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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遭遇

零落纷扬的雪花又铺满了青麓山的天际,好不容易喘口气的草儿又被触不及防地压弯了柔弱的腰身。

往常徜徉的溪水已经凝结,冰霜逆流而上,尽头是一道不过百来尺的瀑布,此时从下往上被冻成一张巨大白绫,宁七和李老头经过半日跋涉,终于来到此处。

“这道瀑布后面有一个小山洞,里面就生长着血兰果,现在应该是成熟了。”李老头站在瀑布前说道。

“进去吧。”

李老头率先从瀑布后的裂缝钻入,宁七紧随其后,果然发现了一处山洞。

山洞不高,两人弯着身子才勉强进入,打开火折子,前进半晌后,就看见从山洞石壁中钻出的一株植物。

火折子伸近,才看清这是一株藤蔓,地底下露出几根白色骨茬,藤蔓根部深深扎在其中,其茎部细长,攀附在石壁上,枝蔓上结出五颗白色果子,只有拇指大小,无疑就是血兰果。

走近打量,可以看到血兰果外层是一层白色甚至接近透明的果皮,在火光的照映下一道淡淡的红色光芒从其内反射出,白里透红,煞是好看。

李老头将五颗果子一一摘下,递给宁七道:“血兰果只有在阴冷潮湿地生长,并且吸食野兽血肉精华后才能结果,果子无论是内服外敷都对伤势有极好的治疗效果,即便是宗师高手都是眼热的很,小子,你可要收好了。”

宁七接过果子,有点讶然其功效,而后摸摸胸口,心想要是前几日有这血兰果服用,身上的伤痛也不用挨这么久了。不过他泡了几天的温泉,再经过几日的自我愈合,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待痂痕自动脱落,也看不出受伤的模样。

收好血兰果,两人退出山洞,站在溪流旁,宁七弹落肩上的些许积雪,抬头望着略微阴沉的天空,雪花扑棱棱往下掉,充斥了整个视野,让人心头无端端感到阴郁。

“老头子,我们进山都足有大半个月了,应该要出山......”宁七话没说完,耳边却传来李老头的一声暴喝。

“小子,躲开!”

一股冰冷的危机骤然袭来,宁七心下一惊,没有任何迟疑,脚下一踏,一个滚地翻身扑到一旁,随后“咻”的一声,一只利箭狠狠钉在他原先站立之地,其尾羽兀自颤动不已。

宁七站起身,双眼锐利扫过林中,心中惊疑,“难道是劫道的?”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而后从林中传来几声粗犷的嗓音,方向赫然是朝着溪流边而来,随着距离靠近,依稀能听见那伙人调侃的语气。

“哈哈,我说蚂蚁,你在出手前不是吹嘘是寨中第一神箭手嘛,怎么连个小鬼都射不中呢。”一个高旷声音嘲讽道。

“不要提我绰号,叫我马义,谁说我箭术不行,明显是那个小鬼运气好躲过的,要是再来一箭,定能把他穿个稀巴烂!”随后一个明显恼羞成怒的声音传来。

“蚂蚁,不行就是不行,你这次进山的收获我们要收一半了。”

“没错!”

“蚂蚁,你可不要赖账,哈哈!”

“谁说我要赖账了!”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一声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有本事我们再来赌一次,我这收获的最后一半全压了,你们敢不敢接,不然都是孬种。”

“哟,蚂蚁,说你你还喘上了,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性子,赌就赌!”

“那我也掺一手。”

......

