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怀南将昨天剩下的鸡汤热了热,他似乎不打算走,他又去了一趟村里,回来的时候已经将我换下的衣服都洗了,他将衣服搭在那颗柳树上。
我问他什么时候走,他摇摇头说,在这多呆一天。
我很疑惑,一路上他似乎很赶时间的。
见我疑惑,他冲我眨眨眼说:“你且等着吧,明天就能给你买身新衣裳。”
如此等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村口尘土飞扬,怀南和我窝在那处,居高临下看见十来个人骑着高马东歪西倒的来了。
他们进了村子,村里一片鸡飞狗跳,怀南将那张弓背上,不知从哪里拿出三只箭,箭头都有些锈了,他毫不在意。从包袱里拿出几个长短不一的匕首藏在腰间。
他将我们的包袱都藏在树上,拉着我快速走进村里。
那是个不大的村子,村里的人家都挨得很近,那帮人拿着长刀正围着十几个跪在地上农夫打扮的男子,他们身后的院子里传来女人和小孩的哭喊。
怀南看了一下,数了一下,悄声跟我说:“烟儿,你就在这等着我,不要怕,这点人我能收拾的了。”
我正要说什么,只见他已经冲了出去,他从腰间取出两个匕首飞快的甩了出去,两个匕首插进了离他最近的两个人后背,那两人应声而倒。
那些骑高马的人纷纷转身看过来,没等他们反映过来,怀南已经将他身边的两个人撂倒,他径直窜到一个头戴选玄色纶巾的人。
那人还没开口怀南的匕首已经到了那人的咽喉,我暗暗叫好。
怀南看着那些人,那些人有的已经被吓破了胆,丢掉手里的长刀。还有胆大的都拿着长刀伺机而动,怀南跟那个玄色纶巾的人:“你要想活命就让他们放下刀。”
那人已经战战兢兢,他一摆手那些人纷纷放下长刀,怀南示意地上跪着的一个农夫将长刀都收起来。
怀南却迅速割了那人的脖子,他迅速的躲到一旁,那高溅的血没有沾到他的身上。
他从背上取下弓,搭上箭对那些骑高马的人说:“我知道你们中间有不是自愿来的,我现在放你们走,谁要回头我就让谁死。”他说的凶狠十足,那些人纷纷作鸟兽散。
等他们都走了,那些跪着的农夫都纷纷跪下来,怀南却将眼光看向了那些马,他头也不回的边走边说:“你们不必感谢我,拿起地上的刀,好好保护自己,现在的世道乱了,哪有官兵来管你们的死活。这些马我要两匹,剩下的都给你们,你们要是想要就拿东西来换。我要的也不多,够我们吃喝就行。”
这时候他们才发现了我,但是似乎被我脸上的黑色的胎记一样的东西吓着了,纷纷颤抖着四散回家取东西了。
怀南清点了他们给的东西,他挑了一些能用上的,然后他走到地上已经躺尸那几个人,从他们身上将东西都掏了出来,似乎那些农户很害怕死人的东西。
他拿起怀南挑剩下的东西都散了,我看着怀南将从那死人身上拿出来的钱袋掂量了一番,然后将那几个人的尸体拖到村外,挂在了柳树上。
弄完这些太阳已经西斜,他牵着马将我们的东西都搭上马背,然后将我抱上马背,他也上来。
走了几里地我忽然意识到,还有一匹马,他为何要跟我骑一匹。我侧脸看他,他正抿着嘴笑,似乎他很高兴。
我心想的这少年,年纪不大心眼着实多。
如此走了几日,怀南将马丢在了河滩上,因为我们要进城了,他在河边从我们的包袱里挑了一件还算不错的衣裳换上,他看了眼我没说话,然后他将那些人的钱袋拿出来将铜钱在水里洗了一把,然后把碎银子都藏在身上。
我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我从昆仑下来的时候还是穿着初雪穿的最后一件衣服,这么多年过去了,衣服已经很陈旧了,虽然路上怀南也给我找过几件衣服但是都是粗布,比这件还不如。
怀南收拾好了,将精简的三个包袱背在自己身上,他牵着我的手遥遥的走向那座城。
在城门我们跟着长长的队伍进了城,怀南给了守门的人银钱。我发现这些进城的人都给钱。我不知道那是多少钱,却发现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给的起,有好多穿的破破烂烂的人一脸艳羡的看着我们。
还有一个人疯了一般抢了钱,就要往城里冲,那个人被守城的侍卫活活打死了。
我看着那人的魂魄脱离出来,久久不散,戾气很重。怀南悄声说:“我们进城,别的事情跟我们不相干。”我只能默默地跟着他。
这城跟从前的西阳城差不多,我看着城门上的匾额已经不认识那些字。我的凡人娘亲也教过我识字,只是她是个传统的大家闺秀,觉得女子只要能识得几个字看的懂账本就行,而我是个懒散的人,她从来没有强求过我识字。
所以我认得字不多,所以那时我不能像燕妃一样给国君红袖添香。
见我走的有些磨磨蹭蹭,怀南指着那几个字说:“南山城。大元王将文字进行简化。”
我点点头跟着他继续走,我想问他为何能识字。
怀南领着我去了城里的成衣铺子,他给我买了两套还不错的衣裳,还买了一个珠花,我们出成衣铺子的时候,我听见铺子里看衣裳的女子窃窃私语。
“看女子丑的,你猜那小伙子是他什么人?”
“是啊,可真丑,你看还拉着手呢。哎呀,一个女孩子真不害臊。”
怀南似乎也听到了,他冲我一笑,转身说了句:“这是我娘子,走,夫君带你去酒楼吃喝一顿。”
他将我牵出了铺子,我仿佛听见那些女子心碎的声音。
我忽然笑的不能自抑,怀南也笑了,他拉着我穿过人群,他说再晚了客栈就没有房间了。
怀南找了间客栈要了一间房,并在酒楼吃喝一顿,在客栈里他在那里数钱,将剩下的钱划拉划拉包好放好。
他似乎很在意那些钱,我托腮看着他,他冲我眨眨眼说:“这些钱足够我娶个媳妇了。”他看着我傻笑,我不知道他娶媳妇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给他倒了杯茶,这客栈里的茶水总有股馊味。怀南将那茶水倒了,出去要了一壶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