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飘渺道:“凌音盗四象星盘,花盏窃息硝剑,证据确凿,事实就摆在眼前,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你们为何这么做,还不从实招来?”
凌音紧紧的抱着息硝剑,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在空中飞舞着,她低着头,一直在哭,花盏想:“赤洞山凌音是待不下去了,这次闯下了这么大的祸,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这条命。”
花盏看凌音呜呜的哭着,声音哽咽,根本无法回答李飘渺的话,她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叙述了出来,等花盏说完,众人皆唏嘘不已。
李飘渺道:“可怜一个情痴啊,你们这么做,到底是不值得,真想不明白,你们是怎么想的,一个为了情,一个为了恩,做出这种糊涂事,息硝剑的事情,暂且不提,这四象星盘,是能动的吗?
别说是你们,就是雲禄山君,也不敢妄动。”
凌音颤抖着声音,绝望的道:“是,是我的错,花盏劝过我,都怪我没有听她的劝说。
可是,我只是想和息硝长相厮守,白头到老,这有什么错?我们两个郎情妾意,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让我们永远的分开,我等了千年,我不想再等了,我只想要息硝回来,我错了吗?求你们,饶了我们,放我们一条生路,我只想让息硝回来,可是,我没想到,为了让息硝回来,做出了这么大的错误。”
齐渊对雲禄道:“山君,这星位都已经有所变动,你看该如何是好?”
四象星盘,是雲禄从雁洲山送来赤洞山的,四象星盘的事情,她是最清楚的了。雲禄皱着眉头,望着天上错位的星象,流下了一滴泪水。
雲禄哀伤的道:“毁了它,所有错位的星象,就都能回到原位上了。只是,若要毁了四象星盘,需要修为有上千年的仙士才可,否则,毁它者,会随它一起同归于尽。”
花盏想:“雲禄极力想要保护的东西,最后还是要落得个被毁的局面,那她之前为了四象星盘所做的一切,还有何意义。”
李飘渺道:“凌音,你和花盏做的事情,现在暂时还没有酿成大的后果,如果四象星盘的事情,解决不了,你和花盏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你们两个谁也逃不了。
雲禄山君已经说过,毁了四象星盘,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所以现在,你的事情,我们做不了主,交给你们赤洞山自己解决罢,花盏是攀涯湖的人,自然也该由攀涯湖做主。”
凌音道:“我已经被赶出赤洞山了,他们怕我连累到他们,在你们来之前,已经准备把我交给你们任由处置了。”
李飘渺道:“四象星盘的事情若能解决,我们便不再为难于你,你大可带着息硝剑,离开这里。”
凌音道:“真的吗?多谢诸位。”
李飘渺道:“雲禄山君,你看在场的各位,都有千年的修为,让谁去合适呢?”
雲禄道:“四象星盘,就在天上操控着星位移动,谁要是能找得到它,谁就能毁了它。”
杨慕道:“我看到了。”
李飘渺道:“我也看到了,杨慕,走。”
李飘渺和杨慕,向着四象星盘飞去,这时,在场的所有人,也都看到了四象星盘,它的周身,散发着强烈的,深紫色光芒。
四象星盘被毁了,在强烈的紫光下,杨慕和李飘渺消失不见了,随后那光芒四射的紫光,散成无数个小小的,像萤火虫一样的星星点点,一点一点的消失不见了。那些错位的星象,回到了原本对应的星位上。
齐渊道:“雲禄山君,杨慕和李飘渺怎么不见了?”
雲禄道:“四象星盘已经被毁,星象也已经恢复正常,你们不必再担心了。
杨慕和李飘渺二人,因为使用了自己的全部修为,用来毁掉四象星盘,被四象星盘里面的星力所伤,不知去了哪里,他们的大半修为恐怕是保不住了。”
齐渊道:“那我该去哪里找他们呢?”
雲禄道:“您放心,他们会回来的,您只要在尚方府等着就成了。”
齐渊道:“好罢,花盏姑娘,你的事情,攀涯湖水君也已经知道了,他在四处找你,估计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你就在这儿等着他罢。”
花盏道:“水君已经知道了?行罢,齐大人,我知道了,我在这儿等他,劳烦您代我向榅琬问好。”
齐渊道:“花盏姑娘,榅琬一切都好,谢谢你的关心,我会帮你把话带到的。”
花盏道:“好,谢谢。”
齐渊道:“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我就先走了,雲禄山君。”
雲禄道:“好,您慢走。”
等到齐渊离开后,雲禄望着夜空,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自言自语道:“书蔻山君,您看到了吗?四象星盘已经被毁了,它早就该被毁了,因为它,让多少无辜的生灵,丢掉了性命,因为它在,我日日不能心安,现在,我这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书蔻山君,您放心罢,我会看护好雁洲山的。”
花盏道:“雲禄,我们好久不见了,你还记得我吗?”
