后放在眼里。
“我还在工作中,不论你们有什么问题,我现在一概不会回答。”
说完,曲后便向站在场边的负责人走了过去,“按照之前协议里的内容,你有义务提供条件保证广告正常拍摄,你在这里等我的律师来吗?”
“曲后,这是一个意外的好机会啊,广告的效果一定会更好的,咱们再签一份协议,你利用这个机会帮我们宣传,报酬八百万,怎么样?”
负责人拍着胸脯向曲后保证,一个简单的配合炒作,就开出了八百万的高价,就算是请极有名的腕儿拍一部电影也不过是这个价格罢了,更何况只是配合炒作而已。
但负责人心里清楚,这样涉及两位大人物的炒作,绝对比只拍一部广告的效果要好上十倍都不止,八百万绝对值得。
只是他可能不太了解曲后的脾气,曲后对实力评判意外的事情十分厌恶,尤其是对于所谓的“花边”、“八卦”、“炒作”等手段,从来不会主动去配合,而至于那些媒体会怎么去写,她不屑于解释,但也不会为一些无用的东西去说谎或是掩饰。
“周先生,Yara的时间很紧,你若是还想继续拍,就清理现场,若是不拍,就准备好解约谈判吧。”
熟悉曲后的梁日昭当然知道她现在的想法,于是作为一个经纪人自然就站在了曲后的前头。
这话要是被曲后自己说出来,恐怕还要直接N多倍,现场记者这么多,万一被扣上个耍大牌、脾气差之类的帽子,到时候还要费一番功夫,所以梁日昭也是赶紧赶在曲后前头把这话说了出来。
周姓负责人皱了皱眉,“曲后,圈子里没人像你这样干吧,这种你我双赢的事,从没听说过谁会拒绝,难道你不怕以后没人再找你代言了吗?”
任漪然找了一个高脚凳坐好,手上随便拿着一支笔转来转去,背对着那些让人糟心的媒体记者,其实她已经有点想回家了。
最近,她都有点不太舒服,觉得胸闷,也吃不下什么东西,原本就打算录完这一支广告就回家休息的,谁知道会这样。
任漪然觉得有一点躁。
于是她把笔拍在桌子上,然后起身,走到周姓负责人的面前,一步一步,都好像发出了冰河破碎的声音,引得万众瞩目。
“现在拍完,或者解约,直接点儿,免得在这里浪费时间。”
任漪然是公认的人品极好,但也很是任性,尤其是比起这个圈子里的人来说,更是凸显出来,但她靠着极为突出的作品和强大的人格魅力同样征服了一众拥趸。
面对媒体和广告商,任漪然竟然这样不客气,但对待普通的路人或是自己的粉丝,她却有极高的包容度,有着迷一样的亲和力。
不得不说,可能不知多少年才能出现任漪然这样一个奇迹。
就在周姓负责人目瞪口呆的时候,任漪然走到了被安保人员拦住的记者人线前,所有媒体都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闪光灯在疯狂地闪烁,没有人敢停下手中的相机,生怕错过曲后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态变化。
“关于《空隙》这张已发专辑和下一张专辑发行的事情,过些天会召开发布会,至于你们刚才说的事情,都是无中生有。”
任漪然为人低调,从不炒作自己的作品或生活,但她做的事却又件件惊世骇俗,却是从来无法真正低调。
“昨天有记者拍到你进了仙爷住宅,直到今早才出来,而且和你同去的经纪人在半夜离开,请问这该作何解释。”
h市原本就有明星诞生地之称,而h市的各家明星的隐私更是养活了h市无数媒体记者,因此h市的媒体行为都甚是猖獗,仿佛已形成一种风气。
“探讨新专辑的歌词而已,发布会的时候会公布。”
“只是探讨歌词,为什么会选择在仙爷家里过夜,作为一个女性,不是应该避讳在异性家里过夜吗?”
媒体显然并不打算放过任漪然,好像无缝的蛋也要钉出个缝来一样。
“我不避讳啊。”
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着惊世骇俗的话,每次都能惊掉下巴,就连h市这些几乎没有任何操守的记者都被咽得够呛。
“有消息称,你在天养医院预约了手术,请问是人流手术吗?孩子的父亲是B市那一位吗?昨天你有和仙爷聊起过这个孩子的事情吗?”
这个记者的话可谓是引起了惊涛骇浪,原本已经渐渐慢下来的闪光灯忽然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频率在闪烁。
“无可奉告。”任漪然的态度十分冷淡,梁日昭便默契地站了出来,接过话头,“Yara还在工作,请到此为止,否则一切损失将以律师函的形式寄到各位手中。”
记者当然不愿就这么回去,但这时忽然冲进来许多警察,极快速地替任漪然在记者群中开辟出一条道路,尽管第二天一定会有新闻是以“大牌曲后,拒绝回答记者提问,并滥用警力”等为标题出现,但任漪然向来不在乎这些。
我从不强求旁人喜欢或不喜欢我,你们自己的事情,何必来征求我的意见。
——这是任漪然在一次访谈中被问到这样自我,会担心为人所不喜的时候的回答。
回到家里之后,任漪然对梁日昭说,“我要回B市一段时间。”
梁日昭微微皱眉,“Yara啊,平心而论,袁启不是那个能给你幸福的人,这么多年了,他还在你和许月之间左右摇摆,又不能给你什么承诺,我担心你以后会伤心啊。”
“他很好。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了,他是我见过在音乐上最有天赋和才华的人,不可能有人能够再比他更好了。他的音乐像梦一样,从未有人这样,真的,老叔,我认定他了。”
任漪然说着袁启的时候,眼中满是憧憬和崇拜的神色,可梁日昭却正因如此,才更加感到头痛。
“婚姻不是恋爱,也不是做音乐好坏就能够决定合不合适的。你看看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有考虑过你的感受吗?他有照顾你吗?我真的怕你吃亏。你已经27岁了,事业又正是巅峰,这个时候……唉!你真的要好好考虑一下!”
梁日昭可谓是苦口婆心,事实上他不仅不喜欢袁启这个人,更是打心底觉得他会害了Yara,没有谁比他更清楚,Yara虽然已经27了,但实在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只爱自己喜欢的,根本看不到别人心里在想什么。
“老叔,他真的很好,我决定回B市问问他的想法,你一定要帮我瞒着阿铃,不然她一定不会让我痛快回去。”
梁日昭感到十分头痛,他真的很不愿意答应这件事,但是Yara的性子有多执拗他是知道得清清楚楚,但他又真的不想答应。
“老叔,我的婚姻对象没有比我自己更清楚,他应该是谁,你就不要再劝我了,我本来就不喜欢被照顾的感觉,太幼稚了。最后就算真的是死路,起码也是我自己选的,总比连决定都不敢做来得好。”
话已经说成这样,梁日昭也没有办法再说下去,只好给任漪然订了回去B市的机票,也给她装好了医生开的药。
对于任漪然来说,B市才是她的归处,而H市从来都是她的流浪之地,而对于孟洄来说,R国同样是他在另一种意义上的流浪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