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沫深深地怀疑自己跟这个国家犯冲,要不然也不会刚来就被告知自己撞了头,然后她又想不开的作死差点把自己整成残废。感觉日子好过了一点呢,又来个人把她推到水里去,好不容易养好了一点,再来个人给她一剑。到底是跟她多大仇多大怨啊,至于年年都来一出嘛,非得把她弄到床上去躺些日子,心里才舒坦。
叶沫抿着唇,忍不住仰天长叹。她是不是该去寺里拜拜,顺便找个算命先生给她算一卦,看她要怎么避过去啊。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摇椅扶手上打着节拍,眼睛一直望着外面懒懒飘过的云。
“王妃,您怎么又在叹气了?”养伤这段时间,馨荷已经无数次听到叶沫叹气了。她端着托盘走到叶沫跟前,“王妃,该喝药了。”
叶沫抬头看着馨荷,差点就哭给她看了,“我能不能不喝药了啊,我觉得肩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如果不是顾忌着自己的面子,她肯定会看到馨荷就上演抱头鼠窜的戏码。
馨荷摇摇头,态度坚定,“不能。王妃,王爷早上出门的时候,特意叮嘱了奴婢,一定要监视王妃把药喝了。否则的话,王爷说他会亲自请王妃喝药的。”
叶沫头皮一麻,没想到宋应珑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她气得嘴的歪了,鼓着腮帮子瞪着馨荷,好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药碗,不满地嘟囔起来,“到底你是她的婢女还是我的婢女啊,怎么现在一个个都不听我的话了。”
馨荷看着叶沫那不服气的样子就乐了,“王妃,如果您来当家,奴婢一定会听您的。”她逗起了叶沫。
叶沫傲娇地哼唧一声,面部狰狞地看着手上的药碗,艰难地吞吞唾沫,闭上眼睛一口气喝光了黑乎乎的药,然后吐着舌头把碗塞给馨荷,自己跑过去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地灌进去。喝完之后还不忘吐槽一句,“这大夫肯定是觉得我们没给够诊费,要不然这药怎么比从前的任何一副药都要苦啊。”
馨荷笑嘻嘻地端着药碗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她又端着一盘子点心过来,“王妃,现在那些果树都在开花了,奴婢们去收集了不少花瓣。这是梨花糕,您尝尝。”
叶沫拈起一块喂进嘴里,眼睛一亮,又吃了一块,“嗯嗯,太好吃了,清香怡人。对了,你们多准备一点,晚上王爷忙公务的时候,我给他送去当宵夜。”
“是,王妃。”馨荷去了厨房,传达了叶沫的意思。
晚上宋应珑忙完公务回到房间里,叶沫把自己一个下午都忘不掉的想法告诉了他,“王爷,明日我想去兰依寺拜拜,可以吗?”
宋应珑没开口,直接拔掉她的外衣,检查了一下伤口,然后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你的伤口正在愈合,不适宜去人流众多的地方。等你伤口掉痂的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吧。”
叶沫本来还想说服宋应珑的,听到他后面那句话,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她去寺里拜佛,除了是想找算命先生给她算一卦,还想去拜一拜那里的送子菩萨。她也是之前听那些夫人们闲聊听来的,说那里的送子菩萨很灵验。虽然她觉得那些夫人描述的很玄幻,但她更相信心诚则灵,去拜一拜让自己更心安。
宋应珑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果然在叶沫伤口完全痊愈以后,在沐休那天带她去了兰依寺。
宋应珑陪着叶沫在送子菩萨那里拜拜,惹得一众独自前来的夫人们相当嫉妒。虽说她们觉得来拜送子菩萨是女人的事,但真的看有男人陪着自己的妻子一起来,心里还是相当的羡慕。
宋应珑并没有理会那些女人异样的眼光,自从上一次遇袭,他就不放心让叶沫一个人出来。他已经查到那拨人的来历,然而却和他的认知有很大的出入。所以,为了预防万一,把叶沫放在自己身边才是最安全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耐心地陪着叶沫把整个兰依寺的佛都拜了一次的原因。
等到拜完佛,叶沫看到排着长龙的算命摊,不禁有些泄气。她可不确定她家王爷有那个耐心陪她一起等,可是来都来了,不去算一卦又觉得心里欠的很。想了想,叶沫看着宋应珑,指着算命摊说道,“王爷,我想去算个命,你是跟我一起去呢?还是先去附近转一转,等会儿过来找我?”
