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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刺客的线索

皇上被问到了有关血迹的事,为了掩护语诗,他就开始发挥自己瞎掰的本事,胡说起来。

“当时啊,朕正坐在床上看书,一抬头竟然发现屋顶有亮光,朕刚喊了一声‘谁在上面’!这时呢,有个黑影就噌地一下掉到了床上——”他看到妃子们已经害怕地别过脸去,他就好似无意的望了语诗一眼,她却是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神情,他笑了,接着说道:“朕把书一扔,刺客的刀正好扎进了床上,朕就夺过他的刀,那刺客蹲在床上,又从裤腿里掏出一把尖刀,准备刺过来,朕就用他的刀砍了过去,正好砍在刺客的手臂上。那刺客跳到地上,还是不肯就范,朕就和他打了起来,还没几下,侍卫们就进来了,那刺客就跑了!”

他边说边比划。众人这才舒了口气,语诗掩口笑了,他看着她,她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也太能扯了!他得意得笑了。

这时肖贵妃问:“臣妾听说那刺客没受伤啊!”

“怎么可能呢?”皇后道,“皇上武功高强,那刺客还能不受伤?有命从皇上手里逃脱已经是意外了!”

众人点点头,皇上心想:这下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皇上看见凌媗郡主坐在后面,笑道:“凌媗坐那么远的干什么?你不到老佛爷这里,老佛爷都没了笑容了!”众人笑着,凌媗这才红了脸走到太后身边来。

太后问:“昨晚是不是吓坏了?”

凌媗笑道:“还好!媗儿是怕老佛爷受了惊吓!”

肖贵妃道:“我的个乖乖,这丫头的嘴巴真是太讨人喜欢了!”大笑。

太后假愠道:“媗儿会给哀家讲笑话,你们成天介也不说几个笑话来逗我!”众人大笑。

皇上这才看了凌媗两眼,凌媗露出很不自然的笑容,似有隐情。他的心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眉头略微皱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大家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语诗看着这情形就默默地退了出去,他望着她的背影,心中却突然涌起一阵悲凉的感觉。

之前他在乾清宫接见大臣的时候,明确告诉薛峰,刺客不是一个而是两个,另外那个武功更高且已逃脱。众人不解,顾锦南问:“不是抓到一个吗?另外那个怎么没有动手?”

皇上说道:“那个逃掉了,昨晚上宫里那么多人,他肯定还没逃出去!”

薛峰道:“皇上,依臣看,莫不如来个外松内紧,让刺客放松警惕,待他准备逃走时,再将其一举抓获!”

顾锦南等人皆表示赞同,皇上说道:“这样也好!”

韦安泽深知全是自己疏忽,刺客才进的宫,便跪下请罪,皇上本来想借此给他敲敲警钟,便说:“既然你自己都承认有罪了,那就按照禁军的家法办吧!”

顾锦南下跪求情道:“刺客进宫,骁骑营的确难辞其咎,但请皇上念在韦将军多年忠心侍君的份儿上,先饶了他这一回吧!”

薛峰道:“主子,这眼瞧着阿鲁娜依公主就要进宫了,宫城的守卫任务繁重,此时若治韦将军之罪,只怕不妥吧!”

韦安泽抬眼望着皇上,皇上说道:“虽然事情还没查清楚,但是骁骑营疏于职守,你身为统领,难辞其咎。”

韦安泽低头道:“臣知罪!”

“既然他们都这么保你了,朕就先留着你的脑袋!”他不紧不慢地说。

韦安泽激动地叩头谢恩,突然又听皇上厉声道:“这次是朕命大,没让刺客得手。韦安泽,你记住,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韦安泽抬起头,答道:“奴才请主子责罚!”

皇上把玩着手指上带的扳指,语气中明显带着不可抗拒的杀气:“撤销你禁军副统领之职,不过继续管理骁骑营,这个月没剩几天了,若是再出任何差池,你可小心着!”

韦安泽磕着头,答道:“奴才必当以死谢罪!”

皇上又说:“你那骁骑营的家事,朕也知道,你要是再纵容下去,朕决不轻饶!”

韦安泽听出来了,这是皇上要他整顿骁骑营,的确,这些年骁骑营是皇上的一块心病,而他韦安泽自己也不知该如何办理,就这样拖着,结果就拖出事来了。自从顾锦南接替薛峰统领神骑营以后,他就听说了内卫的大整顿,薛峰真不愧是“玉面阎罗”,即便是自己的属下,杀起来也是连眉都不皱一下的。经过这次大换血,据说是内卫又恢复了曾经的杀气!皇上为此还秘密地奖励了所有在这次清理行动中表现好的人员,看来,皇上是要借着这次刺客事件逼他韦安泽仿效薛峰啊!内卫是难处理,骁骑营也不是好啃的馒头。可是主子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要是再装疯卖傻,那真的就是找死!虽说是皇上很少下旨杀人,可就是仅有的那几次,让人想起来脊背都会冒凉气!再说了,禁军就是皇上自己的卫队,他要是说动家法,那可真是——

却说为了昨夜刺客弑君之事,皇上取消了早朝,把禁军的几个统领叫来商议。

骁骑营的统领、也就是禁军副统领韦安泽为了此事向皇上请罪,在薛峰和顾锦南的求情下,皇上饶了韦安泽的死罪,却暗示让他整顿骁骑营的军纪。韦安泽知道皇上一旦放出话,自己若不能让他满意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他答道:“请主子放心!奴才若不能完成主子的嘱托,奴才自请斩首!”

