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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成语说东周·春秋卷之 怙恶不悛

陈国的祖先最早可上溯到五帝时代的舜。

三皇五帝夏商周,春秋战国乱悠悠。中国的历史说起来并不复杂。三皇代表部落时代、五帝代表部落联盟时代、夏商周代表部落国家时代,秦统一至清是帝国时代。

单个的部落中酋长其本上是世袭的,部落联盟中大酋长大多要经过民主选举产生。儒家坚持上古时存在过禅让,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对的,但是,禅让时未必都出自自愿。其实,不如这样表述:不得不禅,禅而不让。舜继尧、禹继舜,大致如此。

三皇有多种版本,有人说是天皇、地皇、人皇,这明显的是凑数。还有人说是伏羲氏、燧人氏、有巢氏,这是把上古几个做出过巨大贡献的部落酋长罗列了出来。第三种是最让人信服的版本,女娲氏、伏羲氏、神农氏,伏羲与神农不消说那是有大作为的,女娲作为母系氏族社会的代表无论如何也不能被遗忘。古老的传说中说女娲与伏羲是兄妹,这是不可能的,女娲肯定比伏羲要早很多。

中国的信史是从五帝开始的,五帝的人选基本上能够达成共识,那就是黄帝、颛顼、帝喾、尧、舜。

女娲氏年代久远,姓氏不可考。

伏羲氏,风姓,济水流域小国任、宿、须句、颛臾等皆其后代。

炎帝以姜水成,得姓为“姜”,齐国、申国、吕国、许国皆其后也。

黄帝以姬水成,得姓为“姬”,其二十五子得姓十二:姬、酉、祁、己、滕、箴、任、荀、僖、姞、儇、依。

帝喾“火正”祝融,自称颛顼高阳氏后裔,无子,其弟吴回继其职。吴回子陆终有六子,皆剖肋而产:一曰昆吾,己姓。二曰参胡,董姓。三曰彭祖,彭姓。四曰会人,妘姓。五曰安,曹姓。六曰季连,芈姓。后来,彭姓分出秃姓,曹姓分出斟姓,是为祝融八姓。董姓、彭姓、秃姓、斟姓早于夏、商之时已绝祀。东周时,己姓有苏、温等国附庸于周王室。妘姓有郐、偪、偪阳等国,郐国灭于郑。曹姓有邾、莒等国。芈姓有楚、夔等国。

尧帝母族伊祁氏,其后人曾被大禹封于唐(山西翼城西),后有祁姓、唐姓。

舜帝生于姚墟,成于妫汭,其后为姚姓、妫姓。

大禹之母服苡米而孕,为姒姓。

舜帝时,契、稷、东夷首领伯益助禹治水有功,名彰后世。女修吞燕卵而生契,卵即子,因此契以“子”为姓,为商朝始祖。稷乃黄帝直系后裔,以姬为姓。伯益生于嬴(山东莱芜),以嬴为姓。

以上即为上古百姓,后来衍生之姓皆为“氏”。

周武灭商,寻找古帝后人,封舜帝后人妫满于陈。妫满乃周国陶正(掌管陶器烧造)妫阏父之子,周武建国后,将长女大姬嫁于他,封地在今天河南周口市以及周边地区,国号陈,定都宛丘,是为陈胡公。陈侯乃三恪之一,恪者恭敬也,以后,历代王朝秉承周制,比照三恪,分封前代王室后裔爵位,用以安抚怀柔。

陈国侯爵,终西周一朝地位尊崇,洛颍间小国除贡奉周王外逢年过节是要给他准备一份礼物的。

但是,郑国东迁以后,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郑国就象一条贪吃的蛇,大河之南,西至洛,东至颖,中间小国十余,十数年间被他蚕食净尽。

不止这些,郑武公时释放商奴,劝课农桑,兴建乡校,巩固国防,让郑国短时间强大起来,这无疑对陈国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公元前744年,陈鲍继任陈侯,为陈桓公。齐、鲁、卫相对偏远,周、蔡乃姻亲之国,与宋、郑两国关系如何定位成为他外交上的首要问题。

他是看不起郑国的,郑国伯爵,宋国公爵,等级上差了一大截。当初,靠着小恩小惠拉拢腐蚀东虢、郐等小国,后来又不顾礼法,将他们逐一吞并,这岂是君子作为?相对来说,郑寤生这小子杀弟囚母、欺天子、胁邻邦,背逆周礼,比他老子更不地道。这么看来,郑国简直就是无耻之尤,小人之国。宋国就不一样了,根正苗红,君子之国啊。在心理上,他打定了亲宋背郑的准备。

公元前719年,卫州吁杀兄篡位,很快向陈桓公伸出了橄榄枝。这一切都没能逃过郑庄公的眼睛,奸雄如他,也怕别人联合起来对付自己。所以,卫使前脚走,郑使随后来,无非是厚赂陈国,破坏卫陈联盟。

面对郑人的奇珍宝货,陈桓公不为所动。东西既然拿来了那就收下,人吗,撵滚蛋了事。他给郑国玩了一招釜底抽薪,郑庄公憋屈地肋条子生疼。

公子佗很不理解,就算不和解也没必要做的那么生硬吧?陈桓公倒是胆儿挺肥,怕什么怕,宋、卫才是大国,小小郑国有何能为?

东门之役五国联军自行瓦解,这一下,腾出手来的郑庄公开始报复了,不用问,首选对象便是陈国。

第二年,郑国侵陈,大获全胜。当年,郑国贡献给陈国的宝贝,加上自己压箱底的宝贝一古脑儿赔给了郑国,这才叫占小便宜吃大亏。

打又打不赢,躲又躲不过,没办法,陈桓公遣公子佗报聘于郑重修旧好。

对于陈桓公的目光短浅,与邻为恶,时人是有评论的:善不可丢失,恶不可滋长,这说的就是陈桓公吧!滋长了恶而不悔改,马上就得自取祸殃(怙恶不悛,从自及也)。

高度自尊与极度自卑交相侵袭,后来,陈桓公患上了精神分裂症,症状是失眠多梦加躁狂抑郁。

公元前707年,陈国人找到了失踪近半个月的陈桓公,这时他已是一具尸体。

在陈桓公失踪期间,公子佗杀掉桓公的太子,自立为君。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陈桓公的死一定不是自然死亡。

自此之后,陈国大乱,国势日衰。

对于郑国君臣来说,与陈已经和好,卫国新君初立自顾不暇,再若报复,就该轮到宋国了。与陈国不同,宋国实力不可小视,若欲伐宋,还要思谋一个万全之策。

谥号中,幽、灵、厉、殇都是恶谥。短折不成谓之“殇”,从这个意义上说,宋殇公与看不清局势的陈桓公何其相似乃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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