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如渊询问承泽汤药配方时,承泽淡然道:“我在给出的药方基础上加了麻药。”
“……那是什么东西?”
“……非要我说那么明白?我加了苦心草,中和了迷幻效果。”
“哦……懂了,懂了。”
眼见白如渊意义不明的笑容,承泽却有些疑惑,不知道那张俊朗的帅脸突然流露出的迷一般的笑容是何居心。
白如渊走后,承泽在病历本旁发现了一本很有历史年代感的书。
承泽好奇地翻开了书。
玄之又玄的气息渐渐从书中涌出,化作淡淡的粉红色的迷雾,充斥着整座医堂。
老处男承泽虎躯一震,小手一抖,合上了书。
满堂红彩顿时烟消云散,方才的触觉仿佛梦境一般真实,身上仿佛还带着仙子的香气。
承泽抱着狐疑的心情,小心翼翼地翻开了书。
红烟如旧,甚至能感受到身后有一颗意乱情迷的心在剧烈跳动,承泽面色赤红,仿佛醉酒。
香风轻轻吹过承泽的耳垂,叫他身体几乎几乎瘫倒在太师椅上,几近窒息,再起不能,连忙合上书。
等他稍稍缓过劲来,才看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由火冒三丈,正气凛然地怒吼道:“白如渊小人误我!”
却是无比果断地再次翻开书。
由于某人不根据客观因素因地制宜,无良地压迫少女进行拼命式修行,导致还未完全脱俗的少女全身各处肌肉拉伤,软体受损,气血两虚,不得不安安静静躺在床上。
而承泽这汤药是真的给力,只是喝过一次,王歆可便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只能凭借本能吞咽汤药,更多的还是在酣睡,恢复气血。
“我在这里牺牲自由,喂一个岁数还没有我零头大的黄毛丫头喝药,那个老色胚却能安然享受云起宗不传之珍藏,血亏啊!”
此时,不知承泽大夫有没有成为了一个优秀的男人,想必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吧?
白如渊见承泽制药大胆,眼光毒辣,敏锐机警,早就默默欣赏,甚至有意赠送承泽一些珍贵的宝贝以资鼓励,但是没有打听到承泽的爱好。
现在想来,一个把迷……麻药当做战略武器随身携带的大夫,多少沾点变态,因此,白如渊为了表示谢意,投其所好,特意留下一卷出品自云起宗禁书目录的绝对珍藏。
“你们看起来感情很好。”
“大妈你不要误会,她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年龄,难经人事。”
“爆粗口不免是一种随性与小雅,但刻意夹枪带棒,引人误会,只能表现你气急败坏,是一件很没有风度的事情。”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且我并没有暴露癖,一边说话一遍夹枪带棒不符合我的风格。”
“……随便你。”
白如渊同情地看着葬雪,觉得能在奇葩满营的李家还能保持如此清醒睿智的心境,当真是不容易。
“行了大妈,这里没你的事,老老实实跟着我就行了。”
“为什么?”
“跟你没关系,纯粹是我教学事故,罪该万死。”
“当初我就提醒过你。”
“我只是没想到有缘姑娘这么菜。”
白如渊身后,葬雪嘴角微微上扬,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嘴硬。”
白如渊立马转过身来,十分严肃地看着恢复冰山庄重的葬雪。
葬雪微怔,不知道白如渊又搭错了哪根筋。
“白某有一杆破碎虚空灭世之枪,比嘴还硬,仙子可敢一尝?”
葬雪冷笑:“银枪蜡烛头罢了。”
“八婆!”
一道青色的剑气穿过白如渊的灵体。
葬雪平静地说道:“好好说话。”
“……。”
白如渊轻轻拍了拍衣衫,呆呆地看了看天空,莫名其妙。
葬雪突然觉得白如渊有点陌生,尽管他们本来也不怎么熟,但此时整个人的风格和给人的感觉都变了。
古老、深邃、污秽、强大,这才更像李七笙拼得魂飞魄散也要传达给她看守的人物。
白如渊拍拍脸,遗憾道:“没意思,不玩儿了。”
葬雪却不再还嘴,回归剑体。
一阵微风吹卷着一小股细沙,在小院里扬起一层淡淡的尘埃。
姐夫小姨子二人组。
李凤生带着夏轻雪,严肃地拱手:“白前辈。”
白如渊背负双手,微微点头。
“不知道前辈来我李家,所为何事?”
“啥也不为呀。”白如渊微笑,“我的有缘人来了李家,我就跟着过来了。”
李凤生想到白如渊上古修士的身份,脸色顿时怪异起来:“有缘?”
