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接到密报,有了关于汴京城内的草寇消息,大大小小的造反组织有五六个,队伍最庞大、具有带领作用的组织是素家盟会。”黄上说到此处,眉头紧锁,“这素家盟会成员大多都是前素将军的部下残余,当年没有铲除干净,他们心怀恨意,于是组织在一起,成立了这个盟会,打着为素家喊冤的口号来攻击朝廷。”
素家,当年素家所遭遇的那场灭门灾难,令同朝的一代人都触目惊心;甑子樊也无法忘怀那一夜,他注定与素家脱不了干系。
“黄上的意思是?”甑子樊问道,他的神情很复杂。
“我们商议了几日,统一决定让三弟你带领人去剿灭他们,还百姓一片天。”黄上的话说得非常郑重,看来这是他深思熟虑后出来的结果。
皇命不可违,赵公公早上就已经告诫过甑子樊了,所以说,甑子樊不得不接受这一项艰巨的任务,他也明白黄上做此打算的意图。
之所以艰巨,原因有三:一是前素将军当时的名望很高,受万人敬仰,当年,素家遭遇灭门惨案,引起了百姓的公愤,曾经出现过百姓聚在一起砸城门为素家喊冤的现象,后来,出现了素家盟会,其中的成员有前素将军的部下,也有着为素家鸣不平的百姓好汉;甑子樊此次前去剿灭他们,肯定会遇到很多阻力,并且也会使甑子樊的威信力下降,这一次很有可能使他永远失去民心。
二是甑子樊对素家有情,素家曾经对他有恩;素将军是他的导师,素家女儿是他一生都要守护的人,他不可能与素家人作对,更不会打压为素家喊冤的人,皇上的命令使他陷入两难当中,他心底清楚皇帝知道他对素家有情,为何还会让他前去呢?皇上这是在给他出难题。
三是素家盟会是一个大组织,其领导人变幻莫测,极其难对付……
曾子樊知道皇上的用意,假如曾子樊拒绝了此次任务,他将会被贬为斥民;如若他接受任务,攻打了素家盟会,他将会在历史上留下骂名,永远失去民心,最终会成为一名罪人。
甑子樊良久不说话,他正在思考,如何在绝境中找到一丝生存的出路。
“三弟,可否有其他的想法?”皇上佯装沉思地问道。
甑子樊还没来得及作答,王将军就替甑子樊抢先回话。
“三王爷应该对圣上的决定不会有他异。”王将军继而对甑子樊道,“三王爷,老夫说的可有理?三王爷是个明理的人。”
王将军明显与皇上商量好,一起对付甑子樊,促使甑子樊跳进坑内……
甑子樊当然清楚皇上与王将军的意图,淡然一笑,“臣弟无异议。”
“好!”皇上异常兴奋,似乎铲除了某位劲敌一般激动。
“三王爷果然是英雄好汉!老夫佩服佩服!”王将军佯装敬佩道。
既然事已如此,甑子樊不必做任何的后悔挣扎。
“皇兄,还有事交代在下的不?”甑子樊问道。
皇上很兴奋,连连摆手,“没有没有,三弟可以先行告退,皇兄与王将军还有要事商谈。”
甑子樊起身,“那臣弟先行告退!”
赵公公在门外恭候着甑子樊,他很清楚今天会谈的内容。
“王爷,珍重!”赵公公意味深长道。
甑子樊微微点头,“公公,多谢!”
赵公公不简单,他诚悦的人并不是当今的圣上,而是已经逝去的素老将军。
当年的他是个路边乞讨的孤儿,几乎饿死在街市,是素老将军将其救下,素老将军识人才,他认为赵公公不简单,是个可塑之才,于是,将其带回府中,给他提供衣食住行,教他识字练武耍兵器……
当素家面临屠杀时,他正回老家,于是保住了一条性命;当他从老家赶回素家之时,只看到残垣断壁、尸横遍野,后来的他得知素家事,销声匿迹了许久,当他在出现大家面前时,有了一个新身份,当朝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赵公公。
赵公公身上带着谜底,甑子樊尚且还不知晓其中真相,但他坚信,赵公公绝不会忘了素家情,他仍将赵公公放在自己的阵营当中,是好友而不是对手。
“王爷,等等!”赵公公似乎想起了某些事,于是喊住甑子樊,“王爷,素家盟会不可灭。”
甑子樊看了赵公公一眼,淡然一笑,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从他的眼神中,赵公公知道了答案。
“王爷!老奴替素家多谢您了!”赵公公向甑子樊深深鞠躬。
“公公多礼了。”
甑子樊扬长而去,他尚且可以离开黄宫透透气,而赵公公要烂死于宫内了。
不免可惜,但是正如王公公所言,人各有命,人各自也有使命,待在黄上身边就是赵公公的使命,他需要为了自己的使命而拼上老命。
素媛由悦飞、小翠陪着,来到了街市……
街市上的一切都在照常进行着,小买卖的吆喝声,路边乞丐的乞讨声,商人的宣传声,买主的喊价声,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常,一切又都是那么地真实,这才是生活。
素媛深深地吸一口气,感慨道:“这才是生活啊!”
