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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4章 心怡9

但出于礼数,也不得不起来接待这位云霄第一美女,龙浩天的未来正妃。

自认识苏青灵以来,花流苏第一次认真地端详了苏青灵。她没有自己的美貌,却有着另一种不同的气质,也许正是这种不同于别的女子的韵味吸引了龙浩天。花流苏慢慢喝着茶,斟酌着措词:“苏小姐,这一段日子,我也看得出来,天哥是真心喜欢你。”苏青灵张了张嘴,终于不作声,继续听着花流苏说话。

“昨夜之事既已发生,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花小姐觉得我该怎么办呢?”苏青灵出言询问,见花流苏略带惊诧地看着自己,补充道:“青灵自小便做男子打扮,与一般男子行事无异,所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并不知道花流苏这次来打的什么算盘,如今自己算弱势地位,还是让对方先亮底牌好些。

花流苏沉吟片刻说道:“流苏以为,既然天哥哥喜欢你,而且昨夜你们又......苏小姐不如考虑嫁给天哥哥。”

苏青灵一挑眉:“花小姐不会介意么?”

花流苏嘴角勉强向上翘了翘笑道:“哪家男子不是三妻四妾,何况皇子。多几个侧妃也是正常的。我又怎么介意?”

苏青灵看着言不由衷的花流苏,低眉做了个深呼吸,复抬头看着花流苏道:“既如此,花小姐的话我会考虑的。”

花流苏见苏青灵答应说考虑,心中略安,想着要是天哥哥晚间回来定会开心。又不便即刻离去,和苏青灵没话找话地闲聊。

正聊着,韩管家拿了封信进来报道:“苏公子,柳府着人给你送来一封信,说是急事。”苏青灵拆开一看,竟是苏家酒铺的管家杨叔写来的,字迹廖廖却如惊雷一般震得苏青灵站了起来:老爷病重,请公子速回。

苏青灵急道:“送信的人呢?可是坐马车来的?”

“是的,人正在门外等候。”

“叫他等等我。我略略收拾,这就跟他走。”

韩管家吞吐道:“可是主子吩咐,苏公子还是呆在府里安全点。”

苏青灵冷笑着把手中的信交给他看:“难道我父亲病重我都不能回去尽孝么?!”

韩管家接过信件只一看,额头隐有汗珠,犹豫道:“这个...这个...还是容小人先禀报过主子......”

“他要晚上才得回来,此去青凤城还要十余天路程,我怎可等得?”苏青灵怒道。

花流苏见韩管家为难,接过信来看了道:“韩管家,让苏公子走吧,岂有父亲病重而不让儿子回去尽孝之理?浩天回来我自会跟他说的。”

韩管家不敢违逆,只得答应了。苏青灵略一收拾,出门上了柳府的马车,因想着继父往常视白素素如儿媳妇一般,今次回去不可不带她。遂往金玉楼而来,恰白素素在核帐,当下把继父病重之事告之,素素急跟掌柜吩咐了,又往红叶山庄而来,收拾了些东西一同前行。白城靖不放心她们两人,遂也同去。

苏青灵心中焦急,一路赶路,不到十日便赶回青凤城。进门就有家仆惊喜地迎了上来,原来苏老爷初时只是着凉而已,奈何年纪一大,身体抵抗力下降,小病竟至演变成大病,家中方着急托柳府管家飞鸽传书,适才大夫才走,说道苏老爷已药石无效,可能熬不过今日了。急携了素素扑入继父房中,白城靖默默跟在后面。

姑姑苏婉若正坐在床前啜泣,苏大富身形蠃瘦,面色蜡黄,双目深陷,已是油尽灯枯之像。苏青灵心酸,继父自收自己为子以来,待自己极好,当日毅然依苏青灵之言将谋生用的干果铺子改成酒铺,苏青灵心内委实感激于他,在青凤城时自是父慈子孝,去了云霄城之后,也是有什么稀希东西也买来寄回孝敬他。如今见老人如此形容枯槁,忍不住眼泪潸然落下。当下跪在床前握住继父的手轻声唤道:“爹,孝青和素素回来了。”

