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可以把我爱你倒过来,说一次给我听,哪怕是开玩笑地。——?
吃完午饭,晨昱跟陈逸斐道别,也没有回去找李哲曦,而是自己去了车站,在拥挤杂乱的候车厅呆呆坐到深夜,这才坐上了一辆北去的火车。因为已到四月三十号,遇上五一的七天小长假,晨昱没有事先订票,只得买了一个无座,上了车。
晨昱被挤在两节车厢连接处的吸烟室,亏得她还有兴致,粗略数了一下,三四平米的吸烟室居然挤了有二十来个人!真正体会了一把“无立足之地”,还好她没有行李,倒也方便不少。
待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啦,离开吸烟室,不是因为挤得,是因为熏得,晨昱来到车厢的过道,找了一个挨着座位的空地,强挤过去,占了地方。
这个地方比较好,站累了还能用背靠着两排座位中间的靠背。旁边一个青年,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看到晨昱很憔悴,便站起身,说自己去抽烟,让晨昱做到他座位上休息一会儿,就这样,青年时不时让晨昱在他座位上休息,两人替换着坐。
如果放到以前,晨昱很嫌弃硬座车厢,她讨厌那些身上由于长期不洗澡、不清洁导致有气味的外出务工人员,那些人在车厢随时随地吐痰吸烟,还将臭脚丫子从鞋子里掏出来,敲放到桌子上、对面人的座位上……总之,毫无素质可言,令人恶心无比。
而现在,在如此拥挤的车厢中,却是这样的人,舍得自己受累,在为晨昱让座。
以前,那个冷漠高傲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白惜墨在晨昱眼中好似完美无瑕的神祗,而现在他不过是……
可见心境不同,看待事物的感官也会发生相应的变化。
通过聊天晨昱得知,对面这个年轻人只比自己大两岁,在外地打工,一年回去个两三次,看看年迈的父母和妻儿。
他居然还有个三岁的孩子!
他几乎算是自己的同龄人呀!
自己在为失恋痛不欲生,可这个只比自己大两岁,就需要为一家五口的生计打拼!晨昱陷入深思,深思的结果是她临近下车,给那个曾经分给她座位的年轻人,留下了五百块钱,不等那人追过来,她便匆匆下了车!
世界上有些痛苦是谁也无法安慰劝解的,比如亲人的逝去、爱人的背叛……而这种无人能开解的难过才是真正的痛苦。那种“当场被失恋”带给她的愤怒和绝望,依旧蚕食着她空唠唠的心,想忘,忘不了;想放,却又放不下。
往往,一个人流血的时候就不再流泪了,同样,身上痛苦难熬,心上的苦就会减轻。晨昱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房素梅的老家。一路换乘,她疲累不堪,而经过三天的折腾,她终于到了房素梅那个小山村。
在这里睡了一天一夜,醒了之后就是发呆和去后山闲逛。没过几日,天突然热了起来,也许是水土不服,晨昱长了一身的疱疹,又疼又痒又影响美观。
如果换在平时,晨昱早就忍受不了,而这次居然不理不睬、不喊不闹。直到脸上也冒出来几颗,被房素梅发现,才非拖着她去医务室拿了皮炎的药膏抹上。
房素梅关切地问:“同桌儿,你自从这次回来就不太对劲,发生什么事啦?”
晨昱淡淡一笑,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没事呀!我这不是挺好的吗?”
这天房素梅上午三四节课有课,晨昱一个人在宿舍抄写《楞严经》,却听见有人敲门。却是杨丽。她跟房素梅是同村老乡,因为房房素梅的关系,晨昱跟杨艳也接触过几次。
“杨姐,你上午没有课吗?快进屋来吧?”
“美女,我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是晨昱吗?”
感情不太熟悉的人跑过来串门子,就是为了问一句名字?!晨昱“呃”了一声,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原来还真是你呀!快去校门口看看吧,有人找你!门卫大叔不知道你的名字,楞说没有这个人,不让他进来!”
晨昱皱眉:“在这里?我不认识什么人呀!”不过,她相信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杨丽不会骗她,便随热心肠的杨丽一起来到学校大门口。说是大门口,其实就是一个一点五米高,宽六米的铁栅栏而已。
有时候,这矮矮的铁栅栏根本拦不住调皮捣蛋的学生,几乎形同虚设。不过对于拦截四个轮子的汽车,它却发挥了门神的作用。
看到李哲曦双手插兜,悠闲都靠在路虎的身上,晨昱很是惊讶!同样惊讶的还有李哲曦,看到晨昱脸上、胳膊上都是鼓起来的红包,活像见了鬼。
“你怎么来啦?”“你这脸怎么了?”两人同时开口。
晨昱示意门卫大叔将李哲曦和他的坐骑放了过来。
“你这是在出水痘吗?怎么弄成这幅样子?”李哲曦心疼万分却又恨铁不成钢的说。
晨昱淡淡地说:“水痘的传染性可是很强的,你赶快走吧,千万别被我传染了。”
李哲曦笑道:“我打过疫苗。哎,我说,你怎么选了这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实习呀?”
