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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终是选择记起

林西用刚晾干的衣服盖在她身上,正好自己身上的水也干了,直接抱上她。

“你干什么!”纵使困意来袭,方左左也知道要保护好自己,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家,突然被一个大男人抱,这怎么能行?

林西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她尽力向后撤退。

“我只是……怕你着凉。”

许久,方左左“哦”了一声,又坐回到他身边,同他一起烤火。

林西再一次抱过去,这回,她没有拒绝。

双臂绕过她的肩膀,将她揽入怀中,闻着她身上独有的香味。感受到她微微颤抖的身体,抱她又紧了些。

“好冷啊。”她朝他怀里又靠近了些,想要暖和一点。

说也奇怪,明明不记得眼前的人是谁,却不自主地想要靠近,想要离他更近,自己也会心安。

火光越来越小,天色渐晚,刮来的海风显得愈发冷了。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当然,更多的是林西用自己身体的温暖给予她,让她多一点暖意。

天响巨雷,伴着闪电,在没有火光的海岛更为骇人。幸好林西在她昏睡时找到了附近的一处洞穴,为的就是万一出现特殊情况,还可以去里面躲一躲。

不出所料,雷声过后不久,雨水落下,打在两人脸上,格外的冷。

方左左睡着了,林西也不忍再叫醒她。深吸一口气,将她横抱,快步走去那个洞穴。在他们刚进入洞穴的时候,外面雨水倏然变大。

洞穴比他们刚刚所处的位置要高一些,那里有积水,他们这里并没有。

事先在洞穴备了些木柴,还有一些树叶、一点果子,就是等这一刻的到来。

方左左还靠在他怀里,呼吸均匀,甚至隐约听得到她的鼾声,令他舒心。

大手覆上她苍白的脸庞,心有不忍。

“你怎么就掉海里了呢?我的左左,你离开我,我没有怨言,可是,你怎么可以不把自己照顾好?你这样,我会心疼,我会难过,我会舍不得放开你的手……”林西一度哽咽,强忍住眼泪,抬起头,让即将涌出眼眶的泪水流回去。

艾宇借着艾逸,再一次和宫云在一起了。其实,他对于宫云,最开始是没什么感情可言的,只是时间久了,发现这个女孩子还是蛮可爱的,虽然有时候也会无理取闹,但在他可接受范围内,所以并没什么关系。

学校鼓励学生们去参加各类比赛,级别越高越好,比如,参加全国赛比省级比赛要好一些,这是学校官方说法,并不代表其他学校、学生们的想法。

“我要去参加那个全国的舞蹈比赛,最近你不要来找我了。”宫云在比赛正式开始报名的前一天晚上,在电话里和艾宇说道。

“嗯?你去参加比赛,和我找你,有什么联系?”他不太明白,这两件事怎么就给扯到一起了,明明没什么关系的啊。

宫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来找我,我和你一起出去,会影响我练习的,然后就会直接影响到我的比赛,所以,从明天开始的两个月内,我们不要再有联系了。”

搞了半天,原来是怕两人的感情会分散她的注意力。这还不好办?

“我陪你一起参加。”

正好,他也想逃开公司一段时间。公司的琐碎事情太多了,什么都要他来处理,精力未免达不到,他每天也很累。那不如,陪她一起参加比赛,这样,既不耽误两个人谈恋爱,还不耽误比赛练习,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这个全国的舞蹈比赛,在各个学校都掀起不小的风波。很多人都盯上了这块“肥肉”,都想凭借这个比赛脱颖而出。冠军奖励除了金钱,还有加学分、**公司的大奖!很多学生都是看上了**公司这个诱人的奖励,才计划着去参加,然后开始每天不厌其烦的练习,每天早起晚睡,保持着自己的身材,甚至有些学生上课时候脑子里都是舞蹈动作,还有自己创新舞蹈动作的。

宫云亦是如此。可惜,讲课的教授上课要求高,只要有学生在他的课上稍微一走神,就会被扔粉笔头。

这天,她上教授的课,中途开小差,被教授发现,粉笔头就砸了过来。可一开始她并没发现,气得教授连着扔了好几个粉笔头过来,五颜六色的。

艾宇陪着她一起上的课,看到这情形,忙在桌下戳戳她的胳膊,想要提醒她,别再走神了。

戳了她好几次,她才反应过来,还下意识打了艾宇一巴掌,打在他手臂。

“你!重复我刚问的问题!”教授气得食指指着宫云,脸憋得通红。

宫云站起来,愣愣的,抓抓胸前垂下的长发,不知该说什么。

艾宇在纸上写下刚刚教授问过的问题,指给她看,要她照着念。宫云偏不,就那样杵着,不声不吭,静等教授下一步动作。

果然,教授走过来,给了她一个愤怒的白眼,要她出去,不要在这里呆着。

“出去就出去。”她嘟囔着,收拾好书本,抱着就要出去。艾宇挡在外面,不让她出去。

“让开。”宫云表情严肃,不容拒绝的神情,令他看了竟然有些害怕?

