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听着密室外嘈杂的脚步声,知道是简诗影等人来了。
“宝宝,我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夏暖忐忑不安地紧抱着怀里的小婴儿。
他是那么的弱小,小小的脑袋,小小的胳膊,小小的腿,只不过六、七斤重的分量。一哭一闹间,激起了夏暖身为人母所有的保护欲,只是看他一眼,她便爱他无法自拔,愿用生命护他一世周全。
她一定要保护好小婴儿,他不可以就这么死掉。
密室的门突然被打开。
刺眼的光线照射了进来,冷汗滑过夏暖的眼睛,夏暖透过朦胧的视线看见了出现在门口的简诗影。
她第一次觉得简诗影是这般高大,高大的如同一个女魔鬼,让此刻的她心生害怕。无论没有小婴儿,她不畏惧简诗影,哪怕是到了最后同归于尽。可现在她有了小婴儿,变得开始畏手畏脚,她害怕简诗影会伤害她的小婴儿。
“爵呢!?我要见爵。”她眼里清冷,刚刚生过孩子的她,气若游丝,紧张地唤道,“这个孩子是他的,你看,他……他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南宫爵。”
简诗影哈哈笑了起来,极其猖狂。
“你……你笑什么?”夏暖轻拧着秀眉,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简诗影收住了笑容,阴毒的眼神看着夏暖,“我笑你没有自知之明。对于你,爵哥哥已经憎恨到眼不见为净的地步,他有别的事情处理,所以离开了,离开前交代我活埋了你和这个野种。”
“他不是野种,他是他的孩子!!”夏暖眼神惊慌,抱紧熟睡的小婴儿。
“你以为爵哥哥会听见这样的话吗?他认定了这个孩子就是野种。”简诗影双眸眯起一股狠光,“反正你也要死了,有些事情还是让你知道的好,免得你连怎么死的都死个不明白。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怀的是爵哥哥的孩子,因为你和我表哥根本就没有同房,你这么丑,我表哥怎么会对你感兴趣呢?”
夏暖眼里泛起震惊的光芒。
原来季之奕一直都在骗她,她并没有一女待二夫!
他和简诗影在合伙诬陷她。
她贝齿紧咬着嘴唇,鲜红的血液使她的脸色更显惨白。
她想向简诗影身后的十余人保镖求助,却发现这些保镖都是陌生的面孔,想来是简诗影的心腹,令她求助无门。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即使你们恨我,可孩子是无辜的!!”她沙哑着嗓音,歇斯底里的喊了出来。
“呵呵,无辜?他既然是你和爵哥哥的孩子,所以怎么会无辜呢?!是死有余辜才对!”简诗影凶狠地瞪着了眼睛。
“夏暖,我知道这里有机关,所以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让人飞刀进去?嗯……我想想,是先刺孩子的胳膊还是刺孩子的腿呢?再吧,就直接刺孩子的脑袋,看看刚出生的孩子的脑浆是不是和大人一样?哈哈……”
简诗影慢条斯理的声音,字字割着夏暖的心。
不行!绝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要走出密室,找个机会逃走!
夏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我抱着孩子出去。”
她整理了身上穿着的白毛衣,它早已变成了血红色。
她一手紧抱着婴儿,一手扶着床艰难地站起来。
赤着脚丫缓慢的走出密室外,身后是一排血色的脚印。
刚出了密室,夏暖就被保镖给控制住。
她就像一个即将处于死刑的囚犯,发丝凌乱,眼神空洞,浑身是血,抱着孩子缓步移动,看起来既恐怖又狼狈。
简诗影以胜利者的姿态双手环胸,跟在夏暖的身后。
这一天她终于等到了。
她终于可以让夏暖彻底出局了!
皑皑白雪飘落在夏暖的身上,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赤着脚踩在白雪上,凉的她整个人颤抖得厉害。
她抱紧用绵被里包着的小婴儿,希望不要让他冻到。他还在睡熟,他尚且不懂世事,不知道他和她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如果她和小婴儿今天一定要死在地这里。那她身为他的母亲,想给他来到人间最初也是最后的温暖。
几个小时前,她还在南宫爵的怀里听着柔情蜜语,被感动的一塌糊涂,他们一同期盼着这个孩子的到来。而现在,她和这个刚刚出生的孩子却要被南宫爵处以活埋之刑。
想来,人生还真是戏剧。
“快走!”一个凶神恶煞的保镖推搡着夏暖。
身体虚弱的夏暖被推得险些摔倒,摇摇晃晃了几步才站稳。
巨大的痛苦让她觉得自己随时可能晕厥过去,她提醒着自己,绝对不能晕。
她死没什么,但她的小婴儿不行!