苏大富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几动,终于睁开来,见苏孝青和白素素双双跪在床前,抖索着嘴唇半晌方说出话来:“好...回来...好。好...好...待素...素...我就...放...心了。”说完这句已是费尽力气,胸腔如破风箱一般喘着粗气,喘了一阵,气息渐渐平顺,苏大富双眼突然睁大,一一看过床前的四人,笑了一笑,闭上了眼睛,被苏青灵握着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苏婉若和白素素忍不住嘤嘤哭起来,苏青灵两行泪水静静地流着,却紧闭着嘴唇一点不哭出声。在床前又跪了一刻,扶了白素素起来,轻轻搂着姑姑和她的肩膀,吸吸鼻子说出两个字:“节哀。”脸上的泪水也不拭,径自走了出去。

白城靖担心她,忙跟了出去,见苏青灵兀自流着泪,却声音低沉地分派着家人各项后事准备。心中一酸,走近她道:“你...没事吧。”苏青灵摇摇头:“没事。”白城靖犹豫了片刻,抬手捏着袖子为她拭去满脸的泪水。

苏青灵深吸了下鼻子,冲他感激地微微点点头道:“谢谢。”又抬眼看了看家中各自忙碌的下人,含着眼泪轻声道:“你放心,我没事。这个家我还撑得住。”白城靖一怔,看着这个把自己当男人用的女子,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想只得说道:“要我做什么?”苏青灵抬手把眼中的泪水抹干:“帮我去找做法事的和尚。”

可当大事。

松柏枝缀着白色的纸花搭成灵堂。苏青灵和白素素一身孝服跪在灵堂的一旁对前来祭奠磕头还礼。苏家酒铺是青凤城有名的商家,前来祭奠的人也是络绎不绝,包括青凤城的太守向大维。

向太守到苏老爷的灵前上了三柱香,正走过去欲安慰苏青灵几句,唱礼的司仪又唱起来了:“客到 ̄,孝子叩礼。”苏青灵和白素素磕了一个头下去,抬头看时竟是龙浩天和龙凌云。两人一身黑服,风尘仆仆,想是一路骑马赶来。

向太守早瞧见是两位皇子,赶紧迎了上去,心中吃惊这苏家小公子去云霄城这一趟果然了得,父亲去世竟然惊动了两位皇子前来祭奠。龙浩天无心和太守寒暄,只顾凝神看着苏青灵。只见她一身白色的孝服,头披着半长的孝帽,遮住了一头乌丝,从两颊边披下来,更衬得她脸色苍白,引人生怜。

当日他一回府便得知此事,心中委实放心不下,加上龙凌云一听闻此事便向父皇告假,说是一重要朋友父亲去世,必须要去祭奠。当下也跟父皇告了假,快马加鞭赶上五弟,一路风餐露宿赶来看望苏青灵,此刻见伊人憔悴,不禁一阵心疼。径走到苏青灵跟前道:“青灵,你该去歇息一会儿了。”

苏青灵微别过脸去,并不看向龙浩天,冷漠而有礼地回道:“孝青身为人子,自当尽孝,谢三皇子关心了。”

龙浩天听她语气疏离,眉头一皱,终究没再说什么,倒是龙凌云上前来说道:“青灵,我和三哥还要马上赶回。你,可要节哀顺变。”听得好友柔声安慰,苏青灵脸颊滚下两行泪水,自伸手拭去了,低低道:“谢谢。”两人告辞出来,苏青灵和白素素又是一磕首相送,向太守急一直陪着出来,将两位皇子送出城外方才回府。

龙浩天想着她淡淡疏离的样子,心中悒郁,后来见她落泪,几乎就要伸出来手替她拭去,终是忍住了。出得城来,回头又望了青凤城一眼,想着伊人哀楚,心中不禁一痛,只是大事未了,不敢离王城太久,一咬牙扬手一鞭,快马催回。

龙凌云默无一言地跟着龙浩天纵马扬鞭,直至月上中天一行人方才在树林边打尖露宿。侍卫们生火煮水,各人掏出干粮来吃了。龙浩天站远一边,倚树而立,抬头望着青凤城的方向,默想片刻,轻声叹了一口气。龙凌云慢慢走了过来,也靠树静站了半晌,突地幽幽发问:“三哥,你,也喜欢苏青灵吧?!”祭奠时,他虽在与向太守寒暄,龙浩天对苏青灵的那番情形他却是都看在眼里,根本不会是一个皇子对自己谋士所有态度,而是一名男子对自己心中爱慕的女子的神情。

