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卿只是阔步走到院长准备的房间休息去了,对于旁人的话一个字都没放在心上。
等到醒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伸个懒腰又回到了女班中。
徐灵儿和赵清二人的反应更是激烈,赵清顺手把手边的砚台砸向温子卿。
温子卿身子一闪无奈的看着女夫子。
“夫子,白麓学院的学生就是这么待人待物的吗?”
“赵清,坐下,你要是不想学就回家待着。”
女夫子不悦的看着赵清,整个班中也就只有赵清每日不学无术,仗势欺人,平日里也算是对夫子尊敬,只是在这书院中如此严格,还摔砚台。
忍不住勾勾唇,这个赵清真的是很笨啊。
“夫子,这楚钰今日在食堂不仅踹了我一脚还糟践我的脸,所以我这才恼羞成怒!”
此事早已传遍整个书院,当时被温子卿的气势所震撼,没有及时把人清理出去。
“夫子,重伤同窗可是要请出书院的,还请夫子为我做主。”
“行了,赵清,此事就此揭过,莫要再提了,如若不是你仗势欺人,会糟此一难吗?”
白麓书院还是有些不畏强权的夫子的,不由得有些好感。
“夫子,学生只是与赵姑娘发生了点不愉快,私下也能解决,不过,学生确实很少见到这么嚣张跋扈的人了。”
“哼,我看你是从来没见过子卿郡主吧。”
温子卿挑挑眉,自己的事迹可真是流传广泛。
“她才是真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王子皇孙她都敢打,如今,我只是打了你这个下贱的人,”
......
“你的意思是说,你就是青州的子卿郡主了?”
赵清好笑的看着温子卿,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我可是那子卿郡主的表妹,识相的话你最好马上就给我下跪道歉!”
“哪门子的亲戚?我可是记得子卿郡主的娘家姓陆,你,不是姓赵?”
“子卿郡主的娘不过是我姨夫的小老婆!”
啪——
整间屋子瞬间清静,赵清被一巴掌扇倒在地,不敢置信的看着温子卿也就是化名的楚钰。
“就你这张嘴,株连九族也不为过!”温子卿冷冷的盯着赵清:“毓和长公主就算是继室也是温相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妻子!”
“妄议皇室可是要杀头的,你觉得温相会为了早已死的人保护你们,还是保护皇家的脸面。”
“你,楚钰,你不得好死!”
赵清爬起来扑倒温子卿,两人在课堂上瞬间扭打了起来,场面一时控制不住。
只是这赵清不过是虚张声势,本就没有多少力气,比不得温子卿身子骨强硬,很快双手就被温子卿反剪,整张脸狠狠得按在地上。
“赵清,你以为远离京城这些话,毓和长公主会不知道吗,皇太后不知道吗,皇上不知道吗?我看你们赵家在这青州当地头蛇当了许多年啊,这种话也敢拿出来编排。”
“我说的就是实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毓和长公主害人性命,还把我们一家赶到青州再也回不到京城.......”
“还不快住手!”
耳边传来中气十足的男声,温子卿往回一看,一时不查赵清脱身爬向一旁。
看向一队人马,院长身后的温岚神色晦暗不明,复杂的看向温子卿。
嘴角一扯,来的倒是快,温子嫣怕是也解救出来了吧。
“楚钰,你去死吧。”
温子卿只觉后脑被重物打中,整张脸皱了起来,疼痛瞬间遍布全身,身子往前一顷,昏迷之中感觉自己落在了坚硬却又温暖的怀抱中。
意识陷入混沌,只觉得全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舒服,尤其是后脑勺,紧紧蹙着眉,直接痛晕而去。
温岚冷着一张脸,看向赵清的神色像尤为犀利:“你可知谋害皇族子弟该当何罪吗?”
“皇,皇族子弟,不可能!”赵清脸色发白指着温子卿:“她怎么可能是皇族子弟,岚表哥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再次接收到温岚锐利的眼神,赵清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呆滞的看着前方。
“你就等着降罪吧!”
对着赵清说完这句话,一把抱住瘦弱的温子卿大步离开了女班。
怀中的人即使是晕了过去也还是紧紧蹙着眉,显然是痛极了,想到赵清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伤害她,全身的怒气都好似要喷薄出来。
温子卿,只能我欺负!
赵清,该死!