白如渊面色平静:“不是那个意思。”
李凤生了然。
有缘在上古时代是一个很微妙的词语,上古两大禁忌之语“道友请留步”“此xx与我有缘”,怎么用都可以。
看到美艳仙子起了色心,想一夜风情,可以隐晦地说:“仙子与我有缘。”
想杀人夺宝,也可以找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老道掐指一算,此物与我有缘,道友如若不识抬举,老道便替缘法灭了你。”
这就是奇妙的缘法。
夏轻雪道:“这次前来,我们是想招揽前辈,想让前辈做宗家的卷宗顾问,完善和整理一些上古文献。李家有个传统,东海各城的分家每年都要来青云城宗家一聚,可以带走一部有价值的上古密卷。相聚的主要目的是检验年轻人的修行成果,也会吸引其他家族、宗门参加,而卷宗顾问相当于总览大局的核心职务,福利很好。”
“那感情好啊,报酬怎么说?”
夏轻雪一愣,随即戏谑道:“前辈是在问堂堂青云李家能为筹划十年一次重要集会的绝对核心付出多少代价?集会的时候我们会打开李家别院,到时候李家的宝贝任你选,怎么样?”
白如渊含笑应允。
两人心满意足地离开。
“所以你这就混到了李家的顾问?宝库随时向你敞开?”
王歆可渐渐清醒,问起了刚才的事,于是再一次被白如渊惊到。
上一次是在风诀山强拖,改变局势。
“可是前辈,一般像咱们这种情况,废材和老爷爷相依为命,不都应该先在小地方摸爬滚打慢慢练级吗?这么招摇,难道不会招惹到以前的仇家吗?”
“不要紧,在青州除了李七笙我谁也不认识,没有被寻仇的风险。”
“可我这么弱,如果有顶尖修士眼馋你,咱们还不是任人宰割?”
“注意你的措辞,你会被宰割,但我不会有事。顶尖修士都有自己的理解,我这种老古董根本算不上宝物,还可能会误人子弟,对他们没有任何价值,说不定连认识我、知道我名号的都没有几个。”
“……之所以心安理得原来是因为你自己知道自己毫无价值吗?”
白如渊眉毛一扬:“我没有价值那你别听我的呀,赶紧滚蛋,离我远一点。”
王歆可轻咳,连连摆手道:“我错了,我有罪。”
“你也是话本小说看多了,那些老头老太太是因为太弱,太菜,又特别怕死,想活命,所以一开始总是小心翼翼。如果一开始就足够强,我为什么要怕?如果我藏着掖着,别人还以为你身上还有什么宝贝,还不是优先对你下手?我不得显眼一些,掩护掩护你?”
王歆可点头赞同:“说的也是。”
药效发作,少女沉沉睡去。
白如渊以剑胚为支架,凝聚出一艘灵力所化的小仙舟,在李家的地盘游荡。
白如渊突然问道:“在李家待着真的好吗?”
“这是剑主的命令,在他出关之前,我必须镇守李家灵脉。”
“哟,你还有主人?男的女的?”
“男。”
白如渊来了兴趣:“帅吗?”
“很久不见,忘记了。”
白如渊略感遗憾。
“大概有多久?”
“几千年……吧。”
“他从上古开始闭关?”
“……大概吧。”
“不觉得寂寞吗?”
“使命所在。”
“那么执行过使命吗?”
“……”
“看来是没有,因为根本没人敢触李家的霉头。”
“是。”
“那让你待在下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岂不是浪费?”
“使命所在。”
白如渊没好气道:“去**的使命所在,浪费就是浪费!”
“你……”
“生命只有一条,漫漫证道之路上任何一次挫折,都有可能直接终止我们的人生。当我们遨游于星海之中,徘徊于万界之内,将璀璨星河尽收眼底的时候,我们回首往事,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我们会骄傲的告诉自己,我们已经将一切倾注于大道上,人性的种种快乐已经无法拘束我,我已经尽我所能,做出了最令我满意的行动,取得了一个人的成功。这才是不留遗憾的一生!”
“你又开始了……那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自爆灵体,为我献祭,这样我大概能恢复足足一成实力——这件事本身已经有很大的意义,事后我会为你准备一块牌位,雕一个和你一比一大小的软玉雕塑,天天抱着冥想。此外,我会温养你的剑灵,等我过个一两千年恢复全部实力,那时再带你遨游诸天万界,你意下如何?”
白如渊的脸被一朵白云吞没,,一转眼又重新出现在葬雪的面前。他说得风轻云淡,丝毫没有看玩笑的意思,哪怕他的要求在旁人听来简直丧心病狂。
葬雪却认真思考了白如渊无理取闹一般的要求,推演一番后,惋惜道:“可惜不行。”
白如渊也面露遗憾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