龙浩天毫不犹豫地答道:“是。”

龙凌云轻叹了声劝道:“你别白费力气了,青灵不会喜欢你的。”

“我知道你也喜欢她。不过你并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会不喜欢我。”龙浩天淡淡反问道。

“因为她说过,她不会嫁给一个三妻四妾的男人的。你,已经被她排除在条件之外了。”

“呵呵,”龙浩天冷笑出声,“这由不得她,她只能是我的女人!”

“你不了解她,你不能强迫她做她不喜欢的事。”龙凌云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了解她,你不会强迫她,她可又喜欢你?”龙浩天讥讽道,见龙凌云默不作声,继续说道:“五弟,你一向精于刑案,但你不懂女人的心。有的女人,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她能扛多久,总有一天,她会归伏的......”

话已至此,两人俱不再言语,只是静静抬头看着暗黑的天宇。天上却是一弯新月,如她笑意盈盈的嘴角,只是浸着清冷的光芒,虽隔人千万里,也寒意浓浓,看多时,又觉得像离别钩一般......

入夜,苏青灵见白素素体力不支,先扶她进房休息。两人默默坐定,苏青灵突问道:“那日之后薜瑞可来找过你?”白素素奇怪她怎么问起这个话题,却是老实地点点头:“第二天来了一次,说是要回去了,赶来看看我。”“素素,你是动了真心了吧?”苏青灵看着白素素,见她脸红了一红,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又开口道:“等爹的事一办完,我们就去寒楚国吧。”

白素素吃惊地抬起头看着苏青灵道:“这么快,你决定了?”仔细端详了下苏青灵的神色,又问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苏青灵嗔道:“你怎么跟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啊。”却老实把三皇子之事说了,然后说道:“他是皇子,我是草民,为今之计,我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

白素素沉吟了半晌方道:“目前也只有如此,只是这家业如何是好?”

苏青灵笑道:“日里我着人换了寒楚国可以通用的银票,你的酒楼与柳大哥合作的,自可放心,日后每年来收收账,若不想再做,还可盘给柳大哥独做。这酒铺,我和杨叔也写好契约了,转给他经营,让他先筹银子付一半款项,余款以后每年给我付一部分,等我在寒楚落稳脚了再通知他从哪家银庄汇给我。云雾城那边,我已修书叫苏洵帮我算好进帐交柳大哥代管着,以后有时间我自去取。”

白素素道:“难怪看你白日里忙得脚不沾地的,原来除了老爷的大事还忙这些。”

苏青灵点头道:“不及早筹备不行啊,趁着爹的丧事这当儿,三皇子他们还不会怎么注意我有这些动作,等他们发觉,我们亦走得远了。爹的灵柩后日上山,上山那天你们把行李都准备好,放马车上,回来的时候我们就不用进城,找个借口撇开众人,径往寒楚国去就行了。你通知哥哥做好准备,一路上可是要他护驾的哦。我这厢去跟姑姑说去,叫她也准备好。”

才走出门,又回过头来,从身上取出几张纸递给白素素:“喏,这是我们四人的出关文牒,我前日找向太守办好了,都放你这儿收好。我这几日事多,怕有遗失。”说完这才往苏婉若的房间走去。

这几日向太守天天来打望,还派了几名衙役帮着苏青灵搬东抬西,苏青灵自是知道是什么意思。果然这天苏老爷的灵柩一下葬完毕,向太守就迎了上来:“苏公子,日前三皇子道有急事,请你办完丧事就立即上王城。我这儿也帮苏公子路上所需用度都准备好了,你看是不是......”

