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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满蒙情谊

元笙止住哭泣,又和根塔娜聊了一会儿,真是时间过得太快,天已渐渐暗了下来,八角殿那边也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看样子宴会快开始了。

根塔娜姑姑坐在镜前,任由几个丫头打扮着。元笙在一旁看着根塔娜出神,姑姑的确长得好看,眉如墨画,脸似满月,既有草原儿女的豪爽,也有普通女子没有的娇媚,这也许就是科尔沁女人独有的魅力吧,不过,努尔哈赤的确是好眼光。

“爱兰珠?爱兰珠?”根塔娜叫了几声见元笙还在发愣,声音略带焦急的又唤了几声。

“啊?姑姑我在呢!”元笙感觉举起手来,乖乖回答,像是小孩子一般。

根塔娜柔和的笑着,伸出手招了招:“过来!”说完,拿起梳妆台上的黑木盒子。

元笙从炕上起身,乖乖走了过去,坐在根塔娜一旁的凳子上,嘴角浮着淡淡的笑意。

根塔娜从盒子里取出一只玉镯,捧起元笙的手给她戴上,成色极好,在灯光下泛着柔柔的光泽,将元笙纤细的手也衬托的楚楚动人。

“果然我侄女戴就是好看!”根塔娜用帕子遮着嘴看向旁边也在笑的小丫头笑到。

“姑姑,这——使不得”元笙眼里充满疑惑,不知所以的说着,便要往下摘。

“不可。”根塔娜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怜爱的将元笙鬓边垂落有些散乱的发丝别在了耳后,“你快成亲,姑姑是定不能去的,没有几件好东西,只有这个玉镯还拿的出手。这是当年从科尔沁带回来的,是我额涅留给我的,本想留给我的孩子,可惜……他我命里无子,如今,我将它留给你,你还年轻,有朝一日,戴着它会科尔沁看看……”说到这里,根塔娜眼里蒙上了一层雾,她顿了顿,也没再说什么。

一旁的大丫头阿茹娜见了,不免感怀,自八岁跟随福晋嫁到女真,岁月流逝,已是几个春秋,娘家的人也就来了几次,也不过是送封书信,宽慰几句罢了。

“福晋,时候不早了,我们现在与格格一起去大殿吧。”阿茹娜赶紧俯身劝到。一旁依勒佳听了,也赶紧附和。

根塔娜强颜欢笑:“你看我!哎!又提这些事,走走走,好侄女,姑姑和你去八角殿,饿了吧?”

元笙听了,赶紧挎住根塔娜的胳膊:“好!爱兰珠要和姑姑一起走!”说完,仰头绽了一个自以为很开心的笑容。

根塔娜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在丫头的簇拥下出了屋子。

在路上,元笙一只不停的在逗根塔娜,终于看到根塔娜笑的发自肺腑,才渐渐好受了些。

只是快走到八角殿时,元笙竟然想上厕所,暗骂一句,向根塔娜说清楚后,根塔娜找了一个丫头指引着元笙去茅厕,并嘱咐一句“不要乱跑,要及时回来”。

元笙使劲点点头,福晋一般都要先到大殿侯着,为了不让根塔娜迟到,元笙就让阿茹娜早早带根塔娜先赶去八角殿,自己与依勒佳跟着那丫头沿着十字路七转八拐,终于到一排矮房子前停了下来。

“依勒佳,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就回来。”元笙吩咐着,赶紧跑了进去。

一会儿出了茅厕,元笙顿觉神清气爽,心情好像也变好了。

真是诡异!上个厕所能把心情变好,也是厉害。于是,一边佩服自己一边带着依勒佳朝八角殿走去。

走在这条路上,有点黑,除了不远处通明的灯光,只能隐隐辨别小路。大晚上走这种路,还真让人毛骨悚然。

元笙小心的走在前面,突然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抓住了胳膊,元笙心漏掉一拍,鼻尖瞬间蒙上了一层汗,灵活的转身一掌打了过去。

元笙迅速还击,另一只手也被抓住,刚要用脚,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带着几丝戏谑与不正经。

“喂,爱兰珠,你怎么动不动就要打人啊,一点儿女人味也没有。”说完,一句略带戏谑的鼻音传来。

说话的那人走到元笙面前,元笙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了那人的脸,光看模模糊糊的轮廓,就能感觉对方正在笑,并且对着自己看;行为举止不受约束,地上的人影处却倜傥风流;还有一阵幽幽的香气,凉丝丝的。

“多尔衮!你怎么在这!”元笙皱着眉头,一把甩开多尔衮的手。这家伙,总是神出鬼没的,大晚上出来吓什么人!

