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0342900000054

第54章 糖葫芦

沈筑将那本《参道契》翻至最后一面,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青州许氏弱女,幼凤殊贵,孤鸾命格。奇诡。”

他双手微颤,喃喃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知命轻轻接过那本《参道契》,“当时沈老大人自知一死,也知道自己死后,先皇不会买许家的情,青州许氏定会树倒猢狲散,他是要破了那许氏幼女的命格。”

“许氏幼女……是……是谁?”

陆知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叹道:“却不知,命格天定。”

沈筑濒临崩溃,“家父死前,叮嘱我一定要不惜一切手段娶许氏女为妻,我只道他是为了让我报仇……”

陆知命摇头道:“错了。”

“那为什么如此安排,究竟是在谋划什么?”

“令尊深谙奇门八卦、天理命数,为何你于此道半点不精?”

“他说这是窥看天机的大逆之举,从不让我沾染。”

“令尊既知大逆行事,天理难容,那么当年之事或许另有原委,在下也不知道老大人究竟所谋为何。”

沈筑颓然起身走到院中,大年初一,城内百姓有晨起放爆竹除旧岁的习俗,空气中飘荡着一股爆竹燃烧的气息,他闭目细闻了闻,轻声道:“很久没有回青州了,青州的年味,比这要浓。”

“大人准备动身回青州?”

“我的时间不多了。”他说着,转身朝陆知命作了一揖,“陈年旧案,迷雾重重,还请陆先生随我一起去趟青州,与我解惑。”

陆知命还了一礼,“分内之事。”

沈筑道:“明日一早便动身。”

陆知命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去的背景,这位从不知世间情为何物的年轻道人喟叹一声,“她苦,你也苦。”

梅花坞,娆荼站在水岸边上,看着小丫头山鬼手里拿着爆竹,点燃一根爆竹的火信子,然后快速抛到水中,炸出一个水花,玩得不亦乐乎。

杨谦在一旁看着有些郁闷,不明白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喜欢玩这个?

娆荼看着远处水面缓缓而来的行船,对山鬼道:“有没有本事将爆竹扔到船舱里?”

山鬼定睛一看,本事是有,胆量却欠奉,她苦着一张脸道:“姑娘,你怎么总是坑我?我要信了你的邪扔进去,里面的沈大人上来不又得赏我三十板子啊?”

娆荼笑眯眯道:“那里面的是陆先生,不是沈大人。”

山鬼眨了眨眼睛,“既然是陆先生,没仇没怨的,更不该炸他了。”

“陆先生总是一本正经,实在无趣,我这不是想着逗他玩玩,又不会真的伤了他。”

山鬼细细一想,好像有些道理,可又有点不太对劲,“还是不要了,我一个丫鬟,就算陆先生不介意,沈大人知道了依旧赏我板子。”

娆荼叹了一口气,从山鬼手中抢了个爆竹,“你不玩,我来玩。”

山鬼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姑娘你就别逞强了,你那迟钝劲儿,别炸着自己的手!”

娆荼却不理会,凑上山鬼的火折子,“呲”的一声,她扬手一抛,爆竹在空中炸开,把那水面上撑船的小顺吓得一愣。

沈筑从船舱钻出来,山鬼倒吸了一口凉气,哀怨地看了娆荼一眼,连忙退到她身后躲着。

娆荼微笑看着船头上当风而立的沈大人,“沈郎玉树临风,好个英俊逍遥。”

船靠岸,沈筑来到娆荼身侧,将她整个人裹在自己的披风里,斥道:“站在这风口,不知多穿一件衣裳?”

娆荼偎在他温暖的怀中,撒娇道:“我这不是为了等你嘛,一刻不见,如隔三秋。”

沈筑一俯身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娆荼惊呼一声,“你干嘛,快放我下来。”一边说一边伸脚在空中胡乱踢。

沈筑看着她那双被雪泥弄脏的绣鞋,“穿这样的鞋出来,走几步就湿了,到时候冻肿了脚,别喊疼。”

娆荼伸手箍住他的脖子,含笑不语。

“盯着我看什么?”

