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琏大概猜到了母亲就是江睿宸的禁忌词,当自己一提到母亲,她就感觉到江睿宸的情绪不对劲,看到他突然间握紧的手,心丝丝抽痛。
鬼使神差之下,她抬手覆在他之上,黑眸一滞,抬眸看向眼前人,见她正担心的看着自己,似乎是想要给自己支撑和安慰。
看着她许久,嘴角微弯,垂下了眼睑,自嘲道,“昨晚的确是我母亲的忌日,是我...是我害死她的。”
心不自觉的揪起,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可是她没有开口打断,她知道江睿宸需要的只是一个听客,而不是多嘴的提问者。
“印象中,我母亲是一位温婉的女子,就跟她的名字一样,苏婉,如同江南女子般恬静温雅,性情温和,嘴角常常向上弯着,无论遇到怎样的事情,她面对我时,永远都是那一副温柔笑颜。”
“她带着我独居在小屋里,我很少看见父亲的身影,每一次看到父亲,他都是板着脸,所以我很怕他,当时我并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要带着我独自住在小屋,后来...”
他轻蔑一笑,“随着年龄增长,我就明白了原因,可我心智不成熟,每次都会对着母亲发脾气,怨恨她将我生下来,那个时候的我,不明白她笑容里的牵强,眸里的苦涩。”
“直到那天她推开了我,我才知道悔恨,可惜已经晚了,我眼睁睁的看着她被烈火吞噬。”
说到这,江睿宸神情痛苦,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令人奔溃的画面,她感受到江睿宸在颤抖。
紧紧握着他的手,倏忽,她倾身向前,抱着他,柔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她明白那段记忆对于江睿宸来说很痛苦,现在让他回忆起来,想必也不好受。
即使他只是寥寥几句就带过了那段过去,可那画面的震撼和亲人死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的窝囊颓废,早已经深深印刻在他脑海里。
已经成了心上的一道疤痕,抚不平去除不了,这么多年,江睿宸他..一直都活在过去的阴影里无法走出来吧...他一直都活在自责里,没有人能够进入他的世界,能救赎的只有他自己。
难怪说这么多年了,他从来不肯进入人群,连居住的地方都是远离尘嚣喧哗,独自一人住在这荒郊野岭。
这不是因为孤独,而是因为过去的阴霾他放不下,以至于他越来越自闭,自闭到与世隔绝。
他伸手环住抱着自己的人,眼睑半敛,睫毛低垂着在眼窝处投下了阴影,而眸内满是痛苦压抑。
其实他的手劲很大,勒得很紧,可叶思琏却没有推开他,更没有开口呼痛,身体的不适比不上内心的沉痛。
手在他后背轻轻拍着,轻声安慰,“没事了,所有的不好都过去了。”
即使知道这安慰只是微不足道的慰藉,对于江睿宸来说这不过只是暂时栖息的港湾。
她能做的做不过就只是静静抱着他,陪伴在他身边罢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过去是这样的...”
是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人前温润有礼的江睿宸会有这么不堪回首的往事,她看得出来江睿宸和他父亲的关系并不好,可是她不知道原来江睿宸见到自己父亲就像是刺猬一样的真实原因会是这样...
美眸半敛,她愈加收紧了力道,眸内满是黯淡,“以后我陪着你,还有我在你身边,你不要这么失落,好不好?”
“我不想看到你活在过去的阴霾里出不来,更不想看到你越陷越深,你还有我啊,以后我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不是吗?你要好好振作起来。”
如果之前是敷衍,那么现在她就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跟江睿宸要个孩子,只希望有了孩子以后,江睿宸能够减少一分自责,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当叶思琏说出以后我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江睿宸身子一僵,抱着她的手紧了紧,近乎小心翼翼开口问道,“孩子?你真的愿意生下我的孩子?”
她轻笑一声,引得江睿宸退开身,黑眸定定的看着她,似乎是想要从她脸上看出她是不是出自真心。
岂料,叶思琏低低的笑出了声,弯着眼睛,笑意盈盈。
倏忽,她倾身向前,在江睿宸唇上落下一吻,未曾深入也没有离开,睁着眼睛直直看向他的眼里。
手顺着后背向上,扣住她后脑,加深了这个吻,这还是第一次她没有反抗。
尽力回应他,她只是想着要让江睿宸能够从过去走出来,她不想看到江睿宸失落的样子,看到他沉沦在过去的痛苦中无可自拔,她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揪住了,透不过气。
“唔...”