苏青灵看了看,向太守身后的几名衙役正围着一辆马车侯着,想是龙浩天叮嘱的紧,竟是城也不让自己回一趟就要押着去了,淡淡笑了笑道:“如此,孝青多谢向太守费心了,只是孝青还须家去换身衣服,还请各位官爷一同陪往。”向太守也想着一身孝服须得换掉才好,因此点了点头答应了。苏青灵对一旁的白素素低声吩咐了几句,与众人告了别,自上了官府的马车入城归家换了衣服,方才出城而来。

昨日新下了一场暴雨,路上泥泞,马车摇摇晃晃从泥中辗过,甚是难行。出城行了约一个时辰了,方才到了一片树林旁的分岔路口,一条是行往寒楚国的,一条是上云霄城的。苏青灵揭开窗帘一看,行往寒楚国的路上车辙新新,泥泞中不知哪家顽童还扔了枝青叶繁盛的竹枝,嘴角微微含笑,知道白素素她们已经过了此路,按原定计划,稍顷白城靖就会来点住几名衙役的穴道,让他们和马车在树林中呆到明日早上。

才欲放下帘子,林中突然唿哨声起,四名黑衣人掠身而出,几名衙役卒不及防,电光火石间已深披数刀躺在了泥泞中不再动弹。一名黑衣人一刀劈开帘子,冷冷地看着苏青灵道:“苏公子,你是自己出来呢,还是要我来请!”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惧得苏青灵反应不及,眨了眨眼才急说道:“我自己出来。”抖抖索索地站了起来,似脚一软又跌在车上。另三名黑衣人已从林中牵出四匹马来,当前的黑衣人似不耐烦,跨进车里将苏青灵一手拎了出来,飞身上马,将苏青灵放在自己前面坐好,却伸手点了她哑穴。苏青灵心中叫苦不迭,原想拖点时间盼白城靖来,现在却是无可奈何了。

四匹马缰绳一纵,均向着云霄城的方向飞跑起来,跑及一刻,均散入一旁大山的树林中。黑衣人下了马,将马牵入深林子中一刀杀了,推入一侧悬崖下,却将苏青灵扛在肩上七弯八拐在林中急速穿行,差点没将苏青灵的五脏六腑都颠出来。行得小半日光景,突见山下一条不甚宽敞的路上停着辆马车,已有两人等着。见黑衣人来,迎上来道:“没留尾巴吧?”为首的黑衣人点点头,将苏青灵往马车上一扔。侯着两人一人打量了下苏青灵,伸指点了她的昏睡穴,一人拿出一叠银票交给黑衣人道了声:“两讫。”两人自赶着车走了。

白城靖赶到时,只见一地泥泞中的尸体和鲜血,马车的帘子被利器劈开大半截,车内并没有血迹和挣扎过的痕迹,摸摸坐垫还犹留有苏青灵的体温,可是循着那从林中出来的四匹马的足迹追去,又追入一茂密林中,终失痕迹。苏青灵是被谁绑架呢?!白城靖恨恨地一拳击在树上,摇落了一树雨珠,将自己的头发衣服淋得半湿。眼下之计,只有赶往云霄城向三皇子和五皇子求助才行。一思及此,白城靖的身影瞬间跃起,向着云霄城的方向急速飞去。

“什么?护送的衙役被杀,青灵不见了踪影?”龙浩天的书房内,龙凌云焦急地追问自己的哥哥。龙浩天疲惫地靠在椅上点点头:“恩,刚才才到的加急密报。”

“会是谁呢,为什么要截走青灵?”龙凌云自语道,又抬头急问道:“现场就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么?”

“没有,他们手法干净利落,中途就消灭了可跟踪的痕迹。”

龙凌云顿时又陷入深深的苦恼和焦虑中。

不知这是第几天,苏青灵又被解开了昏睡穴,这次却不是叫她吃饭,而是已经被带到了目的地。看了看房间的摆设,苏青灵努力地撑着椅子活动手脚,这几天被点了穴扔在马车上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浑身的血脉似都僵化了,似乎走路都不知道如何迈脚了。

身后突地传来一声轻笑:“这些下人们不懂事,说了是请苏公子来,怎么能如此对待苏公子呢?”

苏青灵一回头,看到一名神情倨傲的青年男子,他脸上的表情显然并不与口中所说的话语一致。苏青灵神色疲惫地一屁股跌坐到椅子上,眼皮也懒得抬一下:“说吧,你想做什么?”这房间内的摆设不是普通人家能够用得起的,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样的大富大贵之人吗?