林中草木被拨开,走出一行十人的队伍,正面色轻松,毫无顾忌的交谈,走在最前的是一个马脸男子,此时满脸羞红,看向宁七时眼神愤愤,想来就是那射箭的马义了。

一行人走出林中,隐隐间却分散开来,将进入树林的路口堵住,宁七和李老头对视一眼,各自提起了心神。

两人身后是山崖瀑布,根本无法短时间攀爬而上,身前已被封住,这伙人虽言行随便,但配合之间默契十足,看来对于杀人劫道这种事也是家常便饭。

这时林中又走出一人,迎面而来的身形却带给了宁七满满的震撼感。

这人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一个球形怪物,腰间一层层肥肉搭拉下来,直接盖住了膝盖以上,脖子已经于身躯融为一体,那脑袋倒不如说是勉强分辨出的五官嵌在一堆肥肉上,如果不是勉强露出的两条腿,宁七还以为是什么奇物。

那肉山般的身影靠近,脸上双眼睁开一条缝,随后蓦然响起一道尖锐声音:“都给我闭嘴!”

听到这肥硕男子发话,原本吵嚷的十人立即闭上嘴巴,男子满意的摇摇头,转而望向宁七两人,脸上一片抖动,说道:“小鬼,你可知道我是谁?”

宁七没有回话,随着这肉山似的人影走出,他就感到了一种危险,身体四周似有无形的压力向他挤压而来,皮肤表面像是无数细针临身一般,让他整个人紧绷起来。

见他没有说话,一旁的马义最先忍不住,一张马脸还涨红着高声道:“小鬼,你可要站稳,不要被我们老大的名字吓尿了。”

顿了顿声音,马义又提高了几分声线,声音如公鸭嗓子般刺耳,“我们老大就是威名震天下的贪狼十一峰的九狼之一......风狼老大!怎样,被吓傻了吧。”

肉山般的风狼对马义赞赏地摇摇头,马义涨红的马脸更是通红到极点,挺直了胸膛,一副为其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姿态。

风狼再次看向宁七,说道:“小鬼,看你这模样应该是知道我风狼的名头,那也是清楚我们贪狼十一峰的作风,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是怎么深入到这里的,但想来刚才你们一定是在瀑布后弄到了好东西,交出来,我就放你们离开怎样?即使小鬼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应该考虑考虑你旁边的老头啊,看这天气,我怕他会冻死在这儿啊,哈哈!”

声音透过满是油脂的喉管变得尖锐起来,顺着寒风传到两人耳朵里,显得难听又恶心。

宁七听到风狼名字时,也是心下一惊,心想怎么这么倒霉遇上这群匪寇,抹了一把脸上的雪花,讪讪笑道:“这位,呃......风狼老大,我们只是出来采药的山里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东西,你看......能不能就让我们离开?”

“你唬谁呢!”

没等他说完,一旁的马义就急不可耐地跳了出来,呛声道:“谁会在这大雪天的出来转啊,而且你旁边那满满当当的包裹,看来是收获不小吧。”

见马义一脸的阴笑表情,转头看着自己身旁捆绑起来的狼王皮毛,在大雪下依然显得柔顺光滑,一看就是好货色。

看来是解释不清了,宁七一副难为情的模样看向李老头,小声道:“喂,老头子,你说如何是好。”

“你都清楚怎么做了,费这话干嘛。”李老头抽抽鼻子,没好气的道。

“唉!”宁七一声无奈叹息,原本好想找个折中的办法避免的,打打杀杀有什么好的,即使打起来,也得摸清对方情况不是,万一他们还有后手支援呢。

不过即使他们愿意退让,可对面是一群吃相极为难看的家伙。

要叫他把东西交出去,恐怕也是死得更快吧,这种前手交易,之后马上互相捅刀子的事在这弱肉强食的青麓山中,宁七也是经历过几次了,对此深有体会。

看向李老头,只见他微微点头,宁七眼皮合上,知道今日一战是免不了了。

深深吸入一道冷冽寒意,在体内流转一周,而后从胸腔吐出一口白气,双眼猛然绽放出一片利光。

“喂,我们老大的耐心是有限的,赶紧把......”马义见对方两人迟迟不见动作,不禁加重了语气,威胁之意明显。

只是没等他说完,宁七双脚已经狠狠踏地而出,在原地激起一片纷扬雪花,瘦弱的身形刹那而动,径直爆射向他,身后,李老头紧随其上。

要动手就需干脆利落,对于那马义,也就是远程的弓箭手,宁七可不想在交战时还有不稳定的因素在关键时刻放冷箭。

两人突然发难,所有人都楞了一下,马义反应过来后就发现宁七朝着他冲来,心里冷笑一声,怒喝一声:“好大的胆子!”