“沈郎好看,眼睛不舍得移开。”

沈筑将她抱回了暖阁,放在床沿上,蹲下将她绣鞋脱下,却见里面的袜子已经湿了,脱了袜子,两只脚丫子通红。

她的脚生得很美,脚踝纤细,脚趾微翘,美妙天成,原本白玉珠一样的脚趾,现在都成了红色。

沈筑用自己修长的大手,握住她的两只脚,令山鬼去准备药浴。

娆荼道:“今日还要药浴吗?陆先生没有吩咐。”

沈筑“嗯”了一声,“自然不能停的。”

山鬼很快准备了汤药,浴桶中放满了草药,很快热气裹着药味,填满了整个房间。

娆荼推沈筑走,他却如老僧入定一般,稳坐不动,“我看书,不看你。”

娆荼不信,她还不知道这个人!“你看书去外面看去。”

沈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快去,水要凉了。”

娆荼见撵不走他,只得作罢,哼了一声,“水热着呢!你甘愿挨熏,那就待着吧。”

说着自己脱衣裳踏入浴桶中,汤药没到了脖子处。沈筑随手拿了一本书,眼睛却没在书上,看着里面沐浴的人影,他道:“明日咱们启程回青州。”

娆荼眨了眨眼睛,“我不去。”

“陆先生随我一起回去,你身上余毒未清,需要陆先生为你疗毒。”

“那你让陆先生留下来。”

沈筑瞥了她一眼,黑着脸道:“我不放心。”

娆荼故意气他,“有什么不放心的,陆先生虽然风雅了一点,但他是个出家人,我又不会打他的主意。”

沈筑长长呼出一口气,对外面侍候的柳杏道:“去收拾你们夫人的衣物,将需要的药都带齐全。”

娆荼撇了撇嘴,没好气道:“去几天?”

“元宵节前回来。”他看着书册,看似漫不经心。

娆荼点头笑道:“是得元宵节前回来,可不能误了你娶公主的好时辰。”

沈筑放下书走进帘内,对山鬼挥了挥手,山鬼马上低着头退出去了。

娆荼坐在木桶中,仰头望着黑着一张脸的沈大人,双手交错护在胸前,大声道:“沈大人怎么个意思,又想白日宣淫?”

沈筑气急,看着药汤中只露出一个脑袋瞪着眼睛的她,沉沉道:“以后再说一句荤话,记山鬼与柳杏各十杖责。”

山鬼和柳杏儿闻言皆是一颤,乖乖,这可咋整?

娆荼皱着眉,眼神像刀子一样割着他,“我说什么是我乐意,与你有什么相干?”

“以后有了好去处,你也这样没羞没臊?”他皱眉问。

娆荼愣了一下,“好去处?我哪有什么好去处。”

沈筑也不言语,捞起水中的棉巾子给她擦身。娆荼眼眶微红,“我知道了,你娶了公主以后,便不会要我了,将我随意赏给别人,是不是?”

沈筑擦拭她身子的力道重了几分,娆荼见他不说话,继续道:“我这个人,被你折腾成这副样子,哪还有什么好人家愿意要我,你娶了公主后也不必管我。由我在这里自生自灭便是。”

沈筑沉声问:“折腾成什么样子?”

娆荼抬头与他对视,看见那双清俊的眸子里,有气闷、有心疼,还有隐忍的欲望。

他单手解了腰上玉带,脱了外衫,只穿着一件中衣踏出药桶中。娆荼缩在一边,嘴硬道:“我又没说错,你娶了公主,自然不想要我了。”

沈筑依旧没说话,将女人捞入怀中,伸手解了她身上小衫。娆荼怒道:“你滚!沈筑你禽兽不如!”

他悠悠道:“我就是禽兽不如,从来就是,你今日才知道?”

娆荼看着他的灼灼目光,那是她从未见过的,不由胆怯了几分,别过脸皱眉道:“我好好的浴药,你别扰我。”

“我不扰你,帮你。”他说着手指在她身上几处穴道上揉捏,缓缓道:“陆先生说,此法能增加药效。”

娆荼才不信,“明明是你动了歪心思,想要轻薄我。”

沈筑“嗯”了一声,“你这样想,也行。”

