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已经成年了。”
“哈哈哈,是见过的真快,没想到你那么大了……”
我十分怀疑他的话可信程度,他对我似乎并不是很了解。
我:“说明你的来意吧,你到底是谁?”
男人按了一下帽檐,我依稀可以看到脸上有一道疤痕,他看上去不太想是正经人,似乎做什么亏心事一样,怕被别人看清他的真面目。但是透过帽檐,我感觉他的脸很陌生。
男人说:“我叫闵和悌,是你妈妈的弟弟,前阵子还去看了你妈妈呢。”
“哦?”我审视着,但看不出真假,之前调查的时候可没有提及到妈妈见了谁。“你是什么时候去看的?”
“上周?上上周?我不太记得了,”闵和悌摩挲了一下胡须,不在意的说。
“我无法相信你。”
“给你看一样东西。”闵和悌递给我一张照片,我心神一动,上面是妈妈,还有奶奶。
我说:“我不相信这个,我对这个已经有心理阴影了。”每个人都是给我看照片,然后很多照片是可以合成的,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用合成的照片来骗我?
“你还真是谨慎,我骗你有什么好处?要不是为了那笔钱,我才懒得理你。那这个呢?”他递上一物,看我不接,他把东西放在地上踢过来。
我震惊的看着那条手链。说是手链,不过是一串珠子,那是我小时候逮着的东西,后来我长大了带不了,妈妈把它变成了一串链条随身携带。但是这个东西是很久以前的东西了,我一直以为不见了,为何在今天见到?
闵和悌说:“你还想看什么?这是户口本、村支书证明,当初你妈闹着分家,自己独立了户口,这些都是原件。”
“……所以你来找我做什么?如果你那天找过我妈妈,那你知道她死了吗?”我已经信了半分,盖着鲜红印章的应该不会是伪造的,而且之前警察说过我妈妈的村落的确是同一个地方,但是还是保持半分的警惕。而且他口中提到的钱让我有不好的预感。
闵和悌:“我来找你做什么……你还不知道吗?哈哈哈,正因为你妈妈死了,我才来找你,要不然我会找你们娘两?听说你最近巴结了上有钱人?怎么样,他给钱很大方把,给你舅舅我救济一下吗,都是亲人,我过得不舒服你怎么能视而不见呢。”
闵和悌越说越疯狂,我看到他眼神里含着狠厉的颜色,他说话颠三倒四的,让我感觉妈妈跳楼的事一定和他有关系。
闵和悌:“你躲什么?你也看不起我?因为我混的没你们好?真是痛心啊,明明我们都是一家人呢,但是你妈妈竟然不把钱交给我……”
我今天来的目的达到了,我感觉在他身上一定可以得到突破,而且我记下了他大部分模样。倒时候只要叫刑警调查他……
我一步步后退着。我只身犯险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最快速度找到真相。
但是我的后退让他更加疯狂,他狰狞的面容扑向我:“都怪你们,要是你们老是给我钱的话,我就不会被砍掉手指了,好疼……你知道吗?舅舅我什么都敢做,老大最喜欢我了……”
他掐着我的脖子,我以为快要被他掐死的时候,他忽然松开了,“如果你不撤销报警,我下次就干掉你,我说道做到。你在西巷高中念书是吧?你经常和简芷蕊接触?荀天睿是你的男友?如果你不听话,我一个个把你们干掉……就像老大要我杀人一样……快说,你要撤销报警!”
他疯了,不但说话颠三倒四,而且行为举止癫狂,我不能刺激他。我现在知道他有在调查我,而且对我有一定了解,所以他不是突然出现的,而是偷偷观察过我和妈妈的,是什么时候?我竟然毫不知情。
我在想着脱身的办法,我只身前来是赌博,但是我现在要自吃其苦了。因为身体的不舒服严重影响了我的逃离。
“对了,你知道你妈妈的真面目吗?她为什么会给我钱,她不想和我妥协的,但是我抓住了,抓住了你们的把柄,哈哈哈,为了那个臭男人的女儿,真是个婊子!”
我听到那个字眼气疯了,忍不住踹他,“我妈妈不是!”