小翠几乎没有出过王府,不知民间烟火,对于集市上正在发生的一切,都感到新奇,看得目不转睛,连连赞叹,眼中看到的都是新奇事物。
“小姐!这就是你口中的街市啊!太棒了!”小翠道。
素媛拉着小翠,担心小翠会走丢,今日集市上的人有很多,其中不乏有些人口贩子,素媛要顾全好小翠的人身安全,以免出现意外。
悦飞经常与甑子樊出王府,巡查、了解民意,但还未真正逛过街市。
“小姐!万事要小心,人多就不免会有坏人。”悦飞提醒道。
“媛儿知道了,会小心的。”素媛的脸上带着浅浅笑意,悦飞太紧张了,完全没有放松下来,由于习惯,他总会提前预测着危险。
小翠附在素媛的耳边轻轻道:“小姐!你不要介意,他向来如此,习惯就好。”
“我知道!我们玩我们的,让他瞎担心吧!”素媛顽皮道。
“嗯!”
素媛拉着小翠来到一家商铺前,他家是卖陶瓷的,全家都是手工艺人,素媛与他们都很熟。
“大伯,近来身体可好?”素媛关心地问道。
一位中年男人正在擦拭着刚刚做好的一个瓷器花瓶,见素媛来了,满脸带笑。
“好啊!都好!你可有一段时日没来了!”
“我啊!最近忙一件大事呢!忙糊涂了,就忘了来看望你们了,对不住了。”素媛道。
“这些都是你朋友?”中年男人的视线在小翠、悦飞身上停留了一会儿,问道。
“嗯!他们都是我朋友,我来给您介绍一下。”素媛道,“这是小翠,这是悦飞,是我最近结识的友伴,都是好人,我给他们带过来瞧瞧民间的高人。”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中年男子道,“既然是小王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
“高人好!”小翠与中年男子招呼着。
悦飞微微含笑点头,一副儒雅模样。
“今日来的凑巧,进屋坐吧!给你们瞧一件宝贝!”中年男子很好客,更没有将素媛当外人。
素媛也不用客气,带着小翠、悦飞跟随着中年男子进屋了。
民间的房屋构造很简单,用小木与瓦简单构造而成,在门窗的选用上以格珊为主,取代了之前的板门和直柩窗,更显简洁大气。
中年男子将素媛等人带进了小阁间,从柜子中拿出了一个中型的盒子,摆放在中间的木桌上。
‘哇!’素媛喝彩地鼓着掌,“好神秘的感觉,我的心在扑通扑通地跳着。”
“我也是我也是!”小翠紧紧拉着素媛,她真的很激动。
悦飞却很冷静,他长时间待在甑子樊的身边,已经见惯了奇门遁甲;但是受素媛、小翠和环境的影响,他也很期待,期待着盒子中装得是什么宝贝。
“快让我们瞧瞧。”素媛催促道。
“等!”
中年男子说了一个令人更加激动的字,“等!”还要等多久呢!
等了还不到三秒,宝贝就呈现在素媛等人面前了。
是一个镂空的龙凤吉祥,透过格珊照射进来的光线,可以看见其中的每一条纹路,龙凤的全身都在发光发热,晶莹剔透;是用琉璃雕刻成的,琉璃易碎,很不好掌握,很考验一个人的技术和耐心,而这位雕刻者的技术很高超,每一个细节都刻画地很精致,栩栩如生,的确是一个宝贝。
素媛等人都目瞪口呆了,眼睛都在发光,直盯盯着龙凤吉祥。
素媛正想伸手摸摸宝贝,宝贝就被用红布遮住了。
中年男子连忙将其装好,重新放回橱柜里。
“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中年男子道,“这是我一知心朋友暂存在我这儿的宝贝,给他保管半个月,明天他就会回来取走,所以啊!是你们走运,今日给你们瞧瞧,饱饱眼福。”
“物品如此贵重,您那朋友为何不随身携带着呢?而您为何要冒这个风险呢?”素媛不免好奇问道,“万一这个宝贝出了意外,您可就惹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