“实习?你太高看我了!是我同桌在这里实习!我只是住闲!以我的水平和急躁的性子,哪里能教得了学生呢?”
李哲曦环顾四周,剑眉紧皱:“这所学校不会都是砖瓦做的平房吧?这些人真讨厌,总这么盯着别人看,多没有礼貌!没有见过帅哥吗?”
晨昱被他逗笑了,打趣道:“是呀!这些老师和孩子们平日里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就爱看偶像剧。可能他们觉得你的车比较霸气,还有你的人也长得人模狗样儿!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在这里,即便是夏天,也很少有人骚包地戴墨镜,除了小混混。”
李哲曦吓了一跳,忙摘下墨镜,伸手整理了头发,做个自我陶醉状:“你也觉得我帅吧?要不这样,给你个机会,做我女朋友吧?”
地面本来就不平,又被他的话吓得不轻,晨昱一个撇咧,险些摔倒。还好李哲曦眼明手快,将她拉住了:“听到我的表白,至于这般开心吗?激动地都不会走路啦?”
晨昱突然停下来,李哲曦收不住脚步,险些撞上她。
“你这是跟我表白?”
李哲曦左右看看,发现依旧有人在看他们,忙将晨昱拉倒一颗硕大的白杨树下,并且转到树后,在抬头看看,已经看不到偷窥者啦,这才紧张地吸了一口气,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折好的纸片,拉住晨昱的手,将纸片拍到她手里。
晨昱皱眉:“这是什么?居然还折成心形?!最主要的是还折的这么难看……”
自己的心血被诋毁,李哲曦很是急躁,又从晨昱手里抢过心形的纸片,三下五除二将折纸打开,复又塞到晨昱手里。
晨昱打开纸张,上面粉纸黑字:
亲爱的玉儿:
刚你打开这封信,就是我正式向你表白之际。你不用紧张,也不用惊讶。我来解释给你听。没错,我的初恋是你的同桌兼闺蜜唐冰,苦恋这么几年,终于在三个月前如愿得偿,可令我不解的是,我没有想象中的兴奋激动,也没有预期的甜蜜幸福。相比之下,我看到你和姓白的混球在一起,有种不知名的愤懑,就像自己挚爱的宝贝突然被别人抢走。
汪茜茜事件,当天,我的确是约了诺诺,我也的确是为了救她才赶过去的。可是,当我看到你遇险的一刹那,我就忘记了诺诺,也忘记了自己。开始,我也搞不清楚,自己对你的感情,直到知道你和姓白的混蛋分手。
刚知道这个消息,不瞒你说,我居然是高兴的!我知道这很不厚道!但我的确心里窃喜了半天,后来看到你伤心欲绝,我居然是心痛。我想做一切事情,让你开心。我才意识到田文彬和李一诺说的竟是真的!我真心喜欢的人是你,而这么多年,我居然蠢笨如牛而不自知!
玉儿,叔叔和阿姨说的对,住惯别墅的人,住不惯出租屋;坐惯软包的人,受不了硬座。白惜墨已经过去了,唐冰也过去了。不如,妹妹就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让你过的像孝庄(大玉儿)一样!
……
看完,晨昱拍手赞道:“老哥,这篇情书除了写错了女主角之外,总体上还算差强人意!毕竟,比起你四年前更唐冰写的那封,文笔和才情不知道好了多少!有长进!我给你点赞!”
李哲曦伸手拉住晨昱的双手,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目光带火:“玉儿,我是真心的!”说着将晨昱的双手强行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听到没!你听听!”
晨昱冲李哲曦翻了一个大大地白眼,狠狠地抽出手来,还顺带给了李哲曦一枚粉拳,不屑道:“不听也知道!心跳不是因为某个人,而是因为——它不跳了,人就死了。”
妄李哲曦自认为聪明,此刻却被晨昱呛的说不出话来。
晨昱叹道:“老哥,我给你一个忠告,下次对女孩子表白,千万不要说让她过的像孝庄太后大玉儿一样!因为,大玉儿并不幸福!”
李哲曦皱眉,不解地问:“孝庄有什么不好的?她可聪慧美丽、高雅大气,识大体有格局,是我最欣赏的女人!”
晨昱叹道:“父亲不疼为了利益将她远嫁,老公不爱正妻是她姑妈,最爱的是宸妃,儿子不孝为了一个女人弃国离家,孝庄纵然倾城绝色,聪颖无双,权倾天下,又有什么用呢?你可以欣赏她,甚至喜爱她,但不能诅咒别的女孩子过的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