药浴之后,娆荼身上发热,满面泛红。沈筑又令备了清水,亲自伺候她沐浴。洗过了之后,将她整个人用毛绒棉布裹住,放入床上,给她擦头发。

娆荼娇柔无力,不知是不是药浴的作用,沉沉睡了过去。陆知命来看了一眼,只说无妨,他在药浴中加了麻沸散的成分,消解她疗毒时的痛苦,所以才会这样没精神。

沈筑看着她安静躺在床上,心念百转。很多年前,也是一个寒冬,她搂着他的脏衣裳非要去河边洗,结果回来就发热。他记得她脸色苍白地在床上躺了一天,他本来想狠心不理,可是看着她在床上憔悴的模样,还是忍不住着急,半夜搂着她,拿滚热的汗巾子给她擦身。

那时她病着,昏昏沉沉,苍白的脸上却有笑意。

她爱笑,眼角眉梢处处含笑。年少时他不明白,这样一个富贵家的小姐,嫁给他后,不嫌粗茶淡饭,不嫌瓦舍贫苦,为什么可以笑得那么纯澈干净,没有丝毫怨言。

后来他明白了,她就不再那样笑了。那个雨夜,爱笑女人死了。

他曾用自己全部的意志力去抵抗,他时时告诫自己,与她有深仇大恨。可梅林五年,他还是无可救药地爱上她。她是个贤德温柔的妻子,是个难得的好女人,他却在她那样的年纪,在她怀揣着对自己无尽的爱恋,对爱情美好的憧憬时,故意冷落她、折磨她……

沈筑盯着她皱起的眉,撑住床沿微微弯了腰,他抹不平她的眉心,就像拂不散十年的爱恨纠葛。唯有一死。

夜深的时候,娆荼醒了,看见沈筑侧身躺在身畔,手臂箍着自己的腰。娆荼伸手拂过他的眉心,轻轻将那一团阴郁揉开。

他睁开眼睛,对上她的桃花眸子,一瞬之间,恍如当年。就算她平日里的嬉笑嗔怒都是假,可此时此刻,沈筑无比确信她眸中的苦涩是真。

他在她的眉上轻轻印了一吻。

娆荼转过头,正要说些噎人的话,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响了一下,她有些尴尬。

沈筑柔声问:“饿了?”

“嗯……”

“想吃什么?”

娆荼偏着头想了想,“糖葫芦。”

“糖葫芦?”沈筑有点讶异。

“我梦到孩子在吃糖葫芦。如果我的孩子没有死,他现在一定缠着我要吃糖葫芦。”娆荼目光含着水雾,喃喃道。

沈筑将她搂紧,他想起山涧中她说的故事,她的孩子,是在一个大雨夜没的。

当时他想找出那个令她怀孕的男人,想将那人千刀万剐,原来到头来,他就是那个男人。

的确,他该千刀万剐。

“我想吃糖葫芦。”娆荼闷在他的怀中,说话时一阵酥麻的感觉传入他的胸腔。

“好,我去买。”

“是你去买,还是让杨谦去买?”娆荼抬头问。

“我去。”

她眼中的复杂一闪而过,见他已经起身披衣向外面走,才缓过神,“大半夜的,还是年初,街上估计没有。”

沈筑笃定道:“有。”

娆荼看他推门离去,枯坐了一会,山鬼送进来一碗莲子粥,“沈大人吩咐的,姑娘饿了先喝点这个。”

娆荼捧起玉碗,微烫的感觉扰乱了她的心绪。“山鬼,我有点累……”

山鬼上前扶住她,“姑娘心里累,山鬼知道。不管你最终做什么抉择,我都听你的。”

娆荼捧着玉碗喝了一口,“明日要回青州,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备好了。”

她放下粥碗,从床内的隐秘暗盒中拿出一个瓷瓶,放在自己贴身的荷包中,这是萧彦宁给她的,桃花露的另一半解药。

山鬼捧着莲子粥的托盘,“姑娘再多喝些吧,安神的。明日赶路,定要劳顿。”

娆荼摇了摇头,“没味道,我想吃酸的。”

山鬼轻轻皱了皱眉,将莲子粥送出去了。沈筑捧着个纸包回来,一身冷气,将纸包给山鬼送到内堂,他在外堂站了一会热了身子,才走到内堂。

娆荼将那纸包打开,里面放着一串冰糖葫芦,颗颗圆润鲜亮,发着诱人的色泽。她瞥了沈筑一眼,“巴巴的去那么远,就带这么一串回来,你是有多小气?”

