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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二老婆的名字肯定不叫二老婆,你想想,百家姓有“二”这姓吗?没有的,这是盐窑一块儿干活的人给她起的外号。大家觉得这么叫,就是比叫名字好,也显得比较亲近。二老婆原名叫赵喜鹊,算是个吉利的名字。喜鹊是个吉祥的动物,可是,她白瞎这名字了,哪里来的吉祥,每天都是难过的。家里大小事,都要她手到,一下也离不开她。不要看死老汉子在炕上瘫着,事情那可是多了。你想也想不到,他净给你整些怪事情。

二老婆的男人叫王忠实,其实,一点点也不忠实。在没瘫痪的时候,什么坏事都做了。一大早,太阳已经是爆满花了,他才睁开眼睛。今上是腊八了,大女子早早就起来拣簸豆豆了,准备吃焖饭。十二月也叫腊月,初一的时候,乡里人要用干草节、熟黑豆、大红枣,用大针粗线串成枣牌牌,然后给小孩挂在胸前。既是一种装饰,也是一种对孩子快快长大成人的期盼。挂在枣牌牌上的枣,不是胡乱地挂了,是有用的。大人要求让孩子过了腊八后再吃,可孩子们总是抵挡不住胖胖枣肉的诱惑,又香又甜。孩子们戴上就开始摘着吃,到了腊八也就所剩无几了。还有,就是吃焖饭。王青早早起来就拣簸豆豆,准备吃这了。

二老婆在炕上叠被子,拾掇炕。看着脚地下没事走过来走过去的二女子,就愣声喊:“二奶奶,你就不能去给咱捣炭放火,给咱把灶火放着。我炕上拾掇完,一下来就能做饭。你闲走什么了么。”二女子不走了,就在电视前停下,把电视打开,说:“我不走来走去了,我坐下,我看会儿电视。”

二老婆不要看是个婆姨家,在别人的眼里可是个硬茬子,做生活、说话上就是一个男人。但在二女子这里,她是没什么办法,只能由着二女子蹦跶。吵过来吵过去,最后还是要给她让步。二老婆就生气地说:“二老人呀,你就不能做点点活。现在学着么,你说你什么也不会做,将来谁要你了么。你给人家问给,人家是要你做生活了,又不是墙画,把你挂起来看。养个娃娃简单,但凡是个女人都行。去了什么也不会做,就说(聊天,吹牛)可能行。说,是雄兵百万;做事,屁也不成。人家到时候骂的不光光是你,连我这家里的老娘也骂了。说我给你没管好,没家教。”

母亲的声音以绝对的优势覆盖住了电视上的声音。二女子看着电视不耐烦地说:“妈呀,你不要说了,这话你说得烦不,我是烦得不行了;你说得累不累,我是累得不行了。以后谁要我,不要你管,你就是老思想,拿你当时的思想说我。现在是现在,不再是你们年轻的那个年代了,反正不要你管。”

叠被子的二老婆心里窝着火,这都老晌午了,死老汉子还睡得不起。早就心里不舒畅,死老汉子还在这里添堵。二老婆一把就把他盖的被子揭过,恨恨地说:“你这死老汉,老晌午了,还死下睡着,我还连个炕也拾掇不上。你做下什么有功的了还是?越是老了,越是憨了。自从瘫了,看把你能得。吃饭,我给你端到桌上,侍候得应应时时。敢说怕你死去了,没你这么个老格桩不行。把我受死了,腊月了,好不容易歇缓几天,你看看这家里老老小小让你歇了?快点儿起,看家里脏得能进来个人不?老的说上老的不听,小的说上小的不听。老杆不正,二女子就和你是一个样样价。”把揭过来的被子甩了几甩,叠了起来,看二女子还没什么动静,就大喊:“二老人、二奶奶,你快捣炭放火去,还是让我下来打你了,就个电视看不够。等我下来一把就把电视给砸了。”

电视前的二女子王艳站了起来,拖拖拉拉地向外面走去,一个人咯囔囔委屈地说:“你就看见儿亲,看看,儿到现在还睡着了,你是一句也不说。我姐你也不说,就说我一个。”二老婆认为自己是一碗水端得平平价的,向二女子辩说道:“艳啊,家里就你们三个娃娃,妈怎么偏心了。你大姐人家做得好着了,我做盐滩的时候,家里就是人家忙了。你弟,一年在外出门,好不容易回来这么几天,就让歇歇。你说说你,一年都在做什么。”

