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好像犯了很多个错误。”光哥的语气里面有些后悔。
我回过头，盯着他，点了点头：“你不该把长生珠和不老泉混在一起，长生珠是只属于我们的秘密。”
“是。”
“你也不应该让你变出来的那三个巫士直呼玛锐儿的姓名，这让我听起来像是熟人的口吻。”
“也是。”
“你更不应该告诉我他们死了，因为他们不会死。”
“嗯？”光哥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疑惑，“这个是为什么，你怎么这么肯定？”
“都说了心有灵犀。”我冷冷道。
“啧。”光哥砸吧砸吧了嘴，最后无奈地耸了耸肩，“坦白说，我不信。但是如果你坚持的话，那就随便你吧。我也可以告诉你，他们两个确实没死。”
“但是老泰死了。”我冷不丁地说道。
光哥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是。不过你的话题跳转的有点快，我都有点搞不清楚你究竟想说谁？”
“光哥也死了。”我喃喃道。
光哥再次一愣，脸上出现一丝异样，但是很快就被掩盖了过去，只是被一抹毫不在意覆盖。
只见他摊了摊手：“是。现在在你面前的，是银都本土的大祭司。”
“那你留我那两个朋友到底想干什么？”我再次问道。
光哥：“……如果你不是胡天的话，别人是没资格和大祭司说这么多话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来你从僵尸沼泽出来以后，不仅没死，还抢了一个大祭司的位置，是吧？”
“胡天，算我求你了，你离开吧。”光哥也是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
“把我那两个朋友还回来，我就走。”我轻声道。
“不可能，我需要他们。”光哥拒绝道。
“需要他们的什么？需要他们的命吗？还是灵魂？”我眼中寒光一闪，问道。
光哥点了点头，目光坚定而陌生：“都需要。”
我：“……”
“多谢你为我带来两个道力淳厚的两个人，这帮了我大忙。但是很可惜，没有帮上老泰。”光哥喃喃道。
我：“……”
“我本来没有打算这一次动手的，这一次本来是为了报答老泰。但是他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也没有办法。所以我只好来完成他没完成的事了。而你胡天，你不该拆穿我，你应该就这样离开，以为我和你那两个朋友都死在这里了，这才是最好的选择。可惜你太聪明了……”光哥惋惜地说道。
“我觉得是你演技太差了。”我毫不客气地说道。
“也许吧。”光哥没有否认，点了点头，开口道：“但是你也看见了，即便你知道了真相，事情非但没有变的更好，反而变的更难堪了，不是吗？”
“是。”我也没有否认，“但我还是想知道最完整的真相。从最开始，你去了僵尸沼泽，然后被老泰救回来，然后你们来到了银都，然后到现在，究竟都发生了什么。”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不想说。”光哥淡淡道。
“你会说的。”我也淡淡道。
光哥：“……”
随后，光哥深吸了一口气：“你要是知道了，我不见得还会愿意让你离开。”
“无所谓。”
“好吧。那你看吧！”光哥突然说道。
我一愣：“看？看什么？”
正想着呢，突然看见光哥一下子脱掉了上衣，映入我的眼帘的，赫然是一个可怕的躯体。
只见光哥的身体，一半是正常人的样子，一半是已经黑掉的腐朽的肉体。
“……”
我：“你这是咋了？”
“呵。”光哥一声苦笑：“僵尸沼泽，真不是好玩的地方。我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是肉体一半都已经中了僵尸的剧毒，只能维持这个样子，无时无刻都在经历刺痛和灼烧感，非常痛苦。”
我：“……我说了当初让你别去的。”
“哼。黑老五跑了，我拿到了长生珠。但是却出不来，差点死在沼泽里，还好老泰把我救了出来。幸好有长生珠在身边，所以即便我变成了这个鬼样子，还能活下来。”光哥继续道。
“再然后呢？”
“长生珠虽然能维持我的肉体，但是救不了我的灵魂。僵尸剧毒已经把我的灵魂也给侵蚀了一半了。”说着，光哥突然从背后掏出长生珠，只见长生珠里面飘出一阵绿色的东西，变成了半个光哥的样子。
“我用长生珠解毒，但是长生珠已经吞走了我一半的灵魂。这样下去，我迟早会死。为了重塑肉身和灵魂，我需要不老泉和长生珠同时存在。”光哥开口道。
“这和老泰有什么关系？”
“老泰不是爱上玛锐儿了吗？十年前的，玛锐儿为了推开老泰，被一辆货车撞死了。老泰后悔莫及，因为如果货车撞到他，他也不会死。但是撞得偏偏是玛锐儿。那个时候玛锐儿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我就把长生珠给了玛锐儿，愣是把她那最后一口气续了十年之久。”
