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皓月当空,琴音瑟瑟,南殷端坐在石凳上静静聆听,橘红色的灯光高悬在四个亭角,湖岸也已将灯盏全然点亮,整片湖水透出阵阵暖意,也带出了几点繁华。
从午后坐到了夜深,亦堇只是抚琴,仍一语不发,南殷很是疑惑,却也不忍打断他的兴致,只得陪伴在一边,纵满腹疑虑,也不敢妄动。数曲终了,许是感觉到了南殷在夜风中微微颤抖着,亦堇终于从琴旁起身,将南殷揽入怀中,他低头看着南殷,眸光与月光交映,透出些许温柔。南殷本能地将他推开,眸光警惕,而亦堇似乎在做某种艰难的决定,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将想要告知的事情娓娓道来。
“那日在南云宫,我匆匆离去,是因为线人通报,南云宫宫主樊孤在花无郡的樊家别宅邸中被人杀死,死状惨不忍睹,桌旁还被人用血写了一个染字,”亦堇声音沙哑,尽管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南殷也不难听出他声音中的痛苦,“樊老如同我的亲生父亲一般,从我有记忆开始便一直照顾着我。于是我赶到这里处理后事,并且准备追踪凶手。可那天,我和花无一同前往宅邸调查,发现了这个。”说完,亦堇便掏出了羊皮卷。
“这上面记述了从樊老接管南云宫以来发生的一些大事,其中有一件便是九年前,南云宫差点惨遭灭门的事情,而我也是九年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记得了。我认为这一切都不是巧合,所以仔细察看了那段历史,结果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南殷听着这些话,一脸迷茫,她不懂亦堇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事情,南云宫对她来说就是噩梦,而亦堇作为南云宫的少宫主,就等于是她的敌人,可是她此刻却迫不及待的想听他继续讲下去。亦堇看着南殷有些纠结的表情,轻笑一声,继续说道:“殷儿,你知道吗,那天我看到你的时候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直到看了羊皮卷我才明白,我的感觉没错,其实你是我的妹妹啊。”南殷猛地一颤,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仅在一瞬间竟成为了自己的哥哥。
一阵冷笑将她从思绪中拉回。“亦堇,终于找到你了,真没想到,当年那个小男孩如今已经长这么大、这么高了,还当上了南云宫的少宫主。不过江湖名气这么大,你还真是够有本事的。说起来也是我们失职了,竟放过了你这么多年。”
“谁?”南殷戒备的看着四周。“恭喜你了,找到了妹妹,这下还免得我们去寻了,这下真是收获颇丰呢。看来杀了樊孤那老头蛮有效的,不仅找到了当年的秘密,还顺利地逼出了你,让你送上门来了。”半晌没出声的亦堇一听这话顿时怒气冲头,他低声强忍怒气问道:“你说宫主是你们杀的?”“没错,那个染字只是为了迷惑你们的。”
“黑月,你还记得当年吗?你们害了南云宫那么多人,没资格指责我们琅月庄的行为。我们也只是尽自己的职责,像你们这种罪子原本就不应存在于世上。”
亦堇墨潭似的双眼透出杀意:“琅月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