皇上点点头,说道:“那就按照薛峰的意见,内紧外松,你们三个好好议一下!”

三人领旨,退出大殿。

待这三人离开,内阁的三个人就在外面候着了。

薛怀远一进殿,就叹道:“皇上啊!真是,真是太险了啊!”

三人行礼,皇上笑着摆摆手,说道:“还好朕练过几招,没想到还真是管点用!”他看了晋王一眼,说:“不过,如果换做是五弟的话,任是怎样的刺客都近不得身吧!”

晋王拱手道:“臣弟只会些花拳绣腿,皇上乃真龙天子,自有上天保佑的,纵是经此大难,也能逢凶化吉!”皇上微微笑了笑,也知道他是在吹捧自己,就听杨士奇道:“皇上,可有刺客的线索?”

皇上道:“正让薛峰他们追查呢!只不过那刺客昨夜就畏罪自杀了,想要找到主使之人,还真不是件易事!”

薛怀远道:“皇上,刺客之事交由禁军来处理即可,这回疆公主的仪仗已经进了京畿,臣派了礼部前去接应。这回是信王的世子替父送公主出嫁的,我朝从未有过类似事件,礼部不知如何办理?臣等建议仿照前朝的规制,不知圣意如何?”

皇上说道:“这种事,你们看着办就行了!该派谁去,用何种礼仪,你们定吧!”

杨士奇道:“皇上,臣看不如请晋王爷代表朝廷接待世子一行,如何?”

皇上点点头,对晋王说道:“五弟,你是朕的亲兄弟,如今又是内阁重臣,此事就交由你来办吧!”

晋王领命:“臣弟谨遵圣意!”

“嗯!”皇上点点头,说道,“此事就交由内阁全权处理吧!朕看那‘玉和宫’装修的很气派,等公主一行到了京城,你们先让世子过来看一下,若是有什么不合适的,早些改改!”众人领命。

众人也是为皇上的安全忧心不已,这刺客到底是谁派来的?

皇上说:“你们对其他的臣子说明一下,叫他们都不用担心,朕很好!只是因为昨夜几乎没有休息,今日感觉疲劳,明日早朝还是照旧!”

三人领命,又向皇上禀报了一些紧急事务,问了皇上的意见,就回到紫宸殿办公了。

安排完所有的事,皇上就去了慈宁宫,在自己的母亲和妻妾跟前露面了。

大家都在慈宁宫正殿聊天,语诗却退了出来,一个人走在慈宁宫的花园里。紫藤花缠着木栏迎风开放,慈湖里令箭荷花飘来阵阵花香,前些日子还怒放的牡丹已经谢了。这花谢了那花又开,对于赏花的人来说,只要园子里种上不同花期的花,任何时候都可以欣赏这花开的美丽。可是,花与花,是不同的。

她走出慈宁宫,来到了御花园,这里也是一片繁花胜景!她沿着花中小径慢慢走着,时不时停下来歇歇。刚才行针时用了力,让她受伤的右臂有些酸痛。她走在一片牡丹花丛中,花已经谢了,她叹道:“纵使你独享天下第一的美名又如何?过了季还不是枯枝烂叶!”她走着走着,风掀起她的裙摆,她猛然间被前面花下的一个东西吸引住了,她疾步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一只鸟儿死在了那里。

它的眼睛痛苦地闭着,尸体还有干,想必死了没多久吧!她叹了口气,说道:“今日遇上了我,还能把你葬了;他日我到了这一步,不知是怎样的?”说罢,便掏出自己的丝帕,把鸟儿的尸体包了进去,穿过花丛,她来到一株牡丹下,捡起一根枯树枝,蹲下身挖开土。

不知挖了多久,才有了一小块可以葬得下一只小鸟的墓穴,摘下几片牡丹叶,把包在丝巾中的鸟儿放在上面,又用叶子盖上,最后以土覆盖。她蹲在原处,轻声叹道:“我还是挺羡慕你的,你活着的时候还能自由自在的飞去想去的地方,我却被围在这高墙里,哪里都去不了!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飞进来的,来到这里却再也出不去了,你说,我会不会也是这样啊?”她苦笑道:“遇上我,你也算是个有福的!下辈子,如果你还是一只鸟的话,再也不要飞到这个地方来,就在森林里快乐的歌唱去吧!”

她站起身,却因为蹲的时间太久了根本没站稳,一下子向身后倒去,却倒在一个怀里。身后的声音却说:“你何必要逃?”

她一惊,这个声音好熟悉,她抬起身,回头一看:一身黑衣,那面罩下的眼神如此冷酷。

“你就是那刺客!”她大叫一声,他捂住她的嘴,说道:“你要敢出声,我就杀了你!”

她的眼神中充满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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