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
韵芳从里屋匆匆走出,脸色惨白。
淑妃连忙起身询问:“淑韵芳何事大惊小怪?”
“回…回娘娘,奴婢刚刚在里屋整理杂物,却意外撞倒了三皇妃的花篮,里面…掉出来…这个。”
韵芳浑身都在颤抖,她慢慢把一个黑漆漆的诡异物件递上来。
“荒唐!”皇上拍桌而起,怒骂道,“三皇妃你竟然行巫蛊之术!”
云歌看着眼前的东西,眼皮子也未曾抬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清冷的女声缓缓响起,冷冰冰的声音宛如是冰棱相撞。
“臣妾和淑妃一向无冤无仇,为何要行此歹毒手段?”
紫衫女子亭亭而立,眉眼间冷傲之意宛如是在岩壑间隙之中挺立的寒梅。
云歌的目光有如锋利的刀刃,直刺向韵芳。
那一个黑色的诡异人偶贴着红色的符纸,隐约可以看到朱红色的笔迹。
淑妃“啊”一声轻叫,仿佛是受到了惊吓,“三皇妃,那为何会有这样的东西!你!”
云歌面对着此时装腔作势的淑妃,还有皇帝的质疑,她嘴角挂着一抹淡定的笑容,缓缓走向了韵芳。
“我明明记得在我给你,那个花篮之前,里面重量很轻,这个所谓的巫蛊人偶是你放进去的吧?”
韵芳慌忙摇头,一瞬之间哭的梨花带雨的,“奴婢没有!奴婢不过是打理房间偶然看见的偶然撞到。”
淑妃一双楚楚动人的眸子此时波光粼粼,“韵芳跟在我身边已经很久了,又怎么可能加害于我呢?”
云歌朝皇上从容地说:“回皇上,这个花篮并不是只有我接手过。臣妾希望要仔细审查韵芳的房间,此次事出蹊跷,臣妾是不愿蒙受不白之冤。”
她长跪在地,朗声说:“望圣上明断,还臣妾清白。”
皇上的瞳孔宛如是黑色的漩涡,幽黑深沉,他并没有马上回复云歌的请求。
淑妃悠悠然地走到云歌身侧,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她目光依旧温柔如水,但是她说出的话却尤为惊心,“三皇妃口口声声说自己蒙受冤屈,只是你只是证据灼灼,又如何自证清白呢?”
云歌从地上起来,目光清冷如霜,“就凭一个小小的淑芳宫侍女,没有任何证据指明这件事一定是我做的,难道还要我就一定该认罪磕头不成?”
她毫不畏惧地看向一直沉吟不语的皇上,目光炯炯,“与其在这里逞口舌之争,臣妾请求搜宫!”
搜宫!
淑妃和韵芳对视一眼,均能看到对方眼里的震惊。
云歌目中划过一抹冷光。
巫蛊之术一直是古代的大忌讳,它代表的是邪恶和不详。轻则剥夺身份,贬入民籍,重则至死。
既然你这么大顶帽子盖在我头上,我也不会坐以待毙!
皇上的双目微眯,云歌和慕容珩昨日才出面替他清除了心腹大患,他倒是没有理由不给慕容珩一个面子。
巫蛊这种事情,的确非同小可。
一旦轰传出去,就是皇家颜面扫地。。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淑芳宫外传来。
“巫蛊之术不容小觑。没有真凭实据,单单凭借一人的片面之词,难以入罪!”
只见一抹青绿色衣衫有如拔地绿树,不知何时站在了宫门前。
他一向温柔似水的眸子此时添上几分决绝和冷肃,清朗的声音在大殿内回响。
“三皇妃乃是皇室中人,若是如此武断就认定她施行巫蛊之术,传出去实有辱皇室脸面!儿臣也同意搜宫。”
云歌看着眼前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的慕容璃,不由得有些许恍惚。
一直以来,他就像是谪仙一般的人物,比肩皓月繁星,清雅如春风拂面。
但是此刻的他,却终于是沾染上凡俗的气息,锋芒毕露,决绝如万仞岩壁。
淑妃脸色大变,她的眼中亮出了凌厉的锋芒,为什么这个儿子就是这么的执迷不悟?非要保住这个女人!
淑妃朝跪地的韵芳使了一下眼色,韵芳连忙会意,哭喊道:
“陛下!搜宫之事万万不可啊!”
她哭的梨花带雨的脸庞上尽是悲痛,让人不得不信服她的话。
“娘娘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从未有过任何差错,搜宫可是奇耻大辱啊!”
淑妃惨白的脸上也挂起了凄然的笑容,“皇儿,怎么连你认为母后母妃武断专横?”
看着眼前的三个人,身着龙袍的人并没有马上回应。
他幽黑莫测的眼睛看向了云歌,发问道:“三皇妃,你执意如此自证清白?”
云歌挺直腰杆,一双清亮的眸子闪烁着繁星点点的光芒,透着坚决和倔强。
“若是搜宫一无所获,臣妾自愿认罪受罚!”
伴随她话音落下,那金黄色的龙袍也朝门外一挥,威严的声音有如惊雷炸响。
“传令下去,搜宫!”
太监总管高威不多时便带领了一众奴仆匆匆赶到了淑芳宫。
高威双手紧缩袖子里,低垂着头颅,说:
“回陛下,已经从皇后那里调度来人。”
淑妃柔柔地扫过一众跪地的宫人,她的目光却渗着料峭寒意,声音微冷:“你们可要小心查证,淑芳宫里有什么丢了损了可就不好了。”
云歌冷眼旁观,这时她感受到一个目光从人群里朝自己悄悄看了过来。
小武!
云歌马上认出了跪在地上的一个小太监,正是和她在御花园走丢的小武。
小武朝云歌露出了一个极轻的笑,随即又迅速低下头。
云歌瞬间就明白过来了,她低头露出一丝极轻的笑意。
他是要帮她摆脱冤屈,伪造证据。
她看着一群宫人鱼贯而入,目光流转,随即又徐徐看向淑妃,“淑妃娘娘,多有得罪了。”
淑妃一脸柔弱的模样,笑的十分勉强,仿佛是蒙受了极大的委屈,“三皇妃…你这又是何必呢?”
她眼波盈盈地看向皇上,宛如是一汪荡漾的春水。
“陛下,臣妾并无过错,却要遭受搜宫这等事。”
金黄色的龙袍此时背对着所有人,就仿佛要融入那一片黑夜,散发出深沉而凝重的威仪。
“巫蛊之事,关乎国运兴衰,甚至可以定夺我朝的运势,又怎能轻易妄下断定?”
“朕也很想知道,是何人妄图用咒术诅咒爱妃。”
世人皆知,皇上是信道之人,对这样的咒术必然深恶痛绝;淑妃也就是因为这一点,蓄意栽桩嫁祸云歌。
哪里想到,云歌能如此强硬,说服陛下搜宫?
想到这里,淑妃眸子里划过一道寒光,搜宫又如何?她怎么可能会在自己宫里留下把柄,到时候什么都搜不到,云歌还不是要认罪?
她笑靥如花,朝云歌说:“若是等下真的一无所获,三皇妃可不就坐实罪名呢?”
云歌柔声回答道:“淑妃放心,定有所获。,若真的搜不出什么,云歌自然认罪。只怕,是能搜出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