他还没有好好看看世界一眼。他是天女族的希望……
她紧抱着小婴儿,步履艰难的前行。
简诗影刻薄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爵哥哥说,现在外面的土质太硬,埋活起来不方便,所以让我带你去一个特别的地方,这样一来,你的骨灰还会成为那里的化肥。”
不会的!不会是鸟语林的!夏暖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可简诗影偏偏逼迫夏暖来到了鸟语林,这个她和南宫爵拥有着最幸福的回忆的地方。
上次来这里,还是因为她给南宫爵补过生日,那时的她和他都好幸福。
她记忆犹新,仿佛昨天发生的事情,可如今这里怎么就成了她和孩子要被安葬的地方了?!
简诗影敏锐地观察着夏暖的表情,冷哼出声。
她就知道,把夏暖带来鸟语林一定会使夏暖更加痛苦。
她就是要让夏暖尝尝痛苦的滋味儿,体会她这一年来的心痛。
“对了,有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你。你和我表哥上C是假,但我和爵哥哥上C却是真的,就在他过完生日的第二天,怎么样,是不是很心痛啊?可你活该!”
夏暖黯然的眼神瞬间起了波澜,又恢复了平静,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她冰凉的泪水滴落到了小婴儿的脸上。
她的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了昔日与米小言的对话。
‘圣女,您忘了族里的姐妹凡是爱上男人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了吗?她们每个人都自认为找到了真爱,可每个人都是遍体鳞伤的回到族里,永远都不对爱情再有奢望。有的疯了,有的痴了,她们不在单纯美好,再也回不到从前的快乐,所以您也不要重蹈她们的覆辙啊。’
‘南宫爵和他们不一样!’
‘她们也都以为自己爱的男人和别的无情的男人不一样!您清醒一点吧!’
“呵呵……”夏暖苦笑起来,笑中带泪。
她一直在为和季之奕同眠一夜而自责,可南宫爵原来早已和简诗影在一起了。
他还口口声声说爱她,而如今却在知道她怀了“季之奕的孩子”后,要活埋了她们母子。他甚至不愿意见她最后一面。
原来,这世间真的没有爱情可言。
原来,南宫爵和那些无情、可恶的男人一样。
原来,族训是对的。是她太傻,以为自己不一样,以为南宫爵不一样,以为他们的爱情不一样。
夏暖心灰意冷的闭上眼帘,眉心,一颗妖娆的血色红痣若隐若现。
简诗影睨着保镖迅速挖好的大坑。
她已经计划好,等到南宫爵回来问起夏暖怎么不见了,她就说夏暖怕遭到南宫爵的报复,带着孩子逃走了。南宫爵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夏暖和孩子的尸体就被埋在这遍他们缠绵的鸟语林里的。
想到这,简诗影奸笑起来,催促道,“还傻着干什么?快把这个贱人给我推下去!”
两名高大的保镖立即上前,抓住夏暖的胳膊,却发现怎么也动不了夏暖分毫,更为称奇的是,夏暖的眉心惊现了一颗红痣,那红痣出现在她苍白的脸上,如同开往地狱的曼珠沙华般诡异。
穆冰的眼帘猛然睁开,眼里的冰冷凝成一团浓重的杀气。
她绝美的唇微启,“杀!”
瞬间,群狼嚎叫着冲破鸟语林的层层保护网闯了进来,个个眼里闪着野兽凶恶的光芒,扑向保镖们,开始撕咬起来。
惊慌失措的保镖们一边惨叫着,一边取出枪支,展开人狼大战。
惊慌的简诗影则在保镖们的护送下,在还来不及看清夏暖变成穆冰后惊为天人的美艳容貌时,就慌里慌张的逃出了鸟语林。
“追!”
穆冰眯起美眸,盯着简诗影跑出去的门口。
一头母狼带着它的幼崽瞬间追了出去。
鸟语林里。
群狼的嚎叫以及枪声的震耳欲聋,不绝于耳。
被吓醒的小婴儿洪亮的啼哭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
穆冰低头看着怀里粉雕玉彻的小婴儿,眼里的杀意尽退,用毫无温度的声音道,“夏暖不在了,以后由我照顾你。”
小婴儿突然止住了哭声,高贵的紫眸好奇地看着穆冰。
穆冰抱紧小婴儿艰辛的走出了鸟语林。
“嘣——”
一声枪响过后,响起了幼狼哀号的声音。
穆冰抱着小婴儿的手一紧。
她努力加快脚步,寻声而来。
只见一头中枪的母狼奄奄一息,幼狼则围着母狼急得团团转,以及简诗影拿着枪支落荒而逃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