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裸露的皮肤开始寸寸裂开,裂痕边缘变成了纸,血红如墨。
她俩依旧保持着刚才的表情,可是眼眸正在暗淡,失去光泽。
过程很快,快得让我措手不及,就像是我的手刚碰到她俩,一切就无法挽回。
我的心不断下沉,这种情况,我永远不会想到,就像当初我明知道她俩中了邪神契,也无力改变一样。
鱼王也发现了异常,急忙冲上来,仔细观察着她俩,我就像是找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影响到它的判断。
“很麻烦。”鱼王叹息的一句话,让我的心彻底凉透了。
“没有办法吗?”我不甘心的问它。
“办法不是没有,是很麻烦,会让我们陷入很被动的局面,哎……好深的算计,潘西子很可怕啊。”
就仿佛为了印证鱼王的话,鱼王话音未落,我们面前就出现了一个人,一个让我咬牙切齿的人。
潘西子。
她好像一切尽在掌握,看着变成雕塑的冉儿跟朵朵啧啧有声,在我喷火的目光中淡淡道“她俩是你的心上人唉,我怎么早没想到,差点让一切无法收拾。”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压抑着怒火,恨不得撕烂这个贱人,一切都是她惹出来的,邪神契爆发肯定也是她搞的鬼,要不然怎么这么巧?
“咯咯……干什么?当初潘云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你知道我怎么回答的吗?”潘西子踱着步,饶有兴趣的围着我转圈道。
“是不是用我来要挟他?”我拼命压抑自己的愤怒道。
“你很聪明,也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情,还给我造成这么大的麻烦,呵呵呵,你说我该怎么杀了你才能一解心头之恨呢?”
她笑语晏晏的说着,却给我造成很大的压力,我明白,人为刀斧我为鱼肉,短板被人家捏在手心,我没有必胜的把握之前,绝对不可鲁莽行事。
我暗暗捏拳,示意自己一定要冷静,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放弃,哪怕形势已经险恶到了极点。
“嗯,想到了,这么一来一定会很好玩,出来吧,我的古曼大军。”
她话音刚落,她身后就涌起可怕的阴气,凉的渗人,阴气仿佛直通九幽,直通早就消失的七婴山,要知道,她实在太强了,特别那种一眼就可以改变时间的能力,凭空从过去拉出来几座,几十座七婴山,简直不要太轻松。
一瞬间,可怕的怨气,冲天的杀机,从她背后不断涌现,她依旧春风满面的看着我道“怎么样,要不要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我拳头都攥出血了,声音却依旧平静的问她。
她看了一眼我的拳头,笑的很得意道“游戏嘛,当然很好玩,你以前应该听说过妈妈跟女友掉水里的故事对吧?我是一个女人,当然对这方面也很好奇,你两个女友同时掉入水中,你该救谁呢?告诉你,只能救一个,要不然的话?”
她的话音刚落,我们脚下就开始变幻起来,接着,一口超级巨大的大锅,从我们脚下出现,大锅里满满的血水,就贴着我的鞋子,与此同时,我就听“噗通”两声响,僵硬的冉儿跟朵朵同时掉入血水中,沉了下去。
血水深处,庞大的怪婴队伍,正在飞速的冲向她们。
“规则是这样的,你只有一次机会,用你的身体保护你要保护的那个人,让我的古曼大军撕咬,只要能坚持三分钟,我就判断你赢了,赢了的彩头很简单,放你跟你保护的人一条生路,还有这条死鱼。”
她说着,还一指鱼王,气得鱼王一口咬向她的手。
她咯咯一笑,急忙缩回手,看着我道“答不答应,不答应你们现在统统去死。”
“我答应。”时间已经不允许我在考虑了,怪婴大军已经快要冲到冉儿跟朵朵面前了。
我说着,飞身入水,在水中掀起一个不大的涟漪,眼前已经血红一片。我拼命的下潜,哪怕我明知道自己不会游泳,但是为了救人,我也豁出去了。
血水的浮力很大,里面也藏着很多障碍物,那是一大团一大团的烂肉,拼命的阻拦我的去路,我就像条可怜的幼鱼,寄身于恐怖的大鳄河流。
终于,凭借我不屈的毅力,也许是潘西子放我一马的戏弄心情,我有惊无险的来到了冉儿跟朵朵的附近。
她们的身体,已经彻底僵化,就像两具死尸,双眸虽然睁着,却已经彻底无光,她们在血水中漂浮着,可怜又无助,让我窒息。
我拼命压抑自己的愤怒跟哀伤,缓缓的凑过去,一左一右牵着她们的小手,缓缓闭上了眼睛。
是的,我压根就不想遵从什么游戏规则,两个女孩我谁都要救,不为了别的,单单那份痴情,就让我可以放弃一切。
犹记得朵朵说过“只要有一口面包,她都满足。”
我还记得冉儿说过“不管以后过得好坏,她都无怨无悔。”
我怎么可能放弃这样的痴情,我又怎么会做出放弃一个的苟且之事?不管生死,荣辱与共。
我的决定让潘西子无比的愤怒,她大声咒骂着,指挥着,让无数的怪婴冲到我的身上,撕扯着我的身体,咬烂我的胳膊,手臂,她就是要让我放弃一个,哪怕这种放弃看起来是如此的可笑。
鱼王爆发了,身上散发出七彩光芒,与潘西子战斗到一起,可惜潘西子实在太强了,一次次的改变时间,让鱼王一次次的无用功,鱼王的身上,已经出现了一条条的伤口,可是它依旧前赴后继的冲着,执拗且勇猛。
我的胳膊,断了。
我的手,彻底消失了。
我的后背,被掏空了。
我的身体,正在不断的下沉。
可是,我仅剩不多的两条胳膊,依旧死死的扶住冉儿跟朵朵,哪怕剧烈的疼痛,让我颤抖,哪怕胸口的窒息,正在变成火辣辣的疼痛。
可是,我依旧没有放弃。
谈什么生死、成败、了成空?或许我的自我牺牲,终于让我明白了,我的付出,对自我的肯定,才是我坚持的唯一价值。
我不能失去这种执念,就像我永远不想失去冉儿跟朵朵一样。
尽管这种坚持,在别人看来,是那么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