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而归……
悦飞没有等到姬无夜与姬秦现身,于是只好原路返回。
一路都在思考,姬无夜去向何处?
来到营帐,并没有着急去休息,见甑子樊的营帐内灯火通明,于是走了过去。
“王爷!”
话音刚落,悦飞就止住了接下来要说的话,这时,他一脸惊愕,姬无夜正在与甑子樊饮酒。
疑惑?好奇出现在了悦飞的神情当中,姬无夜瞥了一眼,冷声道:“你很意外?意外我为何出现于此?还是意外我与王爷对酒谈月?”
悦飞随即恢复了所有的情绪变化,从容回复着姬无夜,“姬将军说笑了,悦飞只是刚刚瞧见一只夜猫溜了进来,一晃神,没有意识到这是王爷的营帐,末将为了捉猫而破坏了王爷与姬将军的雅兴,实属不该,故末将心慌,有些意外。”
悦飞的此番托词说的很棒,甑子樊的嘴角处露出了一丝淡笑……
“悦公子找的说辞很棒,本将军敬你一杯。”姬无夜佯装端着一杯酒,此意非此言。
悦飞是个聪明人,懂得看眼色、分析环境,也很明白姬无夜的意思。
“将军谬赞了,悦飞受之有愧,在下告辞。”悦飞微微屈身行礼,继而走了出去。
悦飞走后,姬无夜的脸色就变了,语气中带有着警告意味:“王爷,对我有所怀疑,本将军可以理解,但是没必要派人跟踪吧!也太没伎俩了。”
甑子樊露出疑惑的神情,佯装不解道:“姬将军此话何意啊?本王爷怎么听得云里雾里的。”
“哈哈哈!”姬无夜冷笑几声,“三王爷,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要想抓住本将军的把柄,王爷还需要下更多的工夫,但最好是不要再使用这等技俩了。”
“本王会的,也会谨记姬将军的话。”甑子樊平淡道,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王爷!告辞!”
姬无夜走后,素媛从后屏走了出来,坐在了姬无夜的位置,与甑子樊对视着。
“王爷!”素媛的神情略过一丝忧愁,“王爷有了麻烦。”
素媛并不是询问的语气,而是肯定的阐述。
甑子樊微微点头,继而请示着素媛:“媛儿怎么看姬无夜将军?”
“姬将军自大妄为,但并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莽夫。”素媛分析道,“姬将军丝毫不畏惧王爷手中的全力,也不担心王爷手中的威胁,看来,他已经找到了对付王爷的手段,并且对自己很有把握。”
素媛顿了顿,继而问道:“王爷可有把柄在姬将军的手上?”
把柄?甑子樊没有及时作答,而是在思考,思考着素媛的话,素媛的一番话很有道理,往往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所以甑子樊才让素媛在一旁监听着他与姬无夜的对话。
“把柄?我的把柄?我的把柄就只有、、、”说到这里,甑子樊的目光一沉,脸上出现惊慌的神情,接着,他的视线落在对面的素媛身上,素媛明显感到甑子樊眼神的异样,于是心中在打着鼓,甑子樊的这个眼神是何意思?
“不好了,不好了,王爷!”正在这时,一名侍从慌张地进了营造,连忙跪在地上禀报着,“城东出现了命案,四人死亡。”
“命案?四人死亡?”素媛惊呼道,脸上出现了恐怖的神色。
甑子樊不轻易外露神色,但是此时他的脸上明显出现了类似素媛般的惊慌神情。
“去备马!”甑子樊命令道。
“王爷,马匹已经准备好了,形势紧张,该出发了。”这时,悦飞进来禀报着,“现在,城东的居民人心惶惶的,须得尽快破案。”
甑子樊起身,却见素媛紧紧跟随在自己的身后,于是劝道:“现场混乱,并且场面血腥,媛儿还是不要去了,我去去就回。”
“不,我要去。”素媛道,“我想明白了,我现在就要多经历经历,日后才会更好地实施计划,实现目标。”
甑子樊眉头紧蹙,既然明知劝不住素媛,只好将素媛带在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命案不等人,时间往后拖一秒,案情的性质可能就会发生变化,于是甑子樊带着素媛急忙赶到了现场;赶到现场之时,当地的司法衙门已经派了人手来维护现场的秩序,围观的群众被官兵拦在了一定的范围之外,范围之内的只有少数的几个人。
此地是一个最不起眼的小胡同,这里就只有两户人家居住,其中一户早已搬走,就只留下一户,就是死者的家;道路狭窄,地理环境极其不好,面对山区,很少有人经过此处;此处地点不适合居民居住,但却是个最佳的作案地点。
隐蔽、阴暗、潮湿、人烟稀少。
简单分析完环境后,视线从物转到人的身上。
而正好趴在地上检验尸体的人引起了甑子樊的兴趣,此人的穿着打扮很朴素,但衣冠整洁,是一个讲究的人,而此时为了检验尸体,而不惜弄脏衣服,也不顾形象地趴在地上。
刚穿过人群,素媛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连忙捂住口鼻;但越接近尸体,血腥味越重,并且空气中还夹带着些许腐臭味儿,素媛还未看清尸体的全貌,她的胃就在翻江倒海着,于是连忙扒开人群,在一个角落里吐了出来。
甑子樊见状,并没有多说话,素媛的反应是正常反应,只有经常见尸体的人才不会受其恶臭的影响;甑子樊常年征战,在战场上见到的尸体数不胜数,经常与尸体睡在一起,已经习惯了腐朽尸体的恶臭。
“媛儿姑娘!”