宋应珑看着还有十多个人的队伍,眉头微蹙,拉着叶沫的手走过去,“走吧,我陪你一起等。”
叶沫点点头,跟着宋应珑一起去排队等候了。两人闲聊着,时间倒也过得快。没多久,就轮到叶沫去算命了。
算命先生看到叶沫和宋应珑,明显地惊讶起来,随即又恢复常态,伸出手,示意叶沫坐下,“是夫人来算卦吗?”叶沫点点头,算命先生点着头嗯了一声,“请夫人伸出手,容老夫看看。”叶沫很配合地伸出自己的右手,算命先生就这样仔细地看着叶沫的手相,过了一会儿又抬头看着叶沫。他观察的很仔细,时不时还会皱一下眉头。
宋应珑瞧着他只看叶沫却又不说话,心里渐渐失了耐心,甚至有些不高兴。他正想打断算命先生看相的节奏,却被算命先生先一步提出了要求。
“请公子在外面稍等,老夫有些话,想同夫人单独说说。”算命先生知道这个要求会惹怒对方,可他不知道如果接下来的谈话被他听到了,会不会让他更生气。权衡一番,他觉得现在的决定更安全一些。
“你说什么?”果不其然,宋应珑的脸色变得铁青,怒目瞪视着算命先生,颇有要把他脖子咬断的架势。
叶沫虽然不知道算命先生要说什么,但她隐隐有些感觉,这个算命先生会说些宋应珑不喜欢的话,赶紧起身挽住宋应珑的手臂,“爷,没事。算命先生说不定都是这样的,弄得神神秘秘的,才能让自己显得更厉害些。等会儿说完了,我跟你说就是了。你别担心,在外面等我一会儿就是了,我不会有事的。”
宋应珑看看叶沫,再看看算命先生,最终抵不过叶沫哀求的眼神,再次瞪了算命先生一眼,挥袖离开了屋子。
算命先生见到房门被关上,这才松了口气。纵使表面上镇定自若,只要他自己知道他有多紧张。只要仔细瞧瞧,就能看出他额头上的汗,而他本人的后背几乎浸湿了。
叶沫坐在刚才的位子上,面色凝重地看着对方,“先生,您是有什么想问我吧。”
算命先生诧异地看着叶沫,但也没否认,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了她,“夫人,老夫算命这么多年,您是头一个让我看不清楚的人。依着您的手相,您应该已经离开人世了才对。可老夫仔细看了您的面相,却并非如此。”叹口气,“老夫果然还是学艺不精啊。”
叶沫心里咯噔了一下,咬着下唇的牙齿用了些力气,疼痛让她清醒着,没有一紧张就把她是穿越者这件事抖出来。她低着头,眼神飘忽了一下,才露出一抹苦笑,“不瞒先生您说,我去年确实差点就死掉了。从我家的楼梯上摔下来,碰到了后脑勺。”
算命先生看不明白,便也没再继续追问,换了个话题跟叶沫说道,“既是如此,也说得过去。不过,夫人在这一年可一定要注意身边的人。夫人今年命犯小人,说不定会栽在别人手里。”
叶沫一愣,“我已经受过两次伤了,算不算命犯小人呢?”
算命先生摇摇头,“不,夫人一定留心的要是身边的人,因为那个人可能会改变你的命运。”
从屋子里出来,叶沫神情有些恍惚。宋应珑担心地问道,“没事吧?那个老匹夫是不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没事,不理他就是了。”
叶沫摇摇头,“先生说我今年命犯小人,要我堤防身边的人。”看着宋应珑挑起的眉头,她转而又笑了起来,“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说不定先生也可能算错了呢。”毕竟,她可不是原主,不一定会承受她的命运才对。
见叶沫没在意,宋应珑便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恰逢那天是庙会,寺外很多小摊贩做生意,吆喝声四起,勾起了叶沫的童心。
“爷,你瞧,这个面具是不是很有趣啊?”叶沫拉着宋应珑跑到一个买面具的小摊前,从上面取下了一个画着美人相的面具盖在自己脸上。
宋应珑笑笑,“面具很漂亮,但是本人更漂亮。”
叶沫立刻就被取悦了,面具下的脸笑得更灿烂了。她转过身,晃了晃手中的面具,“店家,这面具多少钱。”
“客官,面具十文钱。”一个看上去憨实的小个子男人跟叶沫笑道。
叶沫看了看挂出来的那些面具,问着店家,“店家,你的面具就这些了吗?”
小个子男人点点头,“小本生意,也不管一次做得太多。有的都在这里了,夫人喜欢那一面,小的给您取下来。”
叶沫仔细看了看,指着一个画了白面书生形象的面具跟小个子男人说道,“店家,麻烦你把那一个也给我吧。”然后取出二十文钱放在男人手里,将白面书生的面具交给宋应珑,笑眯眯地说道,“爷,你也来试试吧,很好玩的。”
宋应珑瞧她玩的开心,没有拒绝,接过面具盖在自己脸上,逗得叶沫笑眯了眼。
从面具摊走过,叶沫又拉着宋应珑去了捏泥人的小摊子,看着老师傅三两下就把各色的泥团捏成了一个个不同的人物,她忍不住给师傅拍掌叫好。
宋应珑看着那个老师傅,在写着“一个泥人二十文钱”的纸板旁的篮子里放了四十文钱,淡淡地说道,“师傅,麻烦比照着我和夫人的样子,给我们捏两个泥人吧。”
老师傅仔细观察了一下两人的容貌,很快就开始搓着泥团,没多久就捏出了两个栩栩如生的面人。老师傅将竹签插进泥人里,笑道,“老夫在这里捏泥人几十年了,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有夫妻相的夫妇。”他把泥人递给叶沫,“希望你们能白头到老。”
“谢谢老师傅,承您的吉言,我们一定会白头到老的。”叶沫信心满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