雲禄看了花盏一会儿,笑着道:“花盏,当然记得。”
花盏道:“雲禄,你还好罢?”
雲禄道:“我没事,花盏,我也该走了,有空,记得来雁洲山找我啊。”
花盏道:“好,再会。”
花盏想:“雲禄还是当年的样子,看到她,就好像回到了当年刚认识她的时候,那时候息硝还在,凌音,我也好想息硝。”
花盏目送着雲禄向雁洲山的方向飞去,不由自主的哭了起来,心里越想,越替息硝委屈,凌音在一旁也哭了起来,这一刻,时间过得好漫长,花盏看着凌音手中的息硝剑,越发的心痛。
花盏想:“是息硝救了我,让我重新活了下去,他就像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的恩人,他对我至关重要,我一定要想办法让息硝回来。”
花盏道:“凌音,我们一起想办法,息硝一定会回来的,水君是神仙,他一定会有办法让息硝回来的,何况,攀涯湖的水府里,有很多的书,那些书里,也一定会有让息硝回来的办法,凌音,息硝会回来的,我一定会让他回来的,凌音,别哭了,我们一起想办法。”
凌音道:“花盏,真的吗?息硝还会回来是吗?”
花盏道:“会的,息硝一定会回来的。”
剑穗从花盏的袖子里飞了出来,再现了聚灵里,息硝和攀涯湖水君相斗的画面,凌音拼命的大喊着息硝的名字,可是无济于事,这只是假象,他是听不到的。
剑穗从空中掉到地上,花盏和凌音从幻象中出来,花盏把剑穗捡起,收好。
凌音脸色很难看,恼羞成怒,浑身打颤。
花盏想:“此刻,若是攀涯湖水君在场,她一定会杀了他。”
星星比以往更加明亮,夜风凉飕飕的,把所有烦心的事情,全都给吹散,把人从迷茫中吹得清醒,让人瞬间打起精神来。
花盏道:“凌音,你听我和你说。”
花盏把从水君那里得知的,有关息硝的一切事情,全都告诉了凌音,凌音拔出剑,将剑尖指向花盏。
凌音的脸上,满是怨恨和愤怒,她握着剑的手颤抖着,眼睛里充满着对花盏的恨意。
凌音道:“都怪你,你为什么没有好好跟着息硝,阻止他这么做,你现在还有脸,帮着别人说话?
旁人也就罢了,这个人,可是让息硝灰飞烟灭的人啊,他又怎么会帮你呢?”
花盏道:“凌音,我相信攀涯湖水君说的话,因为,我相信息硝。
息硝这么做,一定是因为,他认为这么做,是最好的结果,不论是对谁。”
凌音道:“他这是自圆其说,要是息硝愿意灰飞烟灭,为何还会与他相斗?
花盏,你就别再替他说话了,既然你是站在他那边的,那你就是我的敌人,是和他一起伤害息硝的共谋,我不会饶了你的。”
花盏道:“凌音,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冷静一些,你误会我了,不是你想的这样,你要是不相信水君说的,没关系,我陪你一起等息硝回来,和你一起,替息硝报仇,好不好?”
凌音道:“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花盏道:“凌音。”
花盏话未说完,凌音的剑,正要刺进花盏喉咙的那一刻,忽然有人在花盏身前,推了她一下,花盏踉跄的向后退去,差点摔倒在地。
攀涯湖水君赶来,救了花盏,用手里的剑,挡了凌音一剑。
水君道:“你没事罢。”
花盏道:“我没事,您别伤着凌音。”
凌音虽一直在用全力与水君相较,却依然未能伤他一分一毫,花盏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自己最爱的人,与自己最信任的人反目。
水君对花盏道:“你先回攀涯湖。”
花盏道:“谢谢您,水君,我不回去了。”
花盏想:“如果我是一阵风,该有多好,这样,就能把凌音所有的痛苦给吹散。我想回攀涯湖,可是我不能回攀涯湖,因为那里,不是我的家。
我该去哪里?何去何从?哪里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哪里?我怎么记不起来了?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息硝,凌音,你们为什么要抛弃我?息硝,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凌音,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还是,自生自灭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