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痛的痛是原谅,最黑的黑是背叛。——《糖衣》
白头偕老、齐眉举案是形容夫妻的词语,此时,晨昱却来形容苟合的两人,分明是嘲讽讥刺。
心细敏感如房素梅,岂有听不出来的道理,不由得咬紧了双唇,攥紧了拳头。
晨昱静静是望着她,心底一阵冰凉。
“小姑娘,识趣也是人生一大修养,请将录音笔留下!”刘雪健笑道。
晨昱笑道:“不好意思,我来的着急,真的忘记了,我回头跟两位捎过来。”
还没等晨昱反应过来,房素梅和刘雪健已经扑了上去,有人夺晨昱的手包,有人去搜晨昱的衣兜,拉扯在一团。
晨昱潜意识里不想伤害房素梅,只是一味退让躲闪,岂料,他们俩人越来越过分,居然来扯衣服、衣兜……
此时是五月中旬,本是初夏天气,只是山里面一早一晚气温较低,因此晨昱在短袖外面多加了一件纯棉的长袖衬衣而已。即便是这样,她的长袖衬衣还是难逃厄运,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刺啦”,衬衣的前襟被撕扯坏了!
居然是刘雪健那个恶心的贱猪蹄的杰作!
晨昱忍无可忍,不再躲闪,用起了防身的功夫,照着刘雪健披头盖脸地打了下去……
徘徊在门外的郑子元和王和平忙去拉架,饶是这样,肥胖臃肿的刘雪健依然被晨昱踢了几脚,摔倒在地,也活该他倒霉,居然扭伤了脚踝,站不起来了。
而晨昱脸上也被房素梅挠了三道血印儿,在晨昱白净如雪的俏脸上显得格外狰狞。
这时,林校长已经带着两个门卫赶来,他们分隔开了大家,王和平将林校长拽到一边窃窃私语几句,林校长思索片刻,点了点头,于是王和平拨打了110和120。
半小时后,高效率和110和120相携而至,120 先检查了大家的伤势,晨昱不忍对房素梅动手,因此只有她是安然无恙完好无损的。刘雪健脚踝扭伤,脸被晨昱打肿,而晨昱脸上却抓出血,衣服也被撕扯坏了。120的医护人员检查并处理了伤势,接着,警察将几人带走。
来到镇派出所,警察同志依照惯例录口供,房素梅和刘雪健两人异口同声,认定俩人在整理材料写文件,而晨昱贸然闯进,不由分说,对刘校长进行了殴打。
晨昱心塞之极。只是冷笑,并不说话。
当警察问道晨昱为什么会去刘雪健办公室兼宿舍去捣乱说的时候,晨昱依旧闭口不言,不做解释,而房素梅却解释说晨昱不知道那里不太正常,总是纠缠着自己,见不得自己跟别人在一起云云。她的潜台词是晨昱是断袖,纠缠着自己!
晨昱没想到房素梅会这么说,先是惊得下巴险些掉落在地板上,紧接着便是哈哈大笑,片刻又伤心绝望,心灰意冷,呆若木鸡,依墙靠在哪里,默默不语。
无论警察怎么询问,晨昱只是默不作声。
当警察询问道晨昱脸上的伤和破损的衣服时,房素梅解释说因为晨昱先对刘副校长动手,她去阻拦,不小心碰到了。
晨昱突然接过话头,在警察面前第一次开口:“没错,他们都是好人,只有我罪不可赦、罪大恶极。即便是我脸上的伤,那也是我自己抓的,与旁人无关。”
警察们面面相觑,惊愕之极。继续询问晨昱,她却是一句话都不肯说。
期间,刘雪健将警察们请了出去,呆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房素梅和刘雪健已经不见了,警察说因为晨昱肇事在先,恶意入室伤害他人,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但是,鉴于她年纪尚轻,认错态度良好,予以拘留两天的处罚。
晨昱呵呵冷笑,并不说话。
警察要通知父母和所在单位,晨昱仍旧一声不吭,他们让晨昱交出手机,晨昱机器人一般很是听话,将手机扔在桌子上。
派出所长康所大概四十岁上下,看着晨昱气质不俗、满脸高傲,有几分不忍,和蔼地说:“小姑娘,你有什么难处,不妨给我说说,心里就不再憋屈了。”
晨昱摇摇头,淡淡一笑,眼睛里无限落寞:“谢谢警察大哥,我没什么要说的,本就是我做错了。”想到今天晚上房素梅的所作所为,又怒又气,又心痛又无奈。
康所长让晨昱写下家人的联系方式,晨昱依旧不理不动,无奈之下,康所长只能自己打开晨昱的手机,翻看她的通讯录。
翻了两遍,傻眼了。原来,为防止手里丢了惹来麻烦,晨昱的手机里从来不会出现爸妈姑姨叔舅之类的字眼。
询问晨昱就像个哑巴一样,满脸悲伤绝望,一语不发。突然看到一个“最爱的老大”,康所眼睛一亮,便走出询问室,拨打了这个电话。
晨昱被安置进一间算是宿舍的房间休息,屋里已经关押了两个女人,她们都已经睡了。晨昱发了半天呆,最后受不住窝在床上迷糊着了,觉得身体被人狠狠抱住,还没有睁开眼,首先闯入耳膜的是她老妈那尖利而清脆的哭嚎:“昱儿,我的宝儿,你怎么……”
不用睁眼,晨昱就知道是自己母后娘娘冯蕾女士莅临了。晨昱睁开眼,淡淡地说:“母后,儿臣无恙,母后请勿悲伤。”
冯蕾二话不说照着晨昱肩上给了一巴掌,把晨昱打懵了:“母后,这是何意?”
“你怎么越来越有出息,啊?放着外事办的好工作不去干,跑到这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来当一个最没有地位的代课老师。代课就代课吧,还成功地把自己弄进了局子里面,真有本事,真有出息!”
晨昱愕然,本来一直在悲伤,被老妈这么一说,突然间竟有了几分喜剧的效果,竟然觉得自己好像除了笨之外,还真的有些了不起。
冯蕾将晨昱拖了出来,门外,李哲曦、还有一位手提文件箱,带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四十来岁的帅锅。
都还没有说话,李哲曦抢上一步,拽住晨昱的爪子:“你怎么把自己弄这里面来了,你又不是诺诺要写小说,剧情需要,就来体验生活。走我们出去……”
有老妈刚才那番“珠玉”在前,晨昱有了免疫力,瑶瑶头:“我觉得挺好的。你们不用管我,我在这里呆两三天,好好反省反省,也是好的。”
冯蕾见状,愈发生气,不满地牢骚:“你老爸这个家伙,就知道忙他所谓的工作,他女儿都坐牢了,他居然还跟着省领导在考什么察!真是气死我了。”
旁边那位文质彬彬的中年人笑道:“晨小姐,我是杜宇翔,我小的时候立志当一名飞行员,满宇宙翱翔。可惜,事与愿违,我成了一名律师,不过,既然成了律师,就应该把它做好。晨小姐,您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讲讲。我不但专业,还能保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