悦飞见状,在附近的井中为素媛舀了些许清水……
“媛儿姑娘,漱漱口吧!”
素媛干呕了几次后,漱了漱口,面露尴尬神色,“味儿太浓了,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就贸然前来,给你们惹麻烦了。”
悦飞摇了摇头,轻声道:“媛儿姑娘,你的反应是正常反应,你没有接触过此类现象,而我们已经习惯了,我们是在尸体中活过来的,对此味儿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这三个字从悦飞的口中说出来,素媛似乎听到了一丝悲哀;没人会喜欢此类味道,习惯了只是对现实的一种妥协,你无法改变环境,就只能委曲求全地去适应环境。
“媛儿小姐要不就先行回去吧!”悦飞看了一眼案发现场,接着将视线转回到素媛身上,露出凝重的神情,“还有两具尸体,小姐会受不了的。”
素媛懂得悦飞的好意,但既然已经做出决定的事儿就不能够退缩,于是摇了摇头,“我会坚持下去的,我也要学会习惯。”
悦飞明显不赞成素媛的想法,但是并没有对此提出质疑,素媛留了下来,但她是站在围观人群当中,远远地观察着整个现场。
甑子樊走近令他感兴趣的那个人,那个人刚刚好起身,看了甑子樊一眼,淡淡一笑。
此人起身后,衙内就有人将尸体抬走了。
“这位公子看来是衙门内的尸检官了?”甑子樊对此人道。
“给三王爷请安!”那人鞠躬行礼道,“鄙人赵伯翰,正是衙内的尸检官。”
“情况如何?”甑子樊直接切入正题。
“情况不容乐观。”赵伯翰微微皱眉,回道,“首先,地面上有一滩血迹,旁边还有呕吐物,可以确定此处就是死者身亡的第一现场;通过血迹干涸的程度,再结合今日的气温,死者身亡时间是在今早,由于地处偏避,并且很少有人经过,到了午时,才有人发现死者。”
甑子樊眼眸低垂,他正在思考一件事。
见甑子樊神情严肃,赵伯翰用刚刚脱下手套的手拍了拍甑子樊的肩膀,劝慰道:“王爷猜想的没错,是有人故意给王爷出难题,汴京城内虽然经常有盗匪出没,但顶多只是偷盗与绑架,几乎没有出现过此类命案,看来是有人想要给王爷一个下马威,一个警告却要了三条鲜活的生命。
甑子樊被赵伯翰猜中了心事儿,却没有恼怒,反而很敬佩赵伯翰的洞察力。
“此事,就有劳赵兄了。”甑子樊真心想与赵伯翰交个朋友,于是直接称其为兄。
“王爷,鄙人只是尽责尽职,并不是为了王爷才如此,不必客气。”赵伯翰道。
赵伯翰的这句话更加令甑子樊佩服了,“暂且就称你为赵兄吧!日后好合作。”
“王爷随意!”
“赵兄的分析还未完,请继续吧!”甑子樊继而道。
“我们找到死者的时候,死者的头朝墙,脚朝山区方向,是仰卧着的;除却地面上的一滩血迹外,墙上也出现了少量的血迹。”赵伯翰指了指墙上的几处血迹,继而道,“观察血迹的形态,应该是喷溅或者是甩溅上去的。”
“按照血迹,是否可以说明是他杀?”甑子樊问道。
赵伯翰困惑地摇了摇头,回道:“这可说不准。”
“为何?”
“现场的痕迹物证实在是太少了,还未找出关键线索。”
“后续怎么办?”
“尸体不会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