男子轻轻拍了拍掌也走去一张椅子坐了:“好,我就是喜欢苏公子这样的爽快人。我只是看苏公子惊才绝艳,想苏公子为我想点办法解决件事情而已。”

“什么事情?”

“江山。”

苏青灵有种头晕的感觉,她知道自己面前的人是谁了:“二殿下手下谋士如过江之鲫,怎么会想起我这个不值一提的草民来了?”

龙昌海面上依旧带着如春风般的笑容:“苏公子家父过世,三弟不眠不休日夜赶路前去祭奠。我看他如此器重你,所以心中好奇,想看看苏公子是凭着什么本事得到三弟的倚重啊?”

看来龙昌海的情报工作做得很好,想来也知道自己深居三皇子府为他出谋划策之事,苏青灵心中苦笑,面上平静地说道:“那是他人虚言而已,草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

“哦,若是当不得真的虚言,苏公子岂不是为世俗所累?平白来的,自也会凭空消失。”龙昌海淡淡笑着,伸手拿起身边的茶碗,轻轻揭盖抹了抹碗中的水面,茶盖与茶碗摩擦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嗤”的声音,如锯子锯过苏青灵的心头,让苏青灵的脖子寒了一寒。

龙昌海见苏青灵目光闪烁,并不出声,笑道:“可能苏公子远途劳累,不妨今夜好好休息下,再想想本王的话。”说罢轻轻放下茶碗,扬长出门而去,房门随之从外面紧紧锁上了。随着清脆的落锁声,那被轻放在几上的茶碗突然铮地一声,裂开成几片来,犹带着热气的香茶顿时四处横溢。苏青灵觉得脸皮一阵发紧,突然觉得房间里的森冷,不禁打了个寒噤。

苏青灵很珍惜自己的生命,而且确实畏惧龙昌海的那一手武功,那倾注内力的大手要是抚上自己的脖子,估计轻易如折断枯枝一般,只需轻轻“啪”的一声,自己的颈骨就会脆生生地上下分离。可是,龙昌海的形势她也看得很清楚,如今的他要扳本,很难,他已经被龙浩天逼到死路了,如果自己这时为求命而为他谋划,日后龙浩天那里绝不会有好果子吃。何去何从?是顾当前还是顾以后?苏青灵陷入苦苦的思索中。

若是顾前,今后的大半辈子就没有着落了,若是顾后,当前这一关就过不了,看龙昌海那架势,自己又焉有命存?苏青灵闭了双眼往后靠在椅子上,用两手的大拇指用力按着太阳穴。

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开锁的声音,一阵饭菜的香气飘了进来。苏青灵睁开眼一看,除了送饭的下人外,房间里还多了两个人,青衫儒服,却如主簿一般地打扮。其中一人手执折扇向苏青灵一揖:“苏公子,有礼了。在下何存仕,这位是祝青云。我俩在二殿下幕下久闻苏公子大名,今日特来探望。”

苏青灵冷冷一笑,复又把身体靠向椅背:“你们想怎么说服我呢?是来告诉我二殿下有多英明神武,我不该明珠暗投还是......”

“还是蝼蚁尚且偷生,何况堂堂的家大业大的苏大才子呢?”何存仕“哗”地一声打开折扇,打断了苏青灵的话,不紧不慢地立在苏青灵跟前缓缓扇着风。

苏青灵苦笑着漫看了何存仕一眼:“二殿下的说客就是如此赤裸裸地要胁人么?”

祝青云笑了一声:“这难道不是现在最好说服苏公子的理由么?”

何存仕依旧摇着他的扇子,慢条斯理地说道:“如今柳向空城绿,玉笛何人更把吹。所谓时移世易,繁华竞走,苏公子也当识时务方才为俊杰啊。”

苏青灵淡淡笑了,使劲嗅了嗅飘过来的饭菜香气:“风liu之士是闻香识佳人,我是俗人一个,如今是闻香觉肚饿,天大地大,吃饭事最大,饭菜要是冷了,就失了原来的味道了。两位若不介意,何不一起吃?”自己却径自走去放了饭菜的几边坐了,捧起饭碗挟了几箸菜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何存仕收了扇子一笑:“呵呵,既如此,我和祝兄就不打扰你用餐了。我们告辞。”说毕拱拱手,和祝青云一道走了出去。门依旧落了锁,苏青灵眼都不抬,只顾着埋头大吃。

何存仕见走得远了,方才微微一笑对祝青云说:“二殿下交给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祝青云异道:“何以见得?”

