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原地闭眼,小口轻启:“关机吧……”
……
清水愣愣看她,她也在看清水,那样子像是要把清水的容貌牢牢记住。
“你在关机?”
“是的。”
“好像没什么变化。”
“我已经在开机了。”
“哦……”
清水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为什么关机又开机?”
“你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后,再开机是不是会回复一点电?”
“是啊,你也是?”
“差不多。”
“原来如此。”
女孩身体重新恢复一些力量,清水这才发现,原来她身体覆盖着白色的紧身衣,类似于攻壳机动队里斯嘉丽扮演的义体人素子。
她裹着毛毯走向门口,打开门出去。
“喂,你去哪儿?这附近可没有旅店。”
“我去充电。”
“我家有电,你充电器带了吗?”
“我要太阳能。”
“现在大晚上没太阳。”
“那我就去另一面。”
“哪一面?”
“有太阳的那一面。”
清水一愣,说:“这么屌?”
女孩拖着拖鞋,冷风一吹,她身体一个哆嗦,走进院子,脚步还有些不稳。
“这里是东京,现在晚上七点,你难道要去美国充电?
“要不算了吧?”
她不理会,体内在积蓄能量,一股股蓝光向腰枝流去,银鱼儿似的在她纤细的脚踝汇集,下一刻,她就会像钢铁侠一样冲向夜空,留下长长的火焰尾迹,比夜空中的流星还快。
果然,清水眼见她站在原地蹦了一下,离地一点点,准确来说,是垫了一下脚尖,然后跌倒在雪地里,整张脸埋进雪中。
清水赶紧跑出去查看,又已经不省人事,于是扛起她回来,关上门,随手打开室内空调。
清水倒是不怕冷,下雪的时候其实也不冷,反而有些小暖和,所以他就没开空调。当然不是因为省电。
“这傻孩子,体格是真可以。”
清水拿毛巾替她的脸擦雪,家里有台小烘干机,冬天洗的衣服,臭袜子什么的干不了,就拿这个烘。
清水打开烘干机烤了烤她冻得硬邦邦的双手双脚。
“怎么那么硬,比铁还硬的感觉。”
抬头看俩宝贝站在烘干机前伸着四只小手在那烤火,清水笑着摸摸它俩的头。
“这个姐姐是机器人。”二叔说。
小姑忙不迭点头,很认真的样子。
“你们别被骗了,她哪里是机器人。”清水捏了捏女孩睡梦中的脸。
“你们看,软乎乎的,不信你们来捏捏。”
它俩看了一眼彼此,又看了看清水,小姑跑到女孩面前,伸手轻轻点了一下她面颊。
二叔也点了一下。
“是软的。”
“一酱?”小姑发现了什么。
“啊?”
“你看你看,这里有名字。”
“哪里?”
清水蹲下来,眯眼看女孩的脖子,她的皮肤白得像玉,清水忽然很奇怪得想起沙也加,她的皮肤也是那样白。
“这是什么啊,是中文。”
“重启大西洲……”
“第195号,最强生命科技战士——‘闪光火星侠’,出厂日期——‘黑暗纪年,559年,12月21日,19点19分59秒。
’您的守护女神,我女儿意志的传承,姓吴,名春花!
——559年,人类领袖吴锁魏致敬,伟大的捉妖师领袖清水和一先生。”
这段文字最后提醒道:“她会听从您的任何指令,但,请不要玩坏了。”这里有个笑脸。
后面还有一行小字:“我读过根据您的事迹改编的小说,可惜作者被妖怪抓去吃了,此生憾事也。”
文字字里行间透出时空气息,最后消失。清水眼一花,挠挠头,心说:“我还没看完呢!”
“不管了,吃饭吧。”
清水盛了三碗热饭,一碗大碗,两碗小碗;平底锅里的肉刚刚煎好,用筷子夹起放在米饭上,喷香喷香。
一家人如往常一样吃饭,看电视,不一样的是,沙发上多了一个少女。
……
……
第二天一早,雪在夜里已经停了,旧一区地面房屋上的积雪有手掌深,邻居们各扫门前雪,相互谈论昨晚的流星雨。
沙发上原本盖着厚厚的被子,被子下还有个人儿。
清水刚起床,手捧一杯热水看向院子里,开门走出去。
吴春花脚踏拖鞋,裹着被子只露出半个脑袋,头发乌黑油亮,阳光下泛着金光。
清水探出脑袋去看她的脸,吴春花眼睛睁地大大的,睫毛很长很翘,黑眼睛非常亮,都能反光。
“噶哈呢?”
她眼珠转过来看了眼清水,还是站得笔直,紧紧裹着被子。
“充电。”
“冷吗?”
“……”
“不冷。”
“哦,”清水喝一口热茶,问:“你有钱吗?”
她不说话。
“南极是哪个村啊?赶紧回家,要不家里人要担心了。”
“你不说话我可要报警了,真的,不骗你。”
清水呼呼喝茶,满嘴喷热气,今天要去一趟公司,昨天那个任务突然有安排。
“我没有家,这个世界没有家。”
吴春花的嗓音很轻柔,很清脆,好像能穿透人心,使人如沫春风,光听其声音,就能想象她是怎样的温柔。
清水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嗓音,好像被什么撩拨了心弦,久久不能平静。
“你家人呢?”
“我来的时候,南极基地正被入侵,人类都灭绝了,我也没有了家人。”
“这样啊……”
清水仰天瞧了瞧冬日,大概猜测了几种女孩的来历,未来科技?
“你到底……是什么人?”
吴春花想了想说:“我来自未来,领袖命令我保护您的安全,请不要赶我走……”
清水一愣,微笑道:“好吧好吧,看在你这么可爱的分上,我就收留你了,但是不能给你白吃饭,洗洗碗啊,拖拖地,擦玻璃这些家务你得来,没问题吧?”
“我不用吃饭,充电就行。”
“是吗?那很环保啊。”
清水打着哈欠转身回屋,没有关上门,给她留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