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痛痛痛!
天色已晚,繁星之下,天云揉着尚有些晕眩的脑袋,被阵阵轰隆声吵醒。
“混蛋——!”
砰!
“去他大爷的——!”
砰!
“靠——!”
轰隆——!
不远处的峭壁下,赤阳正一拳又一拳地轰炸着这座无辜的崖壁,一个个清晰可见的拳印惨无人道地镶嵌在上面,诉说着一段耻辱的过去。
“赤阳......冷静点......”
“我靠——!”
砰!
“冷静点......”
“干他祖宗的——!”
轰!
“我说了冷静点——!”
轰隆——!!
天云腾起一脚!狠狠地擦过赤阳的脸庞,飞踹在那座崖壁上!溅飞数百块碎石!制造出一个足够两人睡一晚的小山洞!
“我他娘的就不气了吗!?你倒是给我学会听人说话啊!”天云咧着森白的牙齿,夜空下,那双湛蓝的眼睛散发着令人胆颤的气息,瞪着终于有些安静下来的赤阳。
小风缓缓地走到两人脚边,用尾巴指了指不远处的篝火,示意大家去那儿好好聊聊。
......
镖王雷田,曾是与邓龙竞争镖将的一员镖师,也是最有可能击败邓龙,成为镖将的镖师。
在湖州,镖将不仅仅是一个称谓,它更代表了一种实力的肯定和象征,而这种象征的最大特征便是画戟枪。当年雷田和邓龙两人相斗了几千个回合,最后以雷田的落败收场,画戟枪也顺理成章的落在了邓龙手里,如今看来,当初大概是邓龙用了什么阴险的招式,不仅夺得将席,更是叫雷田失去右手,实力大减......
“难怪他看见我这戟枪时会那么激动了。”天云将篝火里的烤肉翻了个面,虽然没有任何香料,但纯粹的烤肉味也能稍微抚平两人激动且饥饿的心情,“那你的虎铁呢?他们也给抢去了?”
“废话!虎铁可是百年前,我家的先人委托东方大陆著名的铸剑大师耗费整整一年时间铸就的高级灵器!那些铁公鸡怎会放过这样的好东西?!”赤阳依然有些愤愤不平地说着。
听赤阳的形容,看来这虎铁应该是和画戟枪有着同样,甚至更高的潜力,但却被赤阳使唤成那副模样,还真是验证了当初苍目给他说的那句——利不在器,操之谁手。
“先不说这些了,像个办法吧,我们要怎么找回自己的面子和钱包。”天云和赤阳现在简直比湖州天桥下的乞丐还要潦倒,人家至少还有个要饭的破碗,他俩只能伸手揉着衣服下隐隐犯痛的胳膊仰望星空。
“什么办法?偷回来啊!”
“偷回来?就这样?”天云有些诧异地看着赤阳,反倒看得他一脸迷糊。
“那你还想怎么样?明抢?”
“不,我以为你会说偷回来,然后结结实实的揍那田家人一顿呢。”
......
今夜没有月亮,但璀璨的繁星却依旧明亮,微弱的星光细细滋润着渐渐入睡的田家庄,唯有两道顽皮的身影不耐寂寞,飞快地穿梭在这瓦砾之间。
“我去,这田大地主家还真不一样嘿!小小一个地主,庭院居然占了半个山头那么大。”天云俯身藏在池塘边的一处灌木里,抬头看向那间烛火摇曳的窗台。
“这个时间,居然还有人没休息吗?”赤阳蹑手蹑脚地绕过来,满脸坏笑地昂起脖子,试图看清那窗台里的风光。
“色胚,走了。”天云用力摁下了赤阳的好奇心,领头朝着更里面潜行。
半夜的田家大院守备比想象中的还要松懈,岗哨里的下人不是在打盹,就是在赌骰子。但凡天云两个稍稍隐蔽一点气息,这里就任由他俩搜刮了。
摸着墙寻找了半天,两人终是没找到类似宝物仓库的的地方。
“欸,你说这田家那么好财,怎么会不整个宝库?难道他们整天都抱着钱财睡觉的?”赤阳从一间孤立出来的仓库跳出来,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天云。
“或许吧,大厅里也没有类似陈列架一样的东西,看模样,还真被他们搁在自己卧室里也说不定。”天云有些烦恼地抓了抓头上的兜帽,担心这褪了色的斗篷遮不住自己那头金发。
两人商议一番,最后还是决定去田老爷的屋子瞧瞧情况。
......
对于一个土豪而言,这座卧室的装潢的确太过奢华了点。
金丝银坠的西式吊灯悬挂在房间的正上方,南疆的秀毯挂满了房梁,青纱一层又一层地遮掩着中央的纯丝大床,满地的镶金枕头让人怀疑躺在上面是否会硌着脑袋。
(小声)“我——去!我有次见过我老爹押镖,里面像这样的烛台在湖州可买至少三千金呢!”赤阳小心翼翼地端起桃木柜上的一座烛台,满眼馋颜。
(小声)“放下,那可不是你消受得起的玩意儿。”天云见过这种烛台,那看似是个烛台,其实也算一种灵器,燃火无需灯芯灯油,单凭持有者的一个响指,便可明灭。这是他曾与苍目游历南部地区的一些遗迹时见到苍目告诉他的,后来那个烛台被两人卖了笔大钱,但没两天就花光了......
不过这里还真是夸张,恐怕湖州的郡守府都没有这里金贵吧?这里的每一处装潢都可以说是珍品了,都这般奢侈了,居然还那么惜财如命,真是可悲的钱奴。
天云眼神不断游移在屋内,终于,在那老爷的枕边发现了自己的画戟枪。至于赤阳的虎铁,则是在隔壁少爷的房间里,被他像是抱着抱枕一样,可怜地躺在床上。
哼,睡得真熟啊~好的!就这样~慢慢的,慢慢的~
天云小心翼翼地拈起枪头,一丝一丝地将之从田老爷的枕边抽出。
对~慢慢的~~~慢慢......
“我可去你妹的吧——!”
砰咚——!
一道横飞而过的黑影穿透了数道墙面,带来一阵阵剧烈的坍塌声!在那身影擦过自己身边之际,天云看清了那人的模样——因为巨大冲击而完全扭曲的面部,半边脸的五官被强行挤压在一条弧线上,而另外半边脸的五官则毫不客气地向外凸出!断裂的牙齿带着许些暗红的液体从嘴角飙起!与鼻涕和眼泪混合在一起,溅在被惊醒的田老爷脸上......
“我——透你娘的!赤阳——!”
“天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