何存仕笑道:“他吃饭吃得很香啊。听说苏孝青是一个爱财之人,连五皇子都曾被他刮过银子,既贪财,必不舍得放弃手中的财富,自也舍不得有命赚、没命享。一饭尚且图享之,何况命乎?我们现在可以跟二殿下去报告结果了。”

祝青云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急追上何存仕的脚步并行而去。

夜色深深,龙浩天的书房内灯火瞳瞳,龙浩天脸上神色稍稳,就着灯上烧了一张极细的纸条,淡淡笑道:“她在城西二哥的一座别院中。”白城靖沉声道:“具体在什么位置?”龙凌云摇摇头说:“我们现在不能去,那里必定守卫森严,去了只会打草惊蛇,要是被龙昌海拿她做人质要胁我们,就更加得不偿失了。”白城靖急道:“那怎么办,就在这儿干等么?”

龙浩天点点头道:“稍安勿燥。我会安排好的,等时机成熟,我们再行动。如今只能装作不知道,继续派人四处暗寻,不能让老二发现我们已经知道她的下落。”龙浩天的话沉稳有理,龙凌云和白城靖安了不少心,三人又商量了一阵,方才回去睡了。

龙浩天心中搁着事,漫无目的地散步,猛一惊神,自己却是走到了原来苏青灵住的房间。苏青灵当日走得匆忙,房间中还有些书籍未及收拾,被丫环整整齐齐在码在桌子上,被褥也折得齐整。龙浩天轻轻走过去坐在床沿,伸手抚过枕头,叹了一口气,喃喃道:“你说会考虑,只是应付流苏的吧。你怎么就那么犟呢?也不知道这些天你过得怎么样,本来就没几两肉,再瘦就只剩骨头了......”

苏青灵这一觉睡得很舒畅,说实话,在马车上委屈了那么多天,突然可以睡在一张松软的大床上,能让人睡得不舒畅么?

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多美的生活啊,除了,现在自己是被人囚禁。苏青灵懒懒地躺在床上,在心底小小抒发了下感慨,就起床梳洗了。

龙昌海有很大的耐心,并不着人来催促自己。苏青灵施施然喝完了一碗燕窝粥,才漱了漱口叫了声“来人”。锁马上被打开了,“带我去见二殿下。”,开锁的人站在门外,似乎一直就是等着这句话,因为苏青灵刚说出来,那人就做出了领路的架势。

苏青灵被带进了龙昌海的议事厅,看来龙昌海的闭门思过,多数就是在议事厅内处理着各处的情报,和手下的幕僚们商量下一步的行动。这段时间龙浩天和柳锡冥扰乱了他很多部署,让他感觉到手脚渐被束缚。就在这时,他从布置在龙浩天那里的眼线得来一条信息:苏家酒铺的当家苏孝青,是龙浩天隐秘的谋士,而且很得龙浩天的器重,不少对付自己的计策,就是苏孝青提出的。所以,他秘密地雇了江湖上的人,把苏孝青绑架了来,什么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就是要让想出了不少点子对付自己的苏孝青,为他想出更毒的计策去对付龙浩天,当然,苏孝青也可以为他原来的主人赴死。不过,苏孝青毕竟是一个商人。商人,龙昌海轻蔑的弯了弯嘴角,商人重利贪生,这是他鄙视苏孝青的一点,但也是如今让他高兴的一点,不就是因为如此,所以苏孝青倒向了他吗?

苏青灵的到来,引起了议事厅内几名心腹幕僚的注意。他们既有惊异,也有不服,这个瘦小的少年能比他们想出更好的计谋么?

苏青灵对了龙昌海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得到龙昌海的点头回礼后,找了个最末的座位坐了下来。龙昌海脸上浮着客气的笑容:“休息了一宿,苏公子的精神果然大好了。不知苏公子对昨日之事可是想好了?”