“大半夜的吃多了不好,又是酸物,仔细牙疼肚子疼。”

娆荼咬了一小口,糖衣晶脆,与山楂果肉搅在一起,又酸又甜。沈筑伸手捏掉她嘴角的糖渣,“好吃么?”

“还行。”她说着一口将剩余的大半颗山楂咬在嘴里,腮帮子鼓鼓,看样子嚼得有些费劲。

沈筑无奈,板着脸道:“矜持点,没人跟你抢。”

娆荼将签子上第二颗糖葫芦送到他的唇边,他迟疑了片刻,从签上咬下那颗,然后凑到娆荼嘴边。

娆荼满意地就着他衔着的咬了半口,笑眯眯道:“沈郎懂我。签子上的难咬,不如吃你现成的。”

沈筑于是一颗颗给她咬下来,她吃半颗,他也吃半颗。一串糖葫芦很快被分完,娆荼心满意足,漱了口喝了茶睡下了。

沈筑过于沉默,以至于她将睡未睡的时候,迷迷糊糊中拉着他的手问他怎么有点奇怪。他揉了揉她的脸,没言语。

第二日,从沈府驶了几辆车马,缓缓出了京城。

陆知命与沈筑坐在一辆马车,娆荼和山鬼柳杏儿坐在另一辆。

娆荼的车宽敞且平稳,里面放着小暖壶,娆荼手中还抱着一个熏了雪中春信香的手炉。车壁是上等金丝楠木打造的,异常厚实,御寒保暖的效果都极好。

娆荼有点无聊,又嫌看书费眼睛,拿着玉箫有一下没一下地吹着,一路上不成曲调,听得山鬼和柳杏两个脑袋发晕。

山鬼实在听不下去,伸出一根手指头堵住玉箫的窟窿眼,“姑娘,你倒是吹个调子。”

娆荼摇头道:“调子吹出容易泄露心情。”

山鬼撇了撇嘴,“反正你现在心情挺乱的,我是听出来了。”

娆荼拿玉箫敲了敲她的脑袋:“抖什么机灵?”

车厢一震,马车忽然停住。只听外面有个娇滴滴的声音喊道:“哎呦,这大过年的,是哪家公子走亲戚,好大的阵仗啊。出来让奴家瞧瞧,俊不俊俏?”

山鬼挑开厚重的车帘,娆荼透过缝隙看去,不由挑了挑眉。前面竟然有十来个身穿异服的拦路人。

那些人实在太过于诡异,有光着脑袋袒胸露乳的大和尚,有病怏怏鬼气森森的书生,有手里拎着个硕大毫笔的粗糙汉子,有上了浓妆的花旦戏子,有彩衣摇扇的白面无须男人,更有一身轻薄红纱衣、恨不得把胸脯大腿都露在外面的妖艳女子。

零零散散十个人,无一例外骑着高头大马,拦在路前十分惹眼。

山鬼啧了一声,叹道:“歪瓜裂枣!”

娆荼又拿玉箫敲了敲她的脑袋,“牛鬼蛇神会比较贴切。”

山鬼揉了揉脑袋,郁闷道:“这一群人里,没一个能看的啊。”

娆荼笑道:“你看那位穿红衣的婶婶,不是很好看吗?”

山鬼噎了一口,她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看到那红衣女人眼角的鱼尾纹。就算年轻时再惹眼,如今也已经徐娘半老,还打扮得这么张扬放肆,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外面的杨谦在马上抱拳道:“家主急于投奔亲戚,还请各位英雄行个方便。”

山鬼“咦?”了一声,不悦道:“杨谦怎么到哪都这么软?”

只见那红衣女子胳膊支在大马脑袋上,以手托腮,胸口风情可以用壮阔来形容,她媚声道:“想走可以,留下点东西做个纪念。”

柳杏儿惊讶,瞪着圆溜的眼睛后知后觉道:“这是遇到土匪抢劫了?”

娆荼没有回答小丫头,只见前头马车里走出一袭青灰色道袍,那红衣女子立即眼睛就亮了,风情万种道:“小道士生的好皮囊,不如留下与奴家双修房中术,如何啊?”

