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悦一僵,紧张地看着傅茯苓。
傅茯苓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朝傅悦推了一把。
直到看到傅悦的背影消失,傅茯苓才转目,看向赵然。
她知道,赵然对自己没有兴趣,而且也不敢随意动傅家的家主,才会这么大胆地选择留下来。
傅茯苓轻轻一笑,接过赵然手里的酒杯。
对着周围扬了扬手,宣传了一波傅氏和赵氏之间的友好关系。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喝下了那杯酒。
傅茯苓的眼底闪烁着狡黠,好整以暇地看着赵然。
所有人可都看着呢,傅茯苓要是喝了这杯酒以后,在赵然手里出了什么事,整个赵氏都别想逃掉。
果然,赵然恨恨地一咬牙,强笑了两声,转身消失了。
傅茯苓松了一口气,疲惫地坐在沙发上,给自己扇风。
手机响了一声,是老原打来的,他说已经接到了傅悦,问傅茯苓如何处置。
傅茯苓想了想:“先把她送回去,你再来接我。”
“是。”
傅悦留在这里不安全。
她走到院子里去透气,冷风一吹,人也清醒了一些。
可不知为何,身体里涌起一股躁动,血管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啃噬,痒得难受。
傅茯苓迅速敛眸,低咒一声。
那个赵然,果然在酒里加了东西。
傅茯苓抬眼看了圈周围,全都是在圈子里熟悉的人,外面还有媒体记者,她不能在这里露出丑态。
傅茯苓转身,从小道走出了门。
离开没有多久,那药性已经迅速地发作。
傅茯苓已经看不清前面的路,完全是凭自己的直觉在走。
她全身发烫,手脚都软得没力气,却不敢停下,不敢在这大马路上停下来,一直执着地往前走。
脑海里随着生理反应不停地开始擅自勾勒傅司的模样,他滚动的喉结,他纤长骨感的手,他修长的腿。
好想见到他。
可是……他今天下午的飞机,应该已经在去美国的飞机上了。
是她同意的。
是她安排的。
是她把他放走的。
傅茯苓狠狠摇摇头。
喘息越来越明显,傅茯苓努力地计算了下,这会儿老原应该已经把傅悦送到家了,傅茯苓拿出手机,手指都在使不上力地颤抖,她咬紧唇,狠狠地咬出了血,想要划到老原的号码。
却怎么也划不到,她视线模糊,已经越来越难看清东西,根本找不到老原的名字。
刚好这时候,有另一个电话进来。
傅茯苓凭着印象划了一个接听。
电话那端,传来周青清朗的声音。
他说了几句,没听到傅茯苓回答,立刻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在哪儿?”
傅茯苓的语言都是破碎的,她几乎组织不了一句完整的话。
她无助地看了眼周围,却实在想不起这里是哪儿。
“我……”
傅茯苓的喘息声透过电流传过去,丝丝勾人。
周青喉咙滚动了下,沉声道:“你待着别动,我来找你。”
电话挂断,手机从傅茯苓无力的手中滚落出去。
好……
她喃喃无声地答。
有人来找她了。
有人打电话来问她在那儿,有人主动来帮她来救她了。
傅茯苓乖乖地真的没有再动,抱着自己靠墙坐下来。
她的上辈子,没有这样的一个人,会为她考虑,会在需要的第一时间及时出现,会承诺她,你不要动,等我来找你就好。
在这一刻,傅茯苓对周青的感激胜过了所有情绪,甚至胜过了思念傅司的情绪。
她专心致志地等着周青。
她知道这之后可能会发生什么。
她欠周青一个天大的人情,她可能会和周青结婚,组建家庭。
傅茯苓迟钝地思考着,她愿意吗?
她想她是愿意的。
起码在此刻,在她危机困难的时候,有人愿意奔向她的此刻。
而且,和周青在一起,就可以彻底地远离傅司了。
这是最好的选择。
不知什么时候,傅茯苓的右手腕忽然被一个温凉的大掌抓住。
傅茯苓迷蒙地抬头,看见面前站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他衣袂飘飘,像是刚刚跑过来的。
“……你喝酒了?”
