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吃力的撑着手臂支起身体,手摸着一条铁棍,身体踉跄地朝陈嘉言的背影打去。
他费尽全力扬起铁棍向着陈嘉言的后背。
陈嘉言正在打电话,嘴角扬着温柔的笑意。
“安安,晚安。”
刚挂下电话,一股窒息的疼痛迅速蔓延后背,陈嘉言还未来得及收住笑意,僵在了脸上。
“咣朗”铁棍掉在地上的声音。
这时远处依稀传来警笛声。
“警察来了。”
“草,谁报的警。”
“快走,快走啊,痛死老子了。”
一群人捂着伤口互相扶持地站起来,踉踉跄跄地朝外走。
警声越来越近。
只留下几个人没走。
警察局
陈嘉言坐在审迅室的椅子上,两条大长腿搭在椅子上,手撑着头,目光肆意地打量着周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叫什么名字?”陈嘉言对面的一位男警官扫了一眼他的动作,开口。
“陈嘉言。”
“为什么打架?”
“想打。”
男警官心一跳,第一次有这么直白的男生。
“你这次打架完全是忽视城市市民管理条例了。”
“哦,关我什么事?”陈嘉言偏过头。
警官手拿着笔记录了几下,这个男生……挺不服管教的。
记完后,他再次看了一眼陈嘉言不打算放下的脚,还有他眼中不曾去掉的嫌弃。
“这位小同学,麻烦你把脚放下。”
“警察叔叔,”陈嘉言嗤笑一声,放下脚,倾身靠过去,“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人生建议,从关我屁事开始。”
男警官的眉头直跳,好脾气的说道:“叫你家人来保释你。”
“……”陈嘉言没讲话。
“你是孤儿?”男警官挑挑眉,这个少年一身的行头加起来估计都几十万了,父母怎么说也是个高官吧,怎么会是孤儿?
陈嘉言抿了抿苍白的唇,还是没开口。
“头,他手机里只有一个号码。”一位女警官推门进来,手中拿着陈嘉言的手机。
陈嘉言抬头。
“不准打。”
“哦?”男警官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备注。
安安宝贝。
应该是女朋友吧。
“打吧。”男警官使了个眼色,女警官会意的走出门拨打电话。
刚关上门,坐椅子上的少年一脚踢翻桌子,发出巨大的声响。
男警官办案无数,什么样的人都遇到过,自然对于少年这种做法并没有特别生气。
“打个电话不至于发这么大脾气吧?”
陈嘉言眼底闪过一丝烦燥:“你们吵到她睡觉了。”
这边女警官拨打了电话之后,过了好久才接通,那边的人估计应该是被吵醒的吧。
女警官想着,道明了来意。
“你好,我们是a市公安局。”
安念刚被吵醒,听到“公安局”这几个字也清醒了大半,声音模糊,带着少女的娇憨:“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哦,是这样的,你是陈嘉言的家属吗?”
“阿言?他还没回来吗?”安念摸索着打开床头灯,朝阳台走去,看了一眼陈嘉言的房间窗户,阳台的门没关,和主人出去一模一样。
“陈嘉言现在在公安局,麻烦您过来保释一下他,详细情况等你来我再细说。”
安念:“嗯,谢谢。”
电话挂断。
警察局
“你好,我是陈嘉言的家属。”安念把手伸向正在低头看资料的女警官。
女警官抬头,一愣,眼前的女孩一身粉色蕾丝睡衣,身材姣好,面容漂亮,一双眼睛澄澈见底,因为急忙赶来头发没有打理,显现出一种凌乱的美。
安念注意到女警官的目光,不自在的理了理头发。
女警官以为吓到这位小姑娘了,忙收回目光。
“保释是吗?这边来。”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女警官走了进来,朝男警官点头。
男警官诧异,这么快,他抬头看向陈嘉言:“陈嘉言,有人来保释你了。”
陈嘉言抬眼,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踉跄,但很快稳住了。
出到门外,陈嘉言看见安念在和女警官讲话。
待他走近,安念的声音传入耳畔:“麻烦警官了。”
“陈嘉言,过来。”安念朝陈嘉言伸出手。
“安安。”陈嘉言走向安念,乖乖的伸出手给她拉,目光由刚才的漫不经心到柔和。
“安小姐,你家这位脾气有点欠缺。”男警官含笑说道,眼神有点意味深长。
这两个孩子大概17岁左右吧,唉,早恋的苗头。
安念一听,顿时明白了,转头看向陈嘉言:“你刚才对警官态度不好?”
陈嘉言头一偏:
“没有。”
“你骗我。”安念伸手去拧他。
安念的手刚碰到陈嘉言,陈嘉言就“嘶”了一声。
“疼。”
安念挑眉,她都没拧到呢。
她余光扫到男警官和女警官暧昧的目光,脸色一窘,她竟然忘了还有人在。
“警察叔叔再见。”
说完便扯着陈嘉言走了。
警官们望着他们的背影。
“年轻真好啊。”
安念走在陈嘉言前面,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讲。
已经将近午夜了,路上只有几辆稀稀拉拉的车。
安念看了很久,都不见有一辆出租车经过。
“哪里疼?”安念止住脚步,转头问陈嘉言。
“没事。”少年撇撇嘴,“乱说的。”
“真的?”安念手一动,轻轻的拍向陈嘉言的后背。
她眼一眯,敏锐的捕捉到了陈嘉言的表情僵了一秒,很快便恢复如常。
“背什么了?”安念扳过他的身体,在昏暗灯光的照耀下下,陈嘉言背上隐隐约约的血迹在白色T恤上显得尤其突兀。
安念一阵心疼,低眉道:
“下次不准打架了。”
她想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以后也不准。”
“嗯。”少年应道,眼中带着笑意。
安念和陈嘉言走到别墅时,周围差不多的灯差不多都熄完了,除了路边的路灯,只有安念家的房间亮着灯。
“唉!停下,我爸妈回来了。”安念扯住陈嘉言往前走的脚步。
记忆中,原主和父母的关系似乎比较冷淡,说话从来不超过十句,父母因为忙,通常早出晚归,一家人一年中见的次数五只手指都能数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