陆知命语气平静:“不谙此道。”

红衣女子哈哈大笑:“你不懂,奴家可以教你啊。”

山鬼咬牙切齿,骂了声“骚娘们!”就要钻出去揍人。

娆荼按住她的肩膀,“慎行。”

红衣女子的胸口处忽然钻出一条小花蛇,吐了吐红信子,然后又钻回去。旁边的彩衣男人晃了晃折扇,阴阳怪气道:“蛇娘,别一见到男人就发骚,让你怀里的那条畜牲安静点。”

被唤作“蛇娘”的女人也不生气,反而千桥百媚睨了彩衣男人一眼,“老娘换换口味,粗野汉子吃多了,偶然换点清淡的怎么了?”

彩衣男人呵呵一笑,上上下下打量陆知命,“只怕这道士一个满足不了你啊。车里是不是还有个俊哥啊?还不快滚出来,到时候和道士一起去蛇娘榻上,有你享受的。”

山鬼脸都快气绿了,瞥眼瞧见娆荼竟然在抿唇微笑,她不由纳闷:“姑娘,你还笑得出来。”

“八斗大学士,礼部侍郎,兼国子监祭酒,青天白日之下被人这么调戏,难道不好笑么?”娆荼笑着反问。

山鬼盯着那彩衣男人,神情十分纠结。

“怎么,瞧出什么端倪了?”

山鬼不确定道:“这个人,好像是江左十大恶人之一的彩衣锦绣郎。阴骘荒淫,令江左百姓闻风丧胆,传闻他习练采阴补阳邪术,甚至将自己的亲妹子凌辱至死。如今黑白两道都在重金悬赏此人头颅。”

“彩衣锦绣郎?”娆荼冷笑。

那彩衣男人忽然眸光一闪,视线投向娆荼的这辆车,“呦!车里头的那位小姐,叫哥哥我干什么啊?别急别急,这就来疼你。”

说着身形从大马上飞起,直掠向娆荼的车。

陆知命在地面上轻轻一踢,一颗石子嗖的飞起,撞向那彩衣锦绣郎的膝盖,彩衣锦绣郎“嗯?”了一声,凌空一翻避开石子,随即滚落在地。

他重新正眼看向陆知命,笑意复杂:“道士有点本事。”

娆荼扶着山鬼,含笑走下车,众人眼前皆是一亮,哪来的如此明媚动人的女子啊?何况脸上全无惧色,竟然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彩衣锦绣郎的眼睛都看直了,那风情万种的红衣蛇娘却是立即杀机涌起。

娆荼笑眯眯看向蛇娘,“这位婶婶,别急着杀我啊。小女子有位夫君在车里当缩头乌龟,我将他送给婶婶好好怜惜,可不可以留我一条小命?”

同类推荐
  • 计相嫡女逆袭记

    计相嫡女逆袭记

    【爽文,虐渣男,踩恶女,一对一甜宠,坑品保证】前世,她是堂堂的计相嫡女,被后娘骗,被庶姐欺,婆婆、阿爹冷眼旁观……今生,她要扫清一切障碍,她要母亲一生安宁和乐,要弟弟成家立业,让那后娘有多远滚多远,把庶姐牢牢地踩在脚下。当阿娘平安的活下来,当她带着阿弟建设自己美好家园……一切看似美好的表象下,阿娘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个样子,阿弟也与她预期的不同……她又该何去何从?【小剧场】宋三娘:“如果这不是你想要的……你为什么不说?”他蠕动了一下嘴唇,低低的说:“我怕说了……你不高兴!”宋三娘看了看他身后的兵将,惨然一笑,“你觉得……我现在就开心了吗?”他吞咽了几口唾沫,“长痛不如短痛!”宋三娘:“哈!哈!哈!什么是长痛不如短痛?我只知道……我现在很痛……”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并不知……还有更痛的……在后面等着她……(各位、各位看客,咱先不忙着走哈!我三指并拢,指灯发誓,此文爽、此文甜,至于如何爽、如何甜?嘿嘿.....进来看看呗!)
  • 凤倾天下:诡断神妃

