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份,每年一度的校园文化节要开始,每个班都要出一个节目去进行文艺会演。老鹰毫无文艺细胞,他把这件事情交给了语文老师蒋老师,而且他不希望我们因为排练节目而影响成绩,他只关心我们的成绩。
蒋老师帮我们找了学校的音乐老师,蒋老师认为这是班级的文艺会演,所以每个人都最好能上台,于是,我们班的文艺表演节目是——大合唱。
这将是我进入初中后第一次登台表演。
为了排练,自习课取消了,这倒很不错。于是,一到下午的自习课,我们就全部在教室里练习,在离正式表演的一周时间内,音乐老师把我们的排练场地移到了大礼堂。
这天排练,塔塔一直在打嗝。
这让音乐老师很生气。
“这位同学,你还要一直捣乱吗?”
“我……嗝……没有捣乱。”塔塔委屈地说,他又打了一个嗝。
我们都笑起来。
“你站出来。”音乐老师说道,她瞪着眼睛,她一定认为塔塔是在故意捣乱。
塔塔一脸无辜的样子,他慢吞吞地从队伍里挪了出来。我知道塔塔真不是故意的,要是我喝多了雪碧和可乐,就会这样不停地打嗝,今天中午,他在学校的便利·里买了两瓶雪碧,他应该全都喝了,这饮料汽水里的碳酸物质已经溶在他的肚子里,由于体内温度比较高,就会将其分解,之后气体就会从口中出来——也就会打嗝。音乐老师如果懂得这个化学道理,就不会认为塔塔是在故意捣乱了。
“你先别唱了,尽捣乱,等会排练完我会告诉你们班主任的,喏,你站到这边。”音乐老师把手往幕布后一指,示意塔塔站在一边去。
塔塔擦擦鼻子,只好又挪到了幕布后,他还在不停地打嗝。
女生们都发出嗤嗤的笑声。
音乐老师又转过头,严肃地看着我们。我赶紧立定站好,装作很认真的样子。老颇一直偏着头,我还是将两只手都插在裤袋里,整个身子斜着。
“你还有口香糖吗?”老颇问我,现在我们中间没了塔塔,空了一个位置。
“有啊。”我说道,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给他。
“后面两位同学。”音乐老师忽然吼起来,“你们还能不能好好排练了?!”她涨红了脸,一节课的排练已经让她失去了耐心。
“能!”老颇站好立定,响亮地回答道。
女生们又笑起来。
“你出来,叫什么名字。”音乐老师问。
“老颇。”
“我问你真实的名字。”音乐老师上前两步,“我叫什么名字?”音乐老师又转过头看着我问。
“老颇……”我回答道。
这下,班上的同学们都笑起来,音乐老师气坏了,她吼叫道:“你们这样子根本不能好好上台去演出,一节课,到现在还唱不好一个开头!我是来教你们唱歌的,不是来给你们整顿纪律的!”
接着,我和老颇也都被叫了出来,三个人全都被要求站在了红色的幕布后。
“正合我意。”老颇说道,我们三个站成一排。
这个时候,隔壁班的女生们来排练了,她们每个人手上拿了一个红绸扇子,陆琪走在最前面。陆琪——全年级最漂亮的女生,她是学舞蹈的,走路都扬起下巴,然后我看到了库拉,她也手上拿个扇子跟在这群叽叽喳喳的女生后面。
我立即站直了身子,人有些不自在起来。
库拉看见了我,她朝我点头笑了笑,我也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音乐老师转过头,她对着我们,说:“你们三个分别来唱,我来听听你们学会了没有?”
我不想唱,因为库拉在那边,她待会会听见我唱歌,在喜欢的女生面前唱歌该是一件多么难为情的事情。
舞台上,库拉班上在另一边排练,她们跳的是一只舞蹈。
塔塔唱得五音不全,他还在打嗝,引的班上的同学们发笑,我们这边发笑的时候,库拉班上的女生就朝我们看过来,真该死,我想,我真希望塔塔不要再这样打嗝了,我不想让库拉听见我唱歌。音乐老师让塔塔停了下来,她说如果塔塔不是因为打嗝的话,唱得还不错,说他唱得都在调子上。
老颇唱得五音不全,不过他很理直气壮。
轮到我了,我的脸通红,我张开嘴,唱起来:“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我别扭地唱着,把声音放到很小。
“你的声音大一点。”音乐老师说。
我稍微把声音提高了一点,还是压低着声音,我不想让库拉听见我唱歌,我的声音不好听,这个时候的我嗓子就像鸭子,我们都处在变声器,尤其是我的声音,像被人用手捏住了嗓子似的,唱到高音部分,简直像鹅叫的声音。
“天之涯,海之角……”我唱破音了,在高音的“海之角”部分,班上的同学又都笑起来,我的脸涨得通红。
然后,我看到库拉也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4月27日,星期五,我在日记本里写上:
上台演出真是一件很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