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此时穿了一身明黄色绣有盘龙的服饰,头顶带着玉冠,很显然他在彰显自己的身份,毕竟皇子在外的权利还抵不上地头蛇的势力!
九皇子亦是笑着谦和地朝行礼的众人佛了佛手,说道:“起身吧!本殿下此番来只是为了来体察一下各位的工作,各位照常便可!”
斐晔也是弯着眼笑着,连忙上前迎过韩时修将他带到自己刚才坐的位置坐下,自己则坐在了韩时修的旁边。
楚一旬见二位落座了才讪笑着落了座。等到几位大人物都落了座,衙役才将淅衍和李伦重新押回了堂中。
还不等楚一旬说话,就听见韩时修说道:“本殿下刚听见有人说要让北隶销声匿迹,不知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是哪个罪人说得?”
韩时修及其平淡的一句话却让楚一旬脊背发凉,他连忙抬眼看向斐晔,却见斐晔只是勾着嘴角浅笑着,压根没有帮他说话的意思,他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
他连忙讪笑着对韩时修说道:“殿下可能是听岔了,这四清门乃陛下亲自设立,北隶乃四清门门首,动北隶就等于谋反,这等话何人敢说啊?”
韩时修这才掩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楚一旬道:“楚大人知道就好,毕竟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小心引火烧身!”
楚一旬谄媚地笑着对韩时修点头哈腰,然后回过身来轻咳几声清了清嗓子,还不等他说话,冷清明就上前一步朝九皇子行礼到:“殿下,下属有话想问这位证人,还请殿下恩准!”
韩时修看了一眼斐晔,见斐晔没有反对,随即对冷清明点头道:“准!”
冷清明得到恩准,便转身将刚才问李伦的话再问了一遍:“你确定你是正常巡视没有因事耽误行程?”
李伦连忙点头。
冷清明随即问淅衍道:“那请问公子是何时离开?”
淅衍对冷清明轻微点了点头道:“在下在李府呆了半个时辰后也不见李公子回来便告辞离开了。在下离开李府后径直去了南门口,大人刚才提及的南大街妇人争吵一事,在下有遇见。”
冷清明继续问道:“那公子可还记得那两位妇人争吵的内容?”
淅衍低眸沉思了片刻,随即说道:“她们二位是在争夺门前一尺地!其中一人说自己曾多次帮助另一位妇人,可另一位妇人却不知感恩地竟跑来争夺她门前的一尺地!”
冷清明点了点头,随即朝九皇子行礼道:“殿下,下官有证人,还请准其上台!”
韩时修再次点头。
随即,两位妇人就被两名北隶带上了堂,两个妇人估计没见过如此辉煌的大殿,四周观望了一会才跪了下来。
冷清明随即问道:“你们可还记得十一月六日的事吗?”
两个妇人瞪着大大的眼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道:“当然记得,那日咱们县令一家都被人灭口了,可瘆人了。虽然咱们都不待见这县令,但是那些娃娃妇人们也都被杀了,简直造孽哦!”
冷清明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说说你们那日子时前后你们都在做什么?”
两个妇人对视一眼后立马把脸撇到一边不再看对方,其中一人指着另一个愤怒地说道:“那日子时左右,这个贱人竟然带人铲咱家门前一尺的地建围栏,咱看见后立马就上前理论!”
冷清明打断道:“究竟是理论还是争吵?”
那说话的妇人白了另一个妇人一眼,说道:“是争吵,这个贱人竟敢动咱家的地,咱肯定不乐意了,没打她就算好了!”
另一个妇人不同意道:“谁说那地是你家的,有写名字吗?不要脸!”
两个妇人眼看就要争吵起来,冷清明立即呵斥一声道:“那你们争执了多久!”
两个妇人怒瞪对方一眼后说到:“大概从子时争吵到丑时!”
冷清明再问:“为何记得如此清楚?”
那妇人说:“因为这贱人怕被人发现所以夜班子时偷偷来铲地,咱也是经常这个时候被夜尿憋醒,所以咱看肯定当时是子时!后来吵到丑时,因为打更的过来的时候喊的是丑时,旁边劝架的也说都丑时了,该回家休息了!”
听到她提及打更之人,李伦整个人又开始颤抖起来,双眼惊恐地盯着楚一旬,而楚一旬则是冷着脸盯着冷清明。
冷清明死死地盯着二人,道:“你们刚才所说是否属实?”
那回话的妇人立即点头道:“自然,这贱人爱说谎,咱可不说谎!再说您不信可以去问咱邻居啊,当时他们还劝架呢!”
冷清明这才点头道:“好,你们先下去吧!”
两个妇人离开后,冷清明便对韩时修行礼说道:“殿下,这李伦说他子时从李府离开之后去了城东,然后绕过城南去了城西,其中并没有因事耽误行程。先前下官曾派人前往查看过,以更夫的脚程,大约子时三刻便能城南大街,自然也能看见争吵的二人。”
“而李伦却说他从未遇见争吵的二人,那么他并没有在子时至丑时这段时间到过南大街,由此证明他在说谎!”
韩时修点了点头,冷声问李伦道:“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李伦见楚一旬不说话,深知他靠不住,于是连忙摇头到道:“那小的可能记错了,并没有按照一定的顺序巡视!”
冷清明得到李伦这句话后,便立马对他说道:“你连自己的行踪都记不住,又如何能让本官相信你说的证词?”
韩时修随即接话道:“取消他的证词,带下去扣押,继续上呈证据!”
冷清明便弯腰行礼道:“是!”
随即李伦和两个妇人就被带了下去,随即上来的是六枝县仵作李贤木和那枚刻着大大的黎字的笙字令牌。
李贤木一上来,楚一旬就立马问道:“你速速将那日你在李府见到的如实说来!”
李贤木看了一眼堂上正襟危坐的几人,立马行礼跪下,随后井井有条地将现场情况道来:“那日,小的和主簿李金波一同前往李府等候李县令,却一直等到寅时都不见有人出来,于是我们便推门进了屋!”
“可等我们进屋才发现屋内躺了一地的尸体,各个都被一剑封喉,血溅满屋,那惨烈真的是下官从事仵作一来从未见过的,甚至连婴儿和看家狗都难逃厄运!”
“等小的找到李县令时,他正悬于正门下,手里死死地攥着这枚令牌,等下官将他救下时,他用仅剩的一口气说出了两个字,也就是这块令牌上刻的二字-黎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