    凤倾天下:诡断神妃

    他是不务正业的九少爷,她是偷溜出宫的少宫主,两个人的江湖游。各色奇人轮番登场,神秘事件层出不穷。喂,注意这具无头尸,他会告诉你真凶!
  • 残颜妾不二嫁

    残颜妾不二嫁

    她,是魂穿而来的现代特工,杀妾室,斗主母,休夫君,费尽心思只为除掉当年戕害她之人。他,是皇帝钟爱的九子,以醉心音律、嗜好寻花问柳为掩饰,实则惊才艳艳,雄才大略之人。一个貌丑刁钻,一个俊美轻佻,两人会撞出怎样的火花?!版本一:人们饭后茶余的笑谈。“听说,七王爷丑妾和九王爷私通了。”“一个毫无贞操,一个色胆包天,绝配!”版本二:因缘巧合,她以为遇上的是上一世的良人。此良人俊美非凡,多才多金,她甚满意。只是——不知是不顾世俗思想前卫还是有怪异癖好喜欢窥觊自家嫂子。“王爷,小女子是生意人。俗话说这货有过期日,人有看腻时。您在我心里,能牛逼到几时。”她眉毛翘上天,一脸得意。“能牛逼到几时?”他扬起招牌式坏笑,玉指抚过她如墨青丝:“你有两个选择,做本王女人,要不充军妓。”“我两个都不选,你奈我何?”继续嚣张。他轻笑出声,坐等这妞投怀送抱:“全天下人都知道你与我私通,怕是由不得你。”“……”
  • 迷人小王妃

    迷人小王妃

    苍龙国一年一度的元宵灯会沸腾了京都的大街小巷,车马簇簇、人潮如织。今夜,天公作美,晴空万里无云。仰望天际,繁星似锦;俯瞰大地,灯火璀璨。火红的喜庆灯笼迎风招展,四溢的茶香扑鼻而来,欢声笑语中尽显盛世之都的无比魅力。据说,每年的元宵灯会都能迎来身份尊贵的皇子公主们大驾,所以愈发地激起万千俊男美女们走上街头,期望能与贵胄公子们有一次擦肩而过的缘分。小巷的尽头,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
  • 重生为后之皇后威武

    重生为后之皇后威武

    顾嫣胎穿到架空的大魏朝,面对这个陌生的朝代和一群陌生的人,做为一名没有感情的人,顾嫣很淡定,表示:一切都不是事儿,有事儿武力解决。骆荣轩做为安亲王世子完全承袭了老子的纨绔本质,成为京城新一代纨绔之首,吃喝玩乐除了老爹外谁敢跟他叫板?做为皇家为数不多的男人谁敢在他面前炸刺?直到他遇到了她,骆荣轩开始了败北生涯,一路吃鳖到成婚也没能翻身。初见:骆荣轩:“本世子吃喝玩乐最厉害,谁也比不过我。”顾嫣冷淡地扫了他一眼,抄起桌上的色盅从一摇到三十六,“幼稚。”骆荣轩:“老大?师傅?你教教我吧。”顾嫣:“趴地上爬。”.......新婚夜:骆荣轩:“娘子?夫人?嫣儿?老大......”顾嫣:“说。”骆荣轩:“今日大婚,乃你我新婚之夜,能不能给为夫个面子?”顾嫣:“说人话。”骆荣轩:“我想做一回主,叫一声相公来听听。”顾嫣:“呵呵,等下辈子吧!”.......本文架空,很空很空的那种,男女主身心干净,一对一,女主强大,男主前期是弱鸡,后期被逼着成长,面对女主始终很弱,对外强势无比。
热门推荐
  • 祸世废柴三小姐

    祸世废柴三小姐

    再世为人,却沦为百年难得一遇的废柴,与天才同为百年难得一遇,却是天壤之别,看女主该何去何从
  • 哈佛家训ⅵ:活出全新的自己

    哈佛家训ⅵ:活出全新的自己

    身处在这纷繁复杂的社会里里,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放下一切,选择逃避。当我们无法逃避时,我们只能通过重新建立起自身心灵的方式。当快乐、悲伤、忧愁降临到你身上时,如果你能坦然面对这一切,找到失衡天平的平衡点,那么生活就会多一些简单、多一分快乐。《哈佛家训Ⅵ——活出全新的自己》是一堂找回内心全新自我的精品课程。
  • 欺世盗国

    欺世盗国

    五十年前黄巢晚死,五十年后历史变样,这里是架空的五代十国。基层官员陈佑穿越成乱世一将领,是怎样一步步成为国之柱石,又为何蜕变成朝臣口中的窃国大盗。算计、野心、感情、理想,陈佑该如何抉择?景瑞三年四月,外有敌,内不安,上不可依,下不可信,只能靠自己搏出一条生路。
  • 风笙郁里

