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道就是那个秦世元?
祁明熙心想,那日,若是只听声音年轻的公子里只有当今皇上和秦世元,最多再加上一个徐英。不过徐英定不会出现在这儿,而秦裕年近五十,自然也不是。
那,眼前这人要么就是皇上,要么就是秦世元了。
可是,再怎么说军营那事儿也过去一个多月了,祁明熙也早就记不清秦世元和当今皇上的声音,要不是那日她那日带着白纱,没看清两人样貌,不然认出秦世元,可得好好怼回去。
而今日眼前这人,又分明是故意学着太学里公子们的平日打扮,她怎么区分啊?难道盲猜?
“嗯?”那人在祁明熙还在纠结之时,又开口道。
嗯什么嗯,你要是秦世元你就惨了!都第二次怼我,祁明熙心想着。
“是,公子说的极是,不过这礼字也不是容易学的。”正所谓先礼后兵,祁明熙决定好好和他说说这礼字,“公子在朝,有三公启蒙,又学于太学,应知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今日乃是新帝登基,就意味着从今日起,东硕国自有新的礼法。明熙当然要尊崇新帝之礼法,虽身体羸弱,学识浅薄,但还是自明日起慢慢学吧,就不劳公子费心了。”反正祁明越说过,当今皇上和秦世元亲若兄弟,都学于太学,师出三公,现在不管是谁,这么说也是不会有错的。
而他也听出来了,她的言外之意是:这位公子学识渊博,知礼懂礼,却和她这个弱女子计较,小气!
“路上偶遇了些夫人和小姐们,略听了一二,却都是议论祁小姐的,说是性格执拗古怪,待人不善,如今一见,倒是谣言。”
“所以公子是因为听了那些话,有了偏见,才那样说的?”祁明熙想他这不会是在替哪家小姐抱不平吧,莫不是看上了某家小姐,亦或是和哪家小姐有私情?对,有肯定是私情,不然他没事来这么早干嘛!
“毫不相干之人,在下不会替谁说话。”他看似是在解释,又似乎不是,语气不屑。
哦,那就是纯属无聊,来挤兑她吗?
“既是谣言,自然荒谬,无须在意,我亦不会理会。可公子若是想要我想起一个多月前的事情,那就不巧了,明熙向来爱忘事。”祁明熙回道。
“祁小姐身体羸弱,究竟是真是假……这个应该记得吧。”
“自然,向来为我看诊的大夫就住在城郊杏园,公子差人问问,不久知道了。”祁明熙耐心地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说。
那人听完楞了一下,随即一笑,但祁明熙看着这笑,似乎带有落寞和自嘲,又似乎是无奈和绝望。
“祁小姐说的是,令尊托人书信在下,今晚于祁府花亭设宴。在下提早前来,多有叨扰。此处幽静,在下按照护院所说寻到此处,见处处名花盛开,误以为花亭应在院里,却不知是小姐私院,若有冒犯,万望祁小姐见谅。”
这人语气突变,转而如此客气,倒是让祁明熙有些震惊,难道是新套路?也是学着她以退为进,以柔克刚?
不对,她的直觉告诉他,这人说不定和以前的祁明熙认识,难道他知道以前的祁明熙地死因?
纵然心中疑虑,祁明熙也觉得现在和他也不是很熟,就算他们以前认识,可现在她又没有以前地记忆,也是无从问了。
罢了,她还是不想那么多了,答道:“公子客气了,既然是家父宴请的客人,自当好生招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