多尔衮头侧向一旁笑了一声,清澈的嗓音缓缓传入耳朵:“不过是出来透透气,没想到就碰到了你,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啊。”

元笙理了理鬓,做了个鬼脸,抬步就要走,说到:“那你继续透气吧,我还要赶着去大殿呢。”

刚迈出一步,就又被多尔衮拽了回来,“别急啊,我同你一起回去。”说完,紧跟了上来,与元笙并排走着。

“哎?多尔衮,你刚才说我野蛮?还没有女人味,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走在石子路上,元笙一下子踮起脚,立刻揪住了多尔衮的耳朵。

“喂喂喂,疼疼疼……你好歹也轻点,说你没有女人味,还不相信……”多尔衮捂着元笙揪住自己耳朵的手,越说越小声。

元笙手像触电一般,从多尔衮手中抽出,不知为何,明明揪着他的耳朵,自己的耳朵竟然火辣辣的。

“就你行动举止没有分寸,刚才又在花丛里调戏哪个小丫头了吧?”元笙故意岔开话题,顺手摸了摸鼻尖。

……

依勒佳见两人嬉闹,跟在后面偷笑。光看背影,十四阿哥就是与格格最相配的一个,况且性格也合得来,。

“我才没有呢,除了让你占了几次便宜外,小爷我可一直都对自己守身如玉呢!”多尔衮说着,话里带着调笑的意味,不管怎么样,多尔衮给人的感觉就是说什么话都不正经。

“得了吧你!”元笙被他逗笑,清澈的眸子里泛着淡淡的笑意,目光落在了还有几步之遥的八角殿,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

“怎么了?”多尔衮见她停下了脚步,语调轻缓,轻轻问到。

“我……有点紧张……我害怕祖父把我许配……”话还没有说完,手就被牢牢牵住,一阵温热包围了整个手掌。

“我带你过去。”多尔衮嘴角一勾,没等元笙发话就带着她往前走。

到了八角殿,多尔衮让人进去通报,随后进去。元笙想挣开手,却被多尔衮紧紧握住,“乖,你就暂且听我这一次。”

元笙听多尔衮冒出这句,“乖?”以为自己是小孩子吗?可身体还很受用,即使元笙心里不对劲,手却依旧没把他扳开,任由眼前这个翩翩少年带进了篝火熊熊燃烧,歌舞升平的八角殿。

心仿佛被打了镇静剂,刚才的害怕一扫而光,消失的无影无踪。

多尔衮对元笙,就是有这样的能力。

多尔衮牵着元笙的手,缓缓走进大殿,殿内迅速静的出奇,元笙低着头,感觉四处目光都聚集到了两人的身上,脸不由得发烫。

大殿最里面,明安贝勒与努尔哈赤同坐在座子上,正在互相敬酒,见两人走了进来,努尔哈赤笑着放下酒杯,粗犷的眉毛向上挑了挑,嘴角咧开笑着,注视着正向大殿前走来的一对牵着手的小儿女。

元笙走了一段路,悄悄抽出了手,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确实也太过亲密了。

走到殿前,多尔衮与元笙纷纷行礼。

“儿臣拜见父汗,明安贝勒。”

“爱兰珠给大汗,祖父请安。”

“起来吧,不必多礼,都是一家人。”一个低沉的嗓音在元笙头顶缓缓响起,如洪钟一般,令人敬畏。

元笙怔了怔,慢慢起身。她从未听过如此令人闻而生畏的声音,如天边的惊雷一般极具震慑力。

“丫头,怎么不抬起头来?”雄厚的声音在耳边又响起。

元笙赶紧回过神来,捏着手里的帕子,胡乱说到:“大汗龙威燕颔,赫斯之威,小女子不敢直视大汗。”

刚说完,就听见头顶粗犷的笑声传来,“明安,这就是你的孙女?”

元笙心里一紧,对面坐的可是努尔哈赤,拍马屁这招好像不太管用。

“是的,大汗,爱兰珠是我最宠爱的孙女。”明安在一旁说到。

元笙在一旁松了口气,紧紧捏着帕子的手在袖子下也松了松,虽然没见过明安,但看他这语气和话,爱兰珠应该与他很亲近。

“好,好……”努尔哈赤大笑到,“明安老兄的孙女果然不一样。爱兰珠,抬起头来让我看看。”努尔哈赤坐在宝座上,满脸笑意。

元笙做好了心理准备,努力挤出一丝笑来,大方的抬起头来看向努尔哈赤。

果然是英雄人物啊,粗犷的眉毛,挺直的鼻梁,深深的眸子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宽阔的额头仿佛能跑马,虽然豪迈,却依旧颜如渥丹,好听了说自有一股乱世枭雄的王者风范,这让元笙不自觉想起了皇太极。

努尔哈赤看着元笙,表情微微怔了怔,想不到蒙古竟然还能出这等美女,即使此时身量较小,容貌便已是出水芙蓉一般,若是再大些,还不知如何勾魂摄魄。

望着眼前俏皮灵动的少女,努尔哈赤想起了当年的阿巴亥。很快就恢复如初,笑容重新爬上脸来,和颜悦色的问到:“多大了?”

“爱兰珠已经十三岁了。”元笙缓缓答到,尽量拿出以前的气度与风范,她可不想在努尔哈赤面前服软。

“大汗,明安此次前来,就是我们科尔沁与大金的友谊,还望大汗今早安排。”明安在一旁说到。

元笙听了,恨不得立马揭竿起义。明安这样说明显表明了自己就是专门来和亲的,而且还要被在座的阿哥们像挑物品一样挑来挑去!

不必说,刚才对明安的好感度从八十降到了零点四。

“这个你只管放心,我会尽早安排,绝不会亏待了格格们。来,喝酒——”努尔哈赤笑着端起酒杯。

大殿内的歌舞进行的如火如荼。阿哥大臣们与众女眷皆在一边聊天用膳喝酒观舞。

元笙请完安后与多尔衮一起退下。多尔衮神采奕奕,满面红光,让元笙看的万思不得其解。

阿哥们设在大殿西面一排,女眷们在东面一排。中间是歌舞表演,元笙在一边看的正高兴,突然感觉有人在看自己,好像……还不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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