苏青灵很不喜欢龙昌海那客套的笑容,尤其是当这客套的笑容下是随时都可能要杀了自己的机心时,不过要比演戏,她可是不比专业演员差,虽然她不喜欢。现在苏青灵就带着又有些惧怕又有些神秘的表情开了口:“二殿下如今的处境,草民颇有些了解。草民以为,二殿下现在要想扳倒三皇子,实在是很难。”

龙昌海冷冷地笑了笑:“不知苏公子有何可以教我?”自己的处境,自己当然清楚,如今听得苏孝青直接地说出来,心里也是相当不好受的,这种感觉,可以用恼羞成怒来形容,如果不是想听听苏孝青的计谋,他可能现在就一掌拍飞这个瘦小的少年。

苏青灵的眼光紧紧地盯着龙昌海的脸,吐字清晰而迟缓:“难道二殿下就没有想过,不用耗费精力对付三皇子,也可以一步登天么?”

不对付老三,自己又如何得出头?龙昌海脸上现出了疑惑的表情。议事厅内的幕僚们不自觉地都盯住了这个语出惊人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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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专教育是我国建国后学习前苏联的产物。张琰考上中专跳出农门成了未来的国家干部,在洛明工业学校他与美丽温婉的兵工厂子弟胡宛如相遇。有着恋父情结的胡宛如命运不幸。来校前父亲在研发炸药的实验中致残,他不愿意没有尊严地活着,毅然自杀。张琰和胡宛如一波三折、荡气回肠的爱情和他们跌宕起伏的人生奋斗,让中国式教育基因彰显人性之美。小说描写了一代改革开放同龄人,不负韶华的群体肖像。张琰父亲“老三届”坎坷崎岖的人生,辐射出建国70年来社会的发展变迁和对人性的思考。读这本书,你能触摸到诗情画意的校园生活;能看到他们献身国防的理想;能感受到百折不挠的人生;你会因纯洁真挚的情感和青春懵懂的心跳而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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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来自五湖四海的年轻人,出于不同的目的齐聚于军校这个特殊的集体,他们将经历什么故事?他们会发生什么改变?请跟随他们一起领略别样的青春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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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月纪元

    辉煌前文明一夜颠覆,诡异的紫月升起时,新的紫月时代开启。 该死,这是什么生态圈?进化如此紊乱,兔子都能咬人,植物也不好惹,要怎么混?进化为紫月战士?这和紫月能扯上什么关系? 这是什么地图?安全区?悬空之域?黑暗之港?风暴航行?正京城? “恐怖摇篮曲”名单?地下种族复活,地下城兴盛?遍布世界的混乱黑市?血腥之路? 最重要的是,做梦也会陷入厮杀,进入梦之域?好吧,这该死的时代。书友群1群:627900916(已满),书友群2群:1028558002,vip群:725382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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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衣冠嫡妻

    陶姚从外室成为正室嫡妻,走了三辈子。第一世,身为孤儿的她被抢了未婚夫,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迫成为傅邺的外室;第二世,她穿越到了异时空,成为了一名妇产科大夫,结果过劳死;第三世,她又穿回去了自己原来的时空,回到那曾经千疮百孔的生活,面对贼老天的玩弄,她从来不会轻易认输,好在这一世最大的不幸尚未开始,她誓要活出属于自己的幸福。谁挡住她追求幸福的道路,她就将谁踢开!————————————面对前世冤家:她冷冷地对傅邺说,“头可断血可流,你别指望我会再当你那低贱的外室。”傅邺却一把揽上她的小柳腰,将她拉向自己,看着她愤怒的小眼神,他却是咧嘴一笑,“我也正有此意,定当八抬大轿娶你过门当我的嫡妻元配。”面对前世仇敌:她不屑地看着傅兰心那张趾高气扬的小脸,“滚开,好狗不挡道,看好你家的狗,别让它出来胡乱攀咬人,不然别怪我不留情面乱棍打狗。”被她指称为狗的前未婚夫方健那张似无奈又似深情的脸顿时涨成猪肝红,不知道这前未婚妻什么时候学会了牙尖嘴利?这让他深情的戏码还怎么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