她无意中发出的声音令江睿宸的理智彻底崩塌,似乎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要她。
手顺进了衣服里,不断游走,直到衣衫半褪,叶思琏才挣了挣,从他怀里退出来,声音软糯,指着矮灶上的汤盅开口道,“汤...汤要熬干了。”
腿上坐着的人面若桃花般艳丽夺目,媚眼含波,嘴唇也红肿着,唇上还隐隐泛着水光。
似乎是察觉到江睿宸如狼似虎的目光,叶思琏连忙避开,懒懒的俯在他肩膀上。
而对于江睿宸来说比起吃饭,他现在更想吃叶思琏,何况她较为急促的呼吸,近在耳边,胸膛的柔软也起起伏伏,不断碰触到他身上,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诱惑。
长手一伸,将火关上,便将她重新揽入怀中,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侧过头对着自己,复又封住了她的嘴唇。
吞噬掉她的呼吸,叶思琏闭上了眼睛,眼角还含着泪花,舌根隐隐发麻。
最后,她只知道天旋地转,被压到了柔软的床上,地上男人女人的衣服交织叠落。
叶思琏感觉自己就像是一艘在大海中航行的孤舟,随着波浪不断起伏,只能够紧紧攀着眼前的人。
屋外风微拂,吹落了一地白花漫漫。
懒懒窝在男人怀里,不想起身也无力睁眼,就算是听见男人在叫她,她也只是哼哼唧唧的回了一声,闭着眼脸颊在他胸膛蹭了蹭。
环在她腰间的手便紧了紧,江睿宸定定看着她,眸内满是柔情蜜意,只是那嘴角处的温柔笑意掩盖不住。
看到她慵懒如同猫咪一般在自己怀里蹭,像是在跟他撒娇,心念微动,他俯身轻轻吻了吻她眼角,留恋不舍的顺延往下。
倒是本身就被折腾累的瘫软成泥的叶思琏,被他鼓弄的睡不成了,只是微眯着眼睛,只见他乐此不疲,精神劲正好,并且他的不断骚扰也令自己无法休息。
不耐烦的抬手推了推,只是迷迷瞪瞪间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她才懒懒睁开了眼睛。
见江睿宸正吻着她的手指,大脑有过一瞬间的怔忪,反应过来后,脸颊嫣红,带着历经后的滋润媚意,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握的更紧。
声音沙哑的开口道,“江睿宸,你快放开我...”
话中三分怒气九分娇嗔,只叫人心痒痒,他弯唇浅笑,原本漆黑的双眸也如同拨云见月,细碎的清亮令人无法移开眼睛,只是愣愣的看着他。
别扭的撇过头,放弃了挣扎,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只是闷声道,“我饿了。”
的确是饿了,一醒过来就在找他,直到现在她什么都没有吃过,而且又被拉着做了一场体力运动,着实消耗的厉害,她现在全身上下软趴趴的,没有一点力气。
他压在叶思琏身上,头埋在她脖颈处,低低笑出了声,慵懒的轻嗯了一声,低沉如同大提琴般的音色倾泻而出,闯进她耳朵里,又带着磁性,似乎是在引诱她上钩。
喷薄而出的热气令她不适的想躲开,随之叶思琏便听见江睿宸半是打趣半是认真的话,“我也饿了,你没有喂饱我。”
面红耳赤,她干干的咳嗽不止,江睿宸露骨的话令她羞窘不已,“别闹了,我是真的肚子饿了,你快起来,好重。”
静静抱了她一会,江睿宸才起开身,只是离开之前,还偷香窃玉,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直到要起床,她才是真的囧了,衣服已经不能够穿了,而且江睿宸又没有办法自己离开床,必须要依靠自己。
那么也就是说,他们两个人必定得有一个人赤身去拿衣服。
看看身边那位,叶思琏沉默了,这么丢脸又艰巨的任务似乎就落到了自己身上,只有自己能够完成了...
裹着被子爬下了床,赤脚踩在柔软的毯子上,双腿间的不适令她紧紧皱着眉头,就像是被重型机车碾压过,全身已经散架了,毫无力气。
没好气的开口问道,“你衣服放在哪里?”
恕她辨认无能,这屋子里的设计着实令人难以辨认出来哪个才是衣柜,全都很矮,似乎是为了方便江睿宸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