艾宇没说什么,默默收拾好自己的书本,顺手拿过她的,然后起身,护送她离开教室。离开之前,还对教授说:“这位老师,以后上课,请不要再扔粉笔头了。学生,也需要尊重,不只是教师。”

他们离开了教室,留下一脸懵圈的教授和心里暗爽的学生们在教室。

模糊中,方左左看到白胡子老爷爷,背着手站在她面前。她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纱衣遮体。还是在海岛上,只是身边没了他。

“老爷爷。”她唤了一声。

老爷爷回转过身,目光锁定在她身上,绽放微微一笑。

“孩子,海岛上陪在你身边的这个人,你喜欢吗?”他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倒也是令人舒服。

她不作答。

怎么突然问她这个问题?这让她很难回答。说“喜欢”,可自己又不知道他是谁。说“不喜欢”,又在违背自己的内心。

“我给你个机会。你可以选择记起他,当然,那样你会承受很多,可能会濒临崩溃的边缘。或者,你依然记不得他,只留存在熟悉的地步。给你时间,你考虑好了,叫我。”老爷爷渐行渐远,背着的手不知何时多了把折扇,交叠于腹前。

她一人跪坐在原地,受着阵阵袭来的海风,有丝丝冷,不自觉缩起身子,缩成一团。

“左左,左左?”有人叫她。

睁开迷离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林西那着急的脸。

“西西……”她脱口而出的名字,不只他惊住,还有她。

猛然惊醒,她坐起身,与他保持一定距离,缩到角落。

林西心跳加速。

既然叫出他的名字,那是不是就代表,她有可能记起他了?心里有点矛盾,既想她记起自己,又不想她记起那些不愉快的事。

“我看你刚刚缩起身子,就想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方左左摇头,称自己没事,无需关心。

困意再一次袭来,她承受不住,沉沉睡去……

“考虑的如何?”白胡子老者再次出现,这次没有给她背影,而是正面相对,也没有背着手,反倒是伸手将她扶起。

她顺势站起,腿发麻,可能是跪太久了。

“我,想要记起来。”哪怕是再不好的回忆,她也不希望自己是不完整的,该拥有的,无论是好是坏,她都不想要丢掉。

“好,这是你自己选择的,日后若是后悔,可不要来找我消除记忆。”说话间,老者席地而坐,似乎是在施展什么法术。

那些回忆,一股脑全部涌来,好的坏的,开心的伤心的,全部都回到她的脑中。

她抱住自己的脑袋,蹲下身子,双眼瞪大,眼中布满血丝。

早知道会这么痛苦,她真的不该拿回来。可是,缺失了一段记忆的她,是不完整的。

“你想要的,都拿去。”

“左左,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你的母亲……”

一段一段的记忆涌入脑海,那些她已经忘却的,在这一瞬间,全部像过电影般展现在她眼前。

“为什么要让我记起这些!”她好痛苦,痛苦到想要撕裂开自己的身体。

她在梦里挣扎,现实中,她的身体也是极度扭曲。林西看到,想要控制住她,哪知道,越想控制,越控制不住。

猛地睁眼,她充血的眼睛盯着洞穴上方看,林西叫她也没反应。

良久,她缓缓转头,视线落定在他身上。

“为什么,会是你……”泪水从眼角滑落,带着绝望,她闭上眼,不再去看他。

林西心里一惊。

看这样子,应该是记起来了。

终于啊,她还是记起所有,记起他欺骗她,记起他利用她的感情,让她心甘情愿为自己工作、和自己在一起。

“对不起……”

他也不想的,只是高三那年的一眼倾慕,他便想允她一世承诺,只是,这承诺来的太晚,也来的太不巧,让她误会,让两人的关系一度落到冰点。

“你不用和我道歉,我要的,从来不是你的道歉。”她把头偏向另一边,使了使劲,同时转过身子去,留个背影给他。

林西不说什么,安静地躺在她身后,手臂绕上她的腹部,让她贴近自己。

她的烧还没退,不能因为下雨就不给她取暖。他宁可,发烧的是自己,也不想看到她生病难受的样子。

方左左挣扎了几下,无果,才放弃抵抗,任由他抱着,不再说话。

柴林这几日一直吃不下饭。搜救队那边传来的消息,没有一个是好消息。他后悔带她去海边,后悔在她站到礁石上的时候没有及时阻止,后悔好多好多事,可是,他没有找到补救措施。

“队长,我们还剩下那边的海岛没有搜寻,或许,她在那里。”搜救队的人打电话来汇报。

柴林眼睛一亮。

那是不是就代表,很有可能找得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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