“婊子的女儿,哈哈哈。”闵和悌疯狂的大笑,纠缠间,我的包包飞到一边,他手上又开始用力,捏着我的脖子压住我的挣扎。
我的泪水流了出来,不说为妈妈报仇了,我逃不掉了。最后一刻,我想的竟然是冷子骞。我在想,如果他分一点爱给我多好。我伸手无力的抬手向背包,似乎快要勾到包了,又挣扎不开他的禁锢。
“你尽管报警,没关系,我让全世界都知道你妈妈做了什么……哈哈哈……”
等我再睁开眼,那个疯狂的男人跑了,带走的还有我口袋里的一沓钱。
我不知道这个“闵和悌”是真是假,但是依照他疯癫的神态来看,他的主要目标是钱。他跑了,我勉力维持着脚步走出这片偏僻场所,来到人多的地方才喘了口气。
我搂住自己,忽然感觉很冷。
我想把钱还给冷子骞,保留最后的底线,但是最后还是没有遵守住。真是天意弄人吗?我所想非但没有变成事实,反而与所想的相反方向奔去。
“闵和悌”多次提到的是报警,说明刑警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威胁,所以他才出面来约我。但是我不能保证只是他一个人,还是背后还有人。
要放弃吗?事关妈妈的名誉……我不想妈妈死后也不得清净。但是要我这样忍,我又做不到,妈妈就那样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去了,这种事,怎么可能忍!
但他如果被追查到,然后说出来的话……
我越来越冷,就算抱着膝盖取暖,温度也一直上不去,反而感觉身上发冷,一阵又一阵的寒意侵袭。在我昏过去之前,我最后的念头是,不能全部告诉警察,我不能让我妈妈死后还背负污名。
等我再次醒来,我躺在医院里。我觉得我和医院真的有缘分,超级孽缘。
我感觉到一个白袍子翻我的眼皮,还用明亮的手电筒照我的眼睛。
“病人身体很疲惫,但是醒来就好地差不多了,等吊瓶完了就可以出院了。”
我身上没有力气,但是这种酸软的感觉在医生眼里不过是小病痛,我倒无所谓他怎么说,我的身体我了解,不过是太累了。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灵。
我看的是白袍旁边的人——冷子骞。
我:“你来了。”我开口才发现喉咙很紧绷,说出来的声音小的要命。
白袍:“这是自然现象,你睡了很长时间,又没有喝水所以嘴巴可能觉得口渴,嘴唇上起皮。过两天就正常了。如果担心起皮痛的话可以用棉签沾水按压一下。”白袍看向冷子骞,冷子骞不为所动。白袍耸肩,“那就让它自然好。我先出去了,有什么问题就按床头的按铃。”
白袍出去后只剩我和他。
我:“冷……哥哥。”我原本想叫他冷子骞的,但是我瞬间想到他已经有了爱人,我应该提醒自己的身份是什么。
“……”他抵着看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撑起身体,也是为了避开他的视线,我咳了一声,问道:“我怎么来这里。”
“……”
无言,依旧是无言。他这是不想和我说话吗?
我:“如果你是介意被打扰了,我会把你电话删了的。”我猜也许是昏迷后有好心人送我来医院,然后用我的手机通知别人的吧。但是……奇怪,我的上一通电话除去“闵和悌”的,应该是荀天睿的才对啊。冷子骞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我看向他,却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绪。也许是我的阅历太浅薄了,当他沉默不语的时候,我总是看不懂他的心思。
然而忽然比他更沉默的事是……我感到有点腹胀。我别扭的扭了一下身子,脸色有点红……
“你先出去,我有点事。”
“干什么?”这是他的第一句话,也是我醒来听到的第一句。那么淡淡的疑问,他并不好奇,只是顺着一问而已,我知道。但是就算我知道,这种事要我说出来我还是会不好意思的。
“我……我……”我声音变小了,声带沙哑,后面的字像是没有吐出来。
冷子骞:“怎么?”
“我想……上厕所。”我闭上眼视死如归的表情。
冷子骞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又落在我肚子上,无言的转身。他明明没说什么,但是我感觉他都知道。等我解决完生理问题出来,脸上的燥热不见了。真正面对问题的时候了。
我出来的时候,不见了他的人影。我满心失落,他就这样走了?我以为这是很好的机会,我们可以谈一下,我想对他合盘说出。
我挪到床上,这时候才有心思打量自己,发现重的伤口缠上了纱布,而其他淤血的地方涂上了药膏。所以医生也知道发生什么了?但是医生没提到啊……难不成冷子骞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