“但是你也看到了，一旦最后一口气气数已尽，那么衰老就会加速，她就变成了一堆白骨。而且中间为了保持长生珠的灵力，老泰和长生珠签订了契约，如果最后他不能找到两个灵魂和不老泉祭祀长生珠，他的寿命就会被长生珠吸走，就像刚刚那样。”光哥淡淡地解释道。
“那你呢？你把长生珠给了老泰，你这十年是怎么过的？”我问道。
“在我把长生珠给老泰前，我就被当地的宗教抓走一次了。他们的大祭司说我是祭祀，要拿我祭天。”光哥淡淡道。
我咽了咽口水：“然后呢？”
“然后被我反杀了。”
“……”
“后来我觉得当地的巫师还有点用处，就当了他们的大祭司。没有长生珠的这十年，都是靠他们的各种巫术缓解我的痛苦的。但是我心里有原则。玛锐儿完全好起来或者完全咽气前，我绝对不会跟老泰要回长生珠的，这是我报答他的。本来没今天这个计划的，你跟老泰说你要来以后，我才替他出的这个计划。”光哥看了看我，开口道。
“用我们的灵魂，救回玛锐儿的计划，是你出的？”我神情一阵复杂，不甘地问道。
“是啊。玛锐儿的最后一口气马上就用完了，她一死，老泰就无法完成和长生珠的契约，老泰也会被长生珠吸光寿命，也会死。但是我不希望他死。”
“而希望我死。”
光哥愣了愣，点了点头：“嗯。我别无选择。你们两个之间，我选老泰。他是个可怜人。最重要的是，不老泉，也是个坏东西。”
我：“？”
“老泰不能用别人的灵魂和命来完成这个祭祀，他必须要用自己珍视之人。这是不老泉的诅咒。是卡布娜对夺走她丈夫的女鬼和巫师的诅咒。所以……你明白了吧，在你说要来之前，老泰根本就没这个计划，他本来就是在和玛锐儿慢慢等死的。但是你来了，我想帮他，过得更好一点。只是这个傻子，最后还是放弃了……”光哥说完以后，也已经把衣服重新穿好了。
“胡天，很抱歉，在老泰和你之间，我选择了老泰。”光哥淡淡道。
“不意外。毕竟他是你的救命恩人。”
“但是老泰在你和他自己之间，却选择了你。”光哥看着我说道。
我：“……”
“我以为这么多年不见了，他和你之间的感情会变得淡一些，不至于让他为你做这样的傻事儿呢，但是没想到，他珍视你的程度，远远高过我的预料。”光哥叹了一口气，“所以说，帮助老泰的计划，失败了。”
我愣了愣，随后开口问道：“但是，这跟我那两个朋友有什么关系？”
光哥看了看我，开口解释道：“因为老泰走了，我的计划也可以提前了。毕竟眼前这个机会，千载难逢。”
“什么机会？”我狐疑地问道，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的光哥突然露出笑容，我的心里一阵不祥的预感升起。
光哥看了我一眼，邪魅地说道：“因为我发现，你那两个朋友，好像也是你的珍视之人。”
我：“？”
“要同时完成对长生珠的契约和不老泉的祭祀，我才能够完成身体和灵魂的彻底重生！而不老泉和长生珠，都需要一个人，亲手杀死他的珍视之人……”光哥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的瞳孔猛地一缩：“你？你从一开始就不是真的打算让我离开？”
“对不起胡天，我和老泰不一样。在你和我之间，我选择我自己。”光哥开口道。
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那个，光哥，其实我早知道，你已经死了。”
“是啊，都说了我不是那个光哥了，我是大祭司。”
“不，我不是说这个，我说的是，光哥，你把心脏丢到僵尸沼泽了，对吧？”我冷冷地问道。
光哥的身躯猛地一愣，脸上的诧异之情变得尤为明显，只见他颤抖着说道：“你，你怎么知道……”
“果然。”我喃喃道，看着惊讶的光哥，解释道，“因为不是只有老泰去找你了。我也去了。我怎么可能不去呢……没有你的消息，我也是不会放心的……但是即便我去了，我也只是在一个僵尸的肚子里找到一颗碎掉的心脏。很明显，是被僵尸抓碎的。这说明，光哥即便是逃出去了，也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光哥的脸色：“……”
我继续道：“既然没有心，那么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呢？很简单，他用自己的刀工移植了一颗僵尸的心，死撑着……还真让他给撑到了，老泰去救了他，救了一个有着僵尸心的光哥。我相信你对老泰是真的感恩，但是我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你还是当初的那个光哥了。”我淡淡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