男人问她。
傅茯苓想回答,想告诉周青自己被人在酒里下药了。
但她没力气说话。
男人似乎是顿了顿,有些不满她现在的样子,手上使力,拖着她的手腕,直接将她提进了怀里。
靠在温热坚实的胸膛上,傅茯苓总算是好过了些,集聚起一些力气,小声说了句:“周青你来了……”
身下的胸膛骤然僵硬成坚石。
傅司的眼底,划过墨黑的惊涛骇浪。
周青,是谁。
少女依偎在他怀里,蹭得长发微乱,红唇灼热滚烫,贴在他的胸膛上。
傅司一眼看出来,傅茯苓不是醉酒,而是喝了不干净的东西。
她在这种时候,在等人。
等一个叫周青的人。
傅司的手掌倏然攥紧,怀里的少女立刻吃痛地嘤咛一声。
面前不远处,响起一阵脚步声,傅司抬头看去,一个挺拔俊朗的男人朝这边跑过来,视线锁定在他怀中的女人身上。
这个男人,傅司见过。
就是那晚,把傅茯苓送到门口,傅茯苓看着他背影和他道别的男人。
傅司眼底彻底漆黑,胸腔中掀起狂暴的嫉妒仇恨情绪。
他盯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男人,如果眼神是凶器,或许早已经扎进了周青的胸膛里。
周青自然也感受到了这种敌意。他微微拧眉,走上前说:“你是傅司?你姐姐身体不舒服,让我来照顾她。”
他在杂志上见过傅家人所有人的照片。
傅司钟灵毓秀,见一眼都是难忘的。
周青一眼就认了出来。
声音落进傅司耳膜里,在他眼底掀起的,只有血腥的红色。
让你来照顾她?
你凭什么。
傅司盯着他,一言不发,忽然弯腰。
整个将傅茯苓打横抱起,揽在怀中,视若珍宝地拥抱住,转身离开。
“等等!”周青拔腿追了几步,傅司已经走上阶梯,转个弯,身影消失在花丛后。
门口的门卫拦住他:“先生,这里是学生的私人公寓,请不要随意进入。”
周青抬起头,眼里满满的都是焦虑。
他总觉得,这个堂弟,不是那么简单。
……
私密的公寓隐私性很好,在这里居住的都是学校捧在心尖上的人才宝贝,所有的一切待遇都是最顶级的。
一向幽冷清净的公寓里却响起了不一样的声音。
炽热的火焰吞没了傅茯苓,她在大床上滚动,身上压着的男人气息好闻得可怕,让她沉迷地一嗅再嗅。
恨不得扑上去,黏住不放。
纠缠中,像是有人在问她。
“你看清楚我,你还在等周青吗?”
“周青是谁?”傅茯苓被痒意和炽热折磨得受不了了,哭诉地问。
男人推开她,坐了起来。
傅茯苓委屈地皱眉,缠上去拥住男人的腰间,在胸膛上、脖颈上印下一个个用力至极的吻。
男人的身体僵硬,热度却是更加明显。
傅司低头,眸底原有的清冷全被燃烧殆尽,再也没有了慢条斯理,双手扯去自己身上的衣服,和傅茯苓一同沦陷。
……
天光大亮,傅茯苓完全是被饿醒的。
如果不是腹中闹腾,她觉得自己还能再睡个三天三夜。
太累了,身上太疲惫了,昨晚做了什么?怎么累成了这样。
突然,傅茯苓的思绪顿住。
她昨晚……做了什么……
傅茯苓僵硬地扭过头,身边,傅司撑着一条手臂枕在颊边,黑沉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他的胸膛赤裸,肩膀的线条在晨光中被勾勒得流畅而健美。
傅茯苓脸上的血色唰然退了个干干净净。
她做了什么……
她怎么对傅司做了这种事。
重来一世还不够吗,她怎么又踏过了雷池,她怎么又把傅司拽下了无尽深渊!
傅茯苓眸中悲痛至极,那一瞬间,她恨不得将自己一掌拍死。
都是她的错。
傅茯苓眼中的痛苦,被傅司尽数看在眼底,他全身的气息都冷了下来。
她看到是他,很不高兴么。
傅司掀开被子下床,他身上什么都没穿,一身的吻痕没法儿遮,也不打算遮,就是要让傅茯苓看得清清楚楚。
让这个突然开始躲他的女人,看个清楚。
以前她总是缠着他,现在却慢慢地松手,她以为他不知道。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什么时候该缠,什么时候该松,其实向来都不是傅茯苓说了算的。
是傅司控制着的。
傅司没允许她走,她怎么敢。
想到昨晚,傅茯苓本来已经安排人送他出国。
如果他真的走了,昨晚她是不是就和周青……
傅司嘴腔里一片血腥气,是他不经意咬破了什么。
傅茯苓兀自颤抖着,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穿起衣服起身,背对着傅司,颤抖地说:“昨天的事,是我不好,你就当,就当没发生过,我真的是无意的……”
傅司扣着扣子的动作顿住。
他转过头,一脸的风雨欲来。
一步步逼近傅茯苓,他走近一步,傅茯苓就倒退一步,直到他颀长的身影将傅茯苓完全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