王艳已经出去捣炭了,王青拣簸得也差不多了,就对炕上的二老婆说:“妈,别说了,艳也做得好着了。在家里她给我拿长递短,没有她我还真的不行。”拿着拣簸好的豆子问:“妈,你看我拣簸的这几样,够不够,还差什么不?”二老婆向王青端的簸箕里看了看,说:“还有红小豆,你去窑里舀,我夏天那会儿买的还没吃。”

农历十二月初八,也叫腊八。这里的人吃焖饭,洋气点儿的叫法其实就是腊八粥。据记载,腊八粥起源于远古先民耆氏飞祭祀,腊,就是祭祀的意思。到了清朝,腊八粥就用黄米、白米、小米、红小豆等煮成粥,另用核桃仁、杏仁、瓜子仁、花生仁做点染,因为味道鲜美,香甜可口,具有补脾、清肺、生津等作用,备受民间饮食者的追捧。这里农民们就化繁为简,做一锅软米焖饭取代,以庆贺丰收,祈求丰食。这天,人们在很早起床做焖饭的同时,还要抢先上井子担水,是为了抢来年的好收成。住在娘家的媳妇都要回婆家,如果有事不能回的话,晚上也要到其他人家去住,这样是为了避免“不忌腊八,要死娘家爸爸”的说法。这些,你信也不行,不信也是不行,不信的话心里老是惴惴不安,要是真有个什么,这不是就要抱憾终生了么?

火放着,家里就不一样了,暖暖价的。二老婆已经下炕了,在脚地下忙前忙后,说:“今上怕吃这么个不行,老汉子,你吃这么个能行不?”炕上的忠实老汉坐着,看着家里所有人,平淡地说:“能行了。”听完这话后,二老婆就像是明白了什么,直接对王青说:“你再舀点儿面,和疙瘩面,给你爸和你弟吃揪面片。”然后对王艳说:“艳,你去边窑的肉盆里挖点儿肉,弄完盖好,小心老鼠进去糟蹋了。”后锅做焖饭,前锅给做面片。

太阳是端端的在天空的正中间了,不用看钟就晓得,已经是十二点了。串门子的也快要来了。正吃饭中间,永平就进来了,说:“这老晌午了,还没吃饭啊!”二老婆就说:“你们能早早吃上了。你看看我家里这床老人,吃饭还要吃两样,等做好就老晌午了。”

永平就笑着坐在炕沿上说:“这床老人,你没这么个老人还不行,活着倒究是娃娃们的个世皮子么。”忠实老汉吃着面片,看着永平说:“哦,你这么价想了,她给你不这么价想,就盼我什么时候早早价死去。”

吃焖饭的二老婆听到这话就不舒服了:“你这鬼老汉,吃上还不悄悄价。我的心眼子坏着了,常叫你死去了?吃上猪肉倒白面还不行。”永平就捏住忠实的手说:“喜鹊对你是没问题,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们都生活了一辈子了,你还能不晓得。对别人都好好的,能对你这至亲的老汉不好?老夫老妻的了,吵吵闹闹的也正常。”

刘克礼也来了,再差一个就能凑一桌了,三缺一。田遥老汉没过一会儿也来了,正好。二老婆一辈子不喜欢别的,就是喜欢打麻将,只要一歇缓下来就爱扒拉扒拉,哪怕是听听声音也行。二老婆一看人够了,对王青喊了声:“青娃,你给咱把碗洗下,妈去玩会儿。”说话中把围裙解下就走了。

紧接着,王艳出去了,弟弟浩伟也走了,都出去串了,家里只留一个人,照顾瘫痪了的爸。忠实老汉一开始不是这样的,年轻那会儿可是个受苦人了,也是盐滩上的一道亮丽的风景。前几年,开始忠实老汉常说头痛,没当回事,没检查,后来一检查才发现是大病。一天,在做生活的时候,直接就坐地上了,再没有起来过。县城的医院是没一点点办法,根本就不晓得这是什么引起的。二老婆带着他去了市里的医院,市里的大医院说的也只是猜测,说是大概是头上的问题,大脑出了问题,控制腿上的神经出了故障。后来到了省里的大医院给了准话,说就是大脑里控制腿的神经出了问题,不顶事了。把二老婆给吓死了,不顶事了就是说没治了么。怎么也没怎么,一个人就没治了?