    风笙郁里

    国际一高有两位出了名的人物。一个是闭月羞花,十六岁就出道的超人气偶像白棠,一位是家世显赫,俊朗温柔,俘获万千少女芳心的校草郁凛。在cp头子眼里,这两人不结婚简直没法收场。考场上,郁凛递给白棠一个小纸条。cp粉:是情书啊,要官宣了。白棠:是数学考试的答案。郁凛:帮我递给你姐。白笙接过纸条:妹妹对我真好。郁凛卒。十年后,白棠和郁凛的采访现场。记者(搞事情):最近郁先生频繁现身你家,请问两人是不是好事将近。白棠翻了个白眼,对着郁凛大喊道:姐夫,你今天再不澄清,就等着回家跪搓衣板吧。白笙喜大普奔:呜呜呜,我的妹妹竟然叫我老公姐夫,这是不是相当于她认我这个姐姐了,我好感动。爱说谎的有钱姐姐白笙×暗恋成真的心机总裁郁凛本文又名《我磕的cp男主追的竟然是我》和《老婆总以为我喜欢她妹妹怎么办》
  • 机枪科技知识(下)(青少年大开眼界的军事枪械科技)

    机枪科技知识(下)(青少年大开眼界的军事枪械科技)

    枪械是现代战争中最重要的单兵作战武器。随着信息化作战的发展,枪械的种类和技术也在不断地发展变化着,从第一支左轮手枪的诞生,到为了适应沟壕战斗而产生的冲锋枪,从第一款自动手枪的出现,到迷你机枪喷射出的强大火舌,等等,枪械正以越来越完美的结构设计,越来越强大的功能展示着现代科技的强大力量。揭开现代枪械的神秘面纱,让你简直大开眼界!
  • 锁琴卷(情锁之人篇)

    锁琴卷(情锁之人篇)

    秦倦人称七公子,千凰楼掌权之主。以倾国倾城之貌,聪慧绝伦之智闻名江湖。可又有谁知道他的一切,都是牺牲了亲生大哥的尊严和幸福换来的。当他倾心相恋的之人正是大哥的唯一光明时,他又能怎么办?他又该怎么办?当大哥的幸福与她的幸福不能两全时,纵是机智绝伦的七公子也难下决断了。秦筝,天生是朵带刺的蔷薇,在愤怒的时候分外地艳丽,在快乐的时候分外地妩媚:失去神采的时候,就像蔷薇被折去了所有的尖刺——遍体鳞伤,令人心痛。她不该属于懦弱的秦遥,她应该像炸雷一般怒放,像烈日一般火红,如刀剑一般犀利!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德才兼备的你

    德才兼备的你

    要教会孩子如何为人处世,首先就要教会孩子理解和宽容。学会理解他人的难处,学会宽容别人的过失,并把这种理解和宽容转化为内在的认知习惯,是儿童的爱心形成的认识基础。一个善于体谅他人、对生活保持宽容态度的孩子,一定是一个充满爱心的孩子。指的是未成年或者生理、心智未成熟的男女建立恋爱关系或对异性感兴趣、痴情或暗恋,一般指18岁以下的青少年之间发生的爱情,特别是在校的中小学生为多。
  • 糖果女生

    糖果女生

    你是不是也在喜欢一个人?是不是也被一个人喜欢着?是不是也喜欢看那些江湖、武侠、两肋插刀的豪情?是不是也曾经有过好兄弟亦或好姐妹?是不是也曾帮着最好的死党追求他的一生所爱?是不是也有过被喜欢的人当作妹妹的经历?是否想起,吃到某人为自己做的早餐,舌尖泛起薄薄的甜?又是否记得,曾有喜欢自己的人喜欢了别人,心头的那一抹酸?
  • 毒药

    毒药

    西默农笔下的人物很多都被写死了,其中极少数是寿终正寝。在所有的死亡方式中,中毒是他描写得最精彩的一种。《星期天》的悲剧发生在戛纳海滨,旅馆老板忍无可忍,萌生用自己的拿手菜毒死妻子的念头。在《铁楼梯》中,砒霜再度成为秘密武器。主人公饱受胃痛折磨,越来越怀疑他深爱的妻子可能正在故伎重施……在第三部小说《麦格雷不择手段》中,麦格雷当机立断,迅速弄清事情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