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商贾装扮的祁楚雄观察到,自他家女儿祁明熙开口说话的那一时刻开始,墨权和秦世元两人便有些不对劲,心里不免有些担心,他也怕被两人看出祁明熙身份的端倪。
“小女自幼身体羸弱,连出门都经受不得一点风吹日晒,还需戴着白纱,这非秦大人所知晓的京城才女,若是京城真有这么一人,那一定是与小女重名了。”祁楚雄解释道,还不忘送上假笑,京城有没有这号人物,一查便知,当然,应该也没有人这么无聊,真的去查。
秦世元瞄了一眼墨权,见他也看向自己,微微点头示意,他便也不再试探了。于是答道:“这,向源可能弄错了,失礼失礼。”。
气氛似乎又一次陷入尴尬,又没人开口了,墨权的脸色渐渐又恢复了些许冷漠。
“今日应是明越失礼,冒昧相问徐大人,可有将士受伤?”宇文沐晴开口问道。
对于今日发生的事情,徐英只能说“实在突然”,将士们正常巡防训练,突然一大群蜜蜂飞来,见人就蛰,军营地带开阔,并没有太好的躲藏之地,一时间,营内大乱。不过于他而言,唯一庆幸的就是墨权等人是在蜜蜂被赶走以后才来的,没有伤及当今皇上,已是万幸。
不过来的时候多数将士都甚为狼狈,这也是让墨权有些生气的地方。
好巧不巧,今天值守的是中尉徐英。
他今天记忆深刻的就是墨权来时的那句话:“徐中尉果真御下有方,不过这训练归训练,也莫要让将士累到不顾形容,瘫倒在地才好。”
说这话时徐英低着头都不敢看墨权脸色,深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迁怒,差点就可以把这地给看穿了。他总结今日就是:不堪回首!
“额,是,是有几个被蜜蜂蛰了,不过将士们皮糙肉厚的,无大碍,夫人放心,放心。”徐英尬尴回道。眼神飘忽,时不时看着墨权,怕他怪罪。
“这是我祁府准备的一些膏药,既可涂抹伤处,也可驱虫蚁。”说完,宇文沐晴回头示意护院将装好的药膏递上来。
徐英一愣,面露紧张地看向墨权。
“既然是祁夫人心意,徐中尉就手下吧。”墨权冷言道。
“是,那末将这就吩咐着给伤员送去,多谢祁行长、祁夫人了。”
说完自己赶紧拿着一盒,又招呼着远处三四个站岗的将士过来拿着剩下的药盒,一起往伤兵营帐走去。
说实话,这徐英现在就想着找个借口赶紧溜,今天这“惨象”太过于丢人了,要是让南军的那些个人知道了,指不定笑话他们北军呢,哎……
徐英走后,祁楚雄开口道:“今日乃犬子顽劣,差点酿成大祸,还望陛下、秦太尉、秦大人见谅。”
“宏阳兄过谦了,这明越虽小,但遇事倒是机灵,若是没他指挥,今日受伤的将士只会更多。”秦裕笑着说道。
祁明越一听,心里顿时开心了点,从他父亲来开始,到现在,就没有人说他一句好,好不容易有人说了,他赶紧附和道:“父亲,您听,我这不只是犯事,我还助徐中尉驱赶蜜蜂呢!”说完还对着祁楚雄挑眉,一副得意之相。
祁楚雄冷哼一声。
“犯事不知错,还欲邀功,功不抵过,回府后自己领罚。”祁楚雄厉声道,严父形象与刚才天差地别。
一旁默默听着众人说话的祁明熙,在这个点突然没忍住笑了,都说古人重男轻女,这段日子观察下来,她觉着这父亲好像偏偏就是是倒着来的,重女轻男。
“宏阳兄倒不必这般严厉,明越虽小,好在聪颖,又守礼,好生调教,将来必成大器。”秦裕说着,看向秦世元,又道:“可千万不要向世元这般,不知礼才是。”说完,还长叹一口气。
这边站着的秦世元一脸震惊,眼睛几乎一秒钟瞪大,心想着他要不是为了帮墨权,怎会如此“无礼”,他申诉道:“父亲,世元并非不知礼,刚才只是一时糊涂,我这已经和祁小姐道不是了。”一边说一边盯着墨权,一副都是因为你,所以我父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教育我,我的一世英名都被你毁了的表情。
而墨权呢,的确看到了,又能怎么办呢?他一向都是无视的,别过脸,不看。
祁明熙仍然静静地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十分乖巧,不接话,不发声。可是站久腿疼,更何况伤口撕裂,还遇到小人,心情更不好了。
见墨权无视的这种态度,简直让秦世元恨不得立刻给他一个大白眼,不过碍于场合比较严肃,他需要维持自己的仪容,不然早就……
秦世元心有不甘,但不得不忍着,下一秒,墨权若无其事地说道:“大家都去帐内吧,此处风大。且皇后知晓祁夫人要来此,特意备下贡茶,想与祁夫人一叙。”
祁明熙心里只想着:风大你不早说,一个秦世元,一个墨权,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两个人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人!
“是,许久未见陌儿,我也想念,不过小女明熙畏寒,营帐无暖炉,还希望陛下特许她回马车。”宇文沐晴道,关切地看着祁明熙。
要是没有这白纱,祁明熙地反应一定惊呆众人。只见她嘴张开,眼瞪大,一脸的震惊,还回马车!
又得走好远,天啊……她能拒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