医生解释说:“不是没治了,是腿走不了路了。以后就要瘫在炕上了。”二老婆想:瘫就瘫了,比个死了强,只要能把命保下,侍候就侍候么。我不侍候谁侍候了?让人家侍候,我也不放心,谁也不如我这老婆子。

朱红梅还记着那天早上二小子说的话,大小子海东对二老婆家的王青有意思了。家里身着也是身着,晌午也没事做,就想到二老婆家串串,探探口风。朱红梅轻轻一推门,只有王青和忠实老汉在家,朱红梅估计二老婆肯定在边窑打麻将着了。

忠实老汉是看到她了,就高兴地说:“是庆有家的啊,快进来么,在门上看什么了,进来拉会儿话(说话,聊天)。”正在看电视的王青站起来,把门开开给让进来,说:“婶子,坐在炕上,我给你端瓜子和花生,再给倒杯子水。”朱红梅赶忙说:“青,不要忙活,我不吃也不喝,就是没事来串串,家里也身不住。”

看着二老婆家里拾掇的是井井有条、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朱红梅就故意耍笑地说:“青娃是个好女子,将来要是谁家能问下这样的媳妇,那算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看把家里拾掇得净净价。”说话中王青就把瓜子、花生端来了,把水放在了炕沿上,谦虚地说:“哪有,婶子说笑了,我一个没文化的乡里女子能找到个人家就不错了。”

炕上的忠实老汉说了句实诚话:“嗯,我家青是没问题,我也不愁娃娃的婚事,找个城里的有工作的人找不下,找个乡里的受苦人那是挑拣着找了。”刚坐在凳子上的王青掉过头就说:“爸,你也不怕我婶婶笑话。”朱红梅笑着说:“不笑话,有什么笑话的,这是事实。”王青说:“婶子,快吃瓜子和花生么,客气什么了。”忠实老汉也劝说着:“吃么,就是身着没事嗑嗑。”

过了会儿,王青有事要出去就说:“爸,你和我婶婶拉会儿话,我出去下,一会儿就回来。”忠实老汉说:“没事的,你去吧。我又没事,不用人照看。”等王青彻底地出门了,听不到院子有脚步声了,忠实老汉就叹着气拍了拍朱红梅的手说:“好我的庆有家哩,你是不晓得,我心里是多么的煎熬,活得可难怅了,我这么活着还不如死了好。你看把娃娃给拖累成什么样了,最拖累的是青她妈,一年要在盐滩上忙不算,还要应应时时地侍候我了。活人活得是真真价没什么意思。我要是当时一屁股往下一坐就不出气了多好,现在就躺在那凉哇哇的土窑子里了,就什么也不晓得了,不用现在这么麻烦地活着。”

朱红梅说:“看你憨的,胡想什么了。活人哪有不麻烦的,我这么哼哼唧唧了一辈子,还不想死,心里盘算能多活一天就多活一天,好死不如赖活着么。胡想没用,你这样胡想,让娃娃们晓得也不高兴。青她妈也希望你活着,每天忙死忙活的,能回来看到你,这就是她的高兴。以后万万价不能这么想了,想开点儿,活还活不够么,哪还有时间想不开的,好好价活着。”忠实老汉呆呆地看着窑顶,说:“话是这么说,理也是这么个理,可是,我就是放不开,想不转。”也许是说多了,说得口干舌燥,杯子里的水都凉了,她仍端起来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说:“不急,慢慢地放开,慢慢地想转就好。”

时间也不早了,太阳在低头落下。外面的世界开始变暗,窑里的光线配合得也很好,几乎是亦步亦趋,同步进行的,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朱红梅该回家了,王青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轰隆”一声,这声音很清晰,不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就在跟前,最有可能在边窑,也就是隔壁的窑里。边窑里不是在打麻将么,又不是在做什么装修。打麻将能打出这么大的动静吗?肯定是出什么事情了。炕上的忠实老汉说:“庆有家的,你快给咱过去看看,怎么了?我感觉像是打起架了。”朱红梅说:“好的,你不要着急,我过去看看。”

边窑的门大开着,窑里是乌烟瘴气。一下也看不出个一二三来,她就走进去,悄悄地站在前脚地的门圪,看怎么了。麻将桌子被翻倒在地上,麻将撒得满世界都是。绿色的麻将像是一个个青蛙一样,都静静地趴在地上,等待着有人给发号施令。只要一发号施令,它们就会一起围攻一个对象。窑里也暗了下来,黑阴阴的。三个男人悻悻地站在当脚地,围着倒下的麻将桌子。对面站着的是刘克礼的婆姨,是出了名的母老虎。名字叫得倒是名副其实,叫张冬瓜,长的是五大三粗,个子高高,怎么也有个一米七五了,体重也不甘示弱,跟着长,少说也有个一百九十斤。