不愧是青麓山中经验丰富的猎手,反应过来后旋即拈弓搭箭,速度极快地射向奔来的宁七。

利箭暴射而来,宁七冷哼一声,手中摸出一块石子,弹射而出撞在箭头上,让箭矢差之毫厘从耳边飞过,随后右脚点地,速度猛增冲向马义。

一箭落空,马义早已再次搭箭,五指扣着三只箭矢,弓弦松开,“嗡”的一声脆响,三只箭矢呈品字形射向宁七。

“这次看你怎么挡!”

利箭袭来,宁七面色不改,体内气息下沉,喉间鼓动,一个千斤坠强行将身体落入地面,而后一个仰头,三只利箭从面上擦过。

见宁七躲过自己必杀一箭,马义也是大吃一惊,急忙伸手向背后箭囊想取箭再射,但宁七的身形已如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直视着他,嘴唇轻合。

“我挡住了,所以.....”

右手如大钳般猛然抓住马义脖颈,轻轻一扭,马义瞳孔骤缩,两手挥舞着想挣扎,最终却无力落下,宁七松开手,任其身体瘫倒在地。

“老头子,解决了,我们走!”沉声对跟上的李老头说道,宁七脸色稍白,虽然不是第一次杀人,但总归是有点不舒服。

“想走,还没问过我们的意见!”

没等两人跨入林中,就见身旁一左一右两柄大斧横砍而来,将两人迈出的脚步硬生生给逼了回来。

两个虬须壮汉手握大斧,见得马义在他们眼皮底下被杀,怒冲冲杀来,宁七看向李老头,见他也是脸色凝重道:“如今只好尽快解决掉他们了。”

“哈哈,想杀掉我们,就凭你们两个,简直是吃人说梦!看老子力劈山河!”接近宁七的虬须大汉怒极反笑,双手抡着大斧,憋红了脸,从中间往宁七身子劈下。

这招用尽了大汉十二分力气,当真有劈山之势,宁七压下心中不适,矮身侧过斧刃,游移至大汉右侧,右手提起便是顺势一击。

“想杀我,哪有这么容易,虎剪尾!”

大汉见得危急,狂吼一声,右脚一踢劈入地面的斧身,大斧宕起,激起大片雪花,斧刃自雪中急速冲出,向右削去。

“贪狼十一峰的人果然不简单。”宁七见到厚重的斧刃削来,暗道一声,随即一个铁板折腰,躲过斧刃。

“不要小看人,小鬼!”大汉一击不中,斧刃一盘头,转身带起斧杆顺势向左大力横扫,斧柄尖锥掠向宁七。

此时宁七下腰正处于毫无着力之势,见到斧杆再度袭来,右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拍向斧杆,借力扳起身子,脚尖点地,整个身子腾空掠过大汉头顶,空中左手往大汉头颅狠狠一拍,劲力奔涌而出。

“咔嚓”一声,就见大汉脑袋往脖子内一缩,七窍蹦出血花,立即倒地身亡。

“大哥!”

冲向李老头的壮汉见到自己大哥被宁七短短时间内击杀,悲吼一声,对着挡在身前的李老头怒道:“小鬼我要活劈了你,老头,给我滚开!”

随即抡起大斧朝李老头劈下。

“此路不通!”李老头冷言说道,看着当头劈来的斧刃,不闪不避,手中旱烟枪倒转,速度更甚一分,烟嘴戳向壮汉肋下。

被烟嘴戳中,壮汉前冲的身形瞬间僵硬,握住大斧的右手顿时僵直在半空,无力松开斧头。

李老头烟枪收回,蜻蜓点水般略过壮汉脖颈,带出一抹血线,只见壮汉脖颈喉管瞬时被洞穿,血口喷溅出道道血水,只能睁大了双眼,不甘地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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