温岚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她,讨厌到想要亲手杀死他。
院长幽幽的看了一眼怕到腿软的赵清:“你刚打的是子卿郡主,她母亲是毓和长公主,皇上是她舅舅。”
这番话直接给了赵清致命一击,不仅打了以嚣张跋扈闻名天下的子卿郡主,还在面前辱骂其母亲,更甚至是连皇上也一道编排了进去。
就算赵家天高皇帝远也少不得来个数罪并罚,一家老小全部关进去吃牢饭。
严重的话也是要流放一家子的。
这下赵清彻底懵了,还是徐灵儿看不过眼拉了她一把这才回神。
“灵儿姐姐,我这该怎么办,我根本不知道她就是子卿郡主啊,要是我知道是子卿郡主,我肯定也不会做这等事的。”
哭的完全不能自理的赵清紧紧拽着徐灵儿的手臂。
徐灵儿被抓疼了,微微蹙眉,不过很快就被掩饰了下去,而赵清哭哭啼啼的根本看不清这神色,即便是平时徐灵儿蹙蹙眉,赵清也只不会觉得有什么。
“清儿,还是先给家里回封信,我们与郡主好好道歉,或许还有些法子。”
赵清当即便听取了徐灵儿的意见,马上着人回家报信,而自己则守在温子卿小院前。
一盆一盆的血水从屋中端出来,赵清的心一点一点变得微凉,目光死死盯着小屋子,一刻都不敢移开。
温岚站在床前看着面色发白的温子卿,内心微微发疼,不过短短数日未见就变成了这幅样子,生命垂危的像朵枯萎的花。
好不容易止住了血,又开了方子,大夫早已满头大汗:“郡主吉人自有天相,只要能醒来,就无事,只是这何时能清醒,老朽学艺不精,只能听天命了。”
“也亏得砸的不重,不然,即便是神医也是......”
那句当场去世并未说出口,屋子里的人都有心知肚明,一圈人都神色沉重,堂堂一国郡主在文人圣地受重伤,打的脸不是一般重。
温岚作了一揖表示自己知晓了,挥手便让人送了出去。
百鹤院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温子卿这才离去,路过满眼通红的赵清的时候,叹了一口气就走了。
这声叹气仿佛炸在心里,把赵清所有的心理防线都炸掉,慌慌张张地跑向屋中想要看看温子卿,却别门口的小厮死死拦住。
大抵赵清不论是清醒着还是茫然着都是没什么脑子的,直接被打晕拖了出去,小院中也就回复了往日的清静。
天色早已暗了下来,蜡烛的灯光折在温岚的脸上更是深沉,大有一副风雨欲来的形势。
本来合该闹腾的姑娘此刻安静地躺在床上,温岚设想过好几次看到温子卿会是什么惨的状况,只是唯一没想过会在自己面前将近凋零。
眼中杀意更甚。
床上的女子不知是痛极了还是怎么了,嘤咛了一声,温岚眼中的杀意瞬间退散,恢复了平日里的那般淡漠,只是多了些许温柔。
静静看着温子卿,在心中描摹着那张脸,从饱满的额头到樱桃般的小嘴一点点的刻画,她长得很漂亮,有妩媚,也有清新小意,也有活泼的一面。
哪一面都像极了自己喜欢的模样去生长的。
也只是那一瞬,眼中的缱绻思忆尽数退却,到底还是手指捻了捻耳旁的碎发便离开乐房间。
只是第二日,赵太守便驱车到了白麓书院,听到家仆的通报,连夜就赶了过来。
揪着赵清跪在院中,口中念念有词,皆是唯有一死,千刀万剐之类的话,直吵的温岚青筋直突突。
再说,温子卿还未醒来,半夜更是起了高烧,也是回应不了的。
“贤侄,清儿你也知道从小是个什么性子,也是无心之过,清儿现在已经悔过了。”赵太守一掌打向赵清的后脑勺非常不悦:“清儿,还不快道歉,好好服侍子卿郡主直到醒来。”
“岚表哥,我知道错了,给我个机会,我会好好服侍子卿郡主的,呜呜呜~”
早已哭的双眼红肿,嗓子也微微沙哑,自己的父亲赵太守在身边,内心也是存了点侥幸:“我保证肯定好好服侍子卿郡主,我会好好赎罪的!”
“贤侄,清儿,哎~”赵太守眼巴巴的看着温岚,就是豁出一张老脸也要得到这个机会。
只是要让他们失望了,温岚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赵太守才缓缓开口:“子卿自有人照顾着,舅舅还是管好自己的女儿吧,流言可畏,即便是父亲,怕是也保不住你的。”
“不要以为母亲就是护身符,当年为何会被放到青州,舅舅您应该清楚。”
不带任何感情,拂袖便走,留下一脸苍白的赵太守与赵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