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他又主动揽下了值夜的差事,腰间挂着长长一串的钥匙,哼着小曲,志得意满的走进了地牢。
角落的囚室里关着个美貌的少女,眉眼如画,气质高贵,身材修长,估计是家族卷进了谋逆案,因而受到牵连的高门大户的千金。前几天他就暗暗对其动了念,奈何她成日咳血,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那股腥臭刺鼻的味儿,显然是有痨病缠身。他只能捏着鼻子远着她,以免被过了病气。
这两天她忽然就好转了。
面色渐渐红润,咳嗽也少了,一眼瞧上去同常人无异。
他没心思琢磨其中的门道,只知晓自己终是能放心大胆的享用她美妙的胴体了。
“小娘子,爷今晚会好好疼你的,给你进补进补。”
他面露狰狞的笑容,向弱不禁风的少女扑去。
“唔……嗯……好渴。”
“水……我要……要,水……喝……啊。”
一道断断续续的女声钻进了他的耳朵。
不是那种娇滴滴甜腻腻的调子,而是沙软的,微哑的,带着无助和哀求的意味,听着便让人心痒难耐,勾得他着了魔似的提起裤子,循声找去,发现隔壁多了个女囚,不知是何时关押进来的。
许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女囚立刻抬起头,用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定定的望着他。
昏暗的囚室登时为之一亮。
美人如玉,暗室生光。
他立刻看傻了,嘴巴大张,半天都合不拢。
这脸蛋,这眼睛,这嘴儿,这身段儿,这小模样……
老天爷究竟是如何造出这般绝色的美人儿来的?
平康北里的名妓们全数加上,姿色恐怕也不及她一根手指头!
而这样的美人儿,马上就会成为他胯下的玩物。
“能给我一碗水喝么?”
美人儿伸出丁香小舌,缓慢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乞求道。
“能!你要什么,大爷都给你寻去!”
他半边身子都酥了,在外面翻箱倒柜,找出一个缺角的粗瓷碗,盛了七八分满的清水,一路小跑到她跟前,色眯眯道:“美人儿,来,让大爷喂你!”
“我自己来。”
她拒绝了,很是羞涩的摆手,却不慎将瓷碗碰翻,清水洒了出去,浸湿了她的衣衫,薄薄的,如油纸般贴在了她曼妙的娇躯上,曲线毕露。
见着了如此诱人的美景,他哪还注意得到地上摔成碎片的破碗,当即哈哈大笑着,猴急的想把她按倒,一逞兽欲。
“找死!”
早在瓷碗碎裂之际,身娇体软的美人儿便迅捷的抓起一块最为顺手的碎瓷片,顺势抵上了他的喉咙。
她的手在微微的发着抖。
只是一息的工夫,她便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在他的喉管上使劲一割,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冷笑道:“我最不喜欢喝水了。那东西甚是寡淡,远不如人血来得有滋有味。”
“但你的血是臭的,我不喝。”
说着在他的伤处用力下压,立刻就有大股的鲜血夹杂着血沫从喉管喷出。
他顿时抖如筛糠,差点跪下来喊姑奶奶饶命了。一来他不通武艺,身子骨又不怎么硬朗,二来能威风八面的凌虐牢里的犯人,完全是仗着对方胆小怕事,一巴掌甩过去就老实了。等真正遇上了硬茬,他便不晓得该如何招架了。
“割个喉,你就吓成这样?那我如果把你给废了,你岂不是会直接吓死?”
而先前那名美貌的少女赫然立于他背后,手握雪亮的短刀,阴森的笑着。
地牢里骤然响起一迭声凄厉无比的嚎叫。
因他自作聪明的支走了一起值夜的同僚,此刻便落了个孤立无援的下场,任人宰割。
“诸位想出去,就自己把手伸长点儿。若够不到,可不能怪我。”
少女一脚踹开了疼得满地打滚的他,夺过钥匙,信手往牢外的空地上一扔,然后无视了其他犯人渴望自由的目光,抱起那个小娘子,径自离开。
从那天起,他便不能人道了。
即使花重金寻医问药,也无法将那个剁得稀碎的命根子续回去。
早知如此,还不如一刀劈了他!
……
“听你的意思,你以前经常在牢里欺辱女囚了?岂有此理!你、你,禽兽不如!”
裴文起的声音陡然拔高。
托他的福,梁父侥幸从可怖的回忆中挣脱,神魂归位,不解的盯着他,纳闷他是在激动个什么劲儿,就跟被自己开了苞的黄花大闺女似的。
大闺女……小娘子……
梁父的眼前掠过了那张艳光绝伦的美人脸。
那眉眼,那轮廓,好像和姓裴的杂种长得有些相似……
“哈,是你!你就是那个小娼妇的……”
他一下就明白过来,拍着大腿,叫道。
可惜话没有说完,嗓子眼里就发不出半点声音了。
从今天起,他再也无法开口了。
一直候在裴文起身侧的那个平平无奇的小厮似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就卡在这一刻发难,从腰间抽出一把平平无奇的佩刀,用平平无奇的刀法向前一捅,恰好捅上了他的喉咙,将他余下的话语切断。刀锋继续往里,割破了他的气管,深深锲进他的颈骨,顺畅无阻的从后颈穿出,然后抖了抖上面的血水,若无其事的收了刀。
外院霎时鸦雀无声。
裴府众人都觉得脖子发凉,似是被这凌厉狠辣的一刀给劈到了,统统忘了争执,忘了厮打,呆若木鸡的瞧着这个丢在人群里便找不出的平平无奇的小厮,暗想自己平日里应该是没有得罪过他的,应该……绝对……大概……没有得罪吧?
一声‘喀嗒’的轻响打破了寂静。
梁父的脑袋在颈项上晃了两下,扯着零落的碎肉和青筋不堪重负的坠下,又被平平无奇的小厮一脚踹开,骨碌碌的滚动着,恰巧停在了程氏的脚下。她正专注的听着墙角,刚听出了一点儿名堂,血案就在眼皮子底下突如其来的发生了,那颗头颅猝不及防的滚来,她躲避不及,尖叫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昏死过去。
“杀人了!”
“我要你们偿命!”
今日,裴府的外院乱得就像昨日梁宅的内院。若非有婢仆掩护,裴文起铁定会被愤怒的梁母撕成碎片。
“阿郎您先进去躲躲。人命关天,咱们有理也变没理了。”
“把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子送去见官,再赔点银子,就当是给那妇人一个交代。”
内外院的管事们凑在一起,迅速商量出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