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卿挽轻咳一声，看向颜绯乐道：“家父今日说要去佛陀寺求平安福，不知九皇妃可有时间？”
“有！”
“有！”
“有！”
三道异口同声格外默契的响起来。
叶卿挽看到去而复返的颜夫人拉过颜卫：“正好你们一起，让卫儿互送着我也好放心。”
又看着颜绯乐笑骂道：“你这丫头，让我还眼巴巴的去后院寻你，何时来前院也不知会我一声。”
“若是要去，便快一些，可不能耽搁了，这个时间人少，求了平安福便可以快去快回。”
“另外千万记得回来时要在手腕上绑一些青、赤、黄、白、黑五种的丝线，可以驱除疾病、避邪止恶。”
颜夫人吩咐的面面俱到，什么细节几乎她都说的认真详细，叶卿挽偶尔点点，颇觉得新鲜，她以往下山时不是奔着草药就是吃的，被颜夫人这么一说，到觉得头一回端午节还有几分意思。
颜卫立刻打住颜夫人喋喋不休的声音：“知道了娘，您大可以放心便是，无论是姐姐还是叶姑娘，有我在，自然是怎么平平安安出去，就怎么平平安安回来。”
颜夫人一向对颜卫放心，得到他的保证，她便连忙吩咐了马车，府中下人办事很快，基本上是前脚落出门，后脚马车就准备好了。
上马车前叶卿挽余光扫到颜绯乐微微抬起来又要放下的手。
她想拉着她。
叶卿挽在颜绯乐要放下时，立刻伸手拉住了她，她的手心不似正常的大家闺秀那般柔软，掌心指腹的粗糙感仿佛若沙粒，裂开的茧子若一把钝刀。
颜绯乐微微挣扎了一下，看着叶卿挽面色如常，她忽然心底有一种禁锢的弦崩断了。
叶卿挽拉着她上了马车。颜卫本来还想帮忙，被颜夫人拦下，眼神示意叶卿挽拉着颜绯乐的手，低声道：“你姐姐许久不愿意被人拉着了。”
马车上，颜绯乐没忍住终究是开了口：“你没感受到什么吗？”
叶卿挽倒是大方的将她手心翻过来：“说感受不到是骗人的，但凡女子皆有爱美之心，只是这手茧子却也是该像是上阵杀敌的手，若不是这手茧子，我到还不能相信九皇妃是能以一当十之人。”
颜绯乐神色黯然，她蜷了蜷手心：“事到如今……我却厌恶我这因习武而染上的所有。若是能重来……我愿从来都没有碰过那些长枪短剑。”
叶卿挽看着她的神色，果然，真的是心病还得心药医：“若是你肤色白了，手心的茧子不在了呢？”
颜绯乐身体僵硬住：“怎么可能？”
“我问若是，你会如何。”
“若是能……我便可以有勇气去追寻殿下，殿下也定会多看我一眼吧。”颜绯乐说完眼底带着她自己都撕不开的迷雾。
“若是你发都如此这般了，九殿下还是喜欢别人呢？”叶卿挽对于颜绯乐的这种不确定，她有必要问道底，试问她不是庙里的观音菩萨，也没有精力去帮一个从头到尾都是执迷不悟的人。
颜绯乐愣了愣，马车内陷入安静，连在前方骑马的颜卫心也跟着紧张。
半年前他也曾问过颜绯乐，那时他问你这般一股脑的模仿白婧婳，九殿下还是不会多看你一眼呢？
他至今都没忘记颜绯乐那执迷不悟的模样，她说不会的，不可能的，她只要多像白婧婳一点点，九殿下就一定会看她的。
可结果呢？什么都没得到，反倒还落得一身骂名。
就在颜卫以为颜绯乐不会回答的时候，破天荒的颜绯乐反倒坚定起来：“若是还不成，我便不喜欢他了。”
叶卿挽微微挑眉，清润的眼睛泛起三分雾色：“为何。”
简单的陈述，似乎已经知道她要说的答案。
颜绯乐眼中升起一抹坚定：“就算是死心也要死的的干干净净，丝毫没有余地。否则我总会升起希冀，觉得自己不够好，他才会不愿意正眼看我，不然……”
“你不要觉得我是死缠烂打，是因为他明明说过他也喜欢过我的……我是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他为何…”
叶卿挽止住她，声色坚定：“我帮你。”
颜绯乐似乎不能理解叶卿挽说的意思，她呆滞许久，眼睛里忽然有什么不可置信：“你是说……你是说我手上的可以……可太医说我这双手无法根治，只会刮掉茧子还会继续长，而且……每次刮时……”
整个手心的茧子狰狞的如同倒刺。
叶卿挽眉眼安静，看着她手上的伤痕，心中已经有了方法，轻勾唇角：“你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