真真价就是虎视眈眈地站着。张冬瓜看到来了个观众,就开始了大喊大叫:“刘克礼,你这盖老小子(嫖客)。老成这么个了就不嫌丢人,给娃娃丢人了。你以后还让不让娃娃问婆姨了。你说你要耍,也最起码去镇上找个婆姨么,你说找这么近近价的,丢人不?一开始,在熬盐的那会儿,我就听见人家说了。我还以为是戏耍地说了,现在看是真的了,人家没有胡说。”骂的是滔滔不绝、振振有词、理直气壮。

刘克礼的脸色是一阵白一阵红一阵青一阵蓝的,跟变脸的一样。唯一和人家变脸演员有区别的就是人家能把握住脸色变换的节奏。他刘克礼不行,变什么颜色得看婆姨张冬瓜的表现了。为了不太丢人,他就喊,用男人特有的语气喊:“你给老子胡说什么?往家里死去,再给老子在这里胡说八道,老子就扇你几个耳刮子。”刘克礼脸上的横肉在上演地震,气喘得很粗,人本身就胖,这样的刺激后,反应就更明显了,浑身上下都在筛糠。

张冬瓜不在乎挨打,今上一定要让男人大大地丢人:“你敢做还不敢让人家说,看你那个熊样子,既然现在怕成这么个,当时爽快的时候在想什么。盖老小子,老盖老小子,不要脸。人不要脸了,你说你有什么办法了。”

永平实在是不想听了,天也黑了。窑里现在是黑洞洞的,就能看见个人格桩,眉眉眼眼是什么也看不见。二老婆就把墙上灯的开关按下,黄色的灯泡照亮了窑里。

窑里长时间没放火了,冻得人脚疼,口里哈出来的气看得是真真价。“我先走了,我家那床老人还要吃饭了。”二老婆不管了,也管不了,能说什么?人家的家事就不要说什么了。张冬瓜还来劲儿了,说:“谁也先别走,等我把话说完。”田遥老汉一直低着头,没说话,也是个乖人,老实人。张冬瓜就对着田遥老汉说:“你还管不管你的婆姨,嫁汉嫁到我家克礼头上了。你就不害臊,不羞愧,男人家不窝囊?自个儿的婆姨让别的男人睡,你还不管,你是不是男人?”刘克礼实在是忍不住了,不能让婆姨这么胡闹下去了,过去二话没说就给了张冬瓜两个耳刮子,说:“好说歹说还给你说不下了,给老子回。”说着就拉上婆姨往出走。他拉,张冬瓜就能跟他走了?美得他。张冬瓜就像是杀猪一样尖叫着,要让周围的人都听见,喊道:“回你妈,这日子还过屁了,盖老小子。我叫你熬盐去了,不是叫你嫖去了。家里又不是没有婆姨,人家婆姨是不是就好?”就是不走,脚跟粘在了地上一样。刘克礼要拉动,除非把脚地拉起一层皮。否则,休想撼动这接近二百斤的怪物。

永平找了个空隙就出去了。田遥老汉还是站着,听着骂。刘克礼说:“田遥,你不要听我婆姨胡说,你先回去,不要计较她说的话。”田遥老汉在出门的时候说:“你婆姨不是胡说,我能晓得我的婆姨了,也能晓得你了。”刘克礼没说话。

看着刘克礼出了院子,静下来了,二老婆就走到边窑,桌子还倒着,麻将在脚地下撒着,灯亮着,昏黄昏黄的。这不是一百瓦的灯泡吗,今上怎么暗成这样,是要坏了还是电压不足?她还掂着面手,看着满世界的麻将就心疼,像是自己的孩子掉在了地上,还在哭泣。她把面手在围裙上擦了几下,一个一个地捡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你看看,这么些人明天又来耍了么,掀桌子做什么。唉!”然后喊了声:“青,面和起了,你先给你们做的吃,我一会儿再吃。”

朱红梅在门圪看了会儿就走了,后面的事都是事后在二老婆家串的时候,二老婆给说的。田遥老汉也是个乖人、老实人,他不是不管,是管不下,实实在在地管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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