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欧阳瑾带了非常多的灰衣打手,而东方棘白却不能用道法,在面对这么多人的时候,自然是落了下风。
但就在欧阳瑾准备把东方棘白带回欧阳家的时候,欧阳瑾突然改变了主意,因为他收到了一个令他非常震惊的消息。
那就是——欧阳家有内鬼。
欧阳瑾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思索了一会儿,就把绑着东方棘白的绳索给松开了,并且他们共同拟定了一个抓内鬼的计划。
这是一个一举两得的计划。东方棘白是为了追寻龙虎的消息,欧阳瑾是为了抓住内鬼。
于是这两个人进行了一场合作,并且这场合作十分成功。
至于我,就成为了他们计划中的一员,而我却一直傻傻地被蒙在鼓里,完全不知情。
所以怪不得欧阳家的人那么快就找到了我们,因为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欧阳家的人分成了两批,一批是欧阳瑾带着的那一些人,而另一批则在无名山附近埋伏着,只等欧阳瑾一声令下,就立刻将我们包围。
但欧阳瑾没有想到的是,内鬼是抓住了,却是他的亲弟弟。
而他的亲弟弟被杀死之后,欧阳家的惨案便由此开始。
我又想到了那一个血色的夜晚,心里涌起了一股反胃呕吐的感觉。我闭上了眼睛,强行把这些感觉给压了下去,继续听东方棘白把所有真相慢慢说出来。
怪不得能那么凑巧,在加油站后面有一间小房子,小房子里面还有秘道。而我们能那么轻易地逃出生天。
我明明知道了这些,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东方棘白一句:“你是不是事先就知道,欧阳瑾会假扮成你的样子把我绑过来?”
东方棘白犹豫了一会儿,但这个答案实在是太显而易见了,他想回避也回避不了。于是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再度把眼睛闭上了,这一瞬间,我真的宁愿自己是眼盲耳聋,我真的不想亲眼亲耳地证实这令我心痛如刀绞的真相。
原来所谓的逃亡,都是他人一手的策划。
我再一次坐在了“好富来”里,看着窗外的日光,恍惚中又陷到了回忆里去。
当我跟冰淇说我要去“好富来”的时候,冰淇很明显地愣了一下,她在电话里的声音也变得大了起来:“你要去‘好富来‘?”
我认认真真地说道:“没错,我要去‘好富来’,麻烦你帮我定个位置。”
冰淇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因为她现在对于任何关于她舅舅或者是“好富来”的事情都非常敏感,特别是她在“好富来”发现了那个假罐子之后,她的警惕心更提高了。而且以她的聪明,我一提到“好富来”,她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我见冰淇这么紧张,便言简意骇地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我还把在幻境里碰到那个人的情形说了一遍。
冰淇在电话那头沉吟许久,然后才说道:“那行,我去给你定个位置。但是颜颜,我希望你能把谈话的内容告诉我。”
我明白冰淇这是什么意思。我早就跟她说过,她舅舅的失踪可能和龙虎派有很大的干系,现在一个疑似龙虎派的人就摆在她面前,她能不着急吗?
她比谁都心急,她恨不得能立刻冲到那个人前面,揪着他的衣领,让他告诉她舅舅的下落。但是她不能。
我感受到冰淇语气里的激动,还听到她重重的喘气声。
“我知道了,冰淇,你放心,我到时候尽量套一下他的话,看能不能套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其实去套话,才是我答应和那个人见面谈话的目的。
冰淇又在电话里叮嘱道:“颜颜,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我连忙说道:“我会的,你不用担心。”
我听到话筒里传来冰淇清晰的一声叹息,心里突然扭了一下。就像一泓平静的湖水被搅开,起了一阵波澜。
但我很快就把这阵波动给平复了下去,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一点儿。
冰淇见我这样,她轻轻说道:“颜颜,你要照顾好你自己,我真的很担心你,我一点儿都不想你蹚这趟浑水。我有时候甚至想,如果不是我把东方棘白和吴江师父介绍给你,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冰淇说出这些话,这些我从来没有想过的话。
我当时愣了好久,拿着手机,茫然地看着前方,大脑好像当机了一样,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应。
冰淇也在电话那一头沉默着,静静地等着我的回答。
我哑着嗓子说道:“这不怪你,冰淇,这一切都不怪我们的决定。是命运让冯楚扬缠上了我,是命运造成了这一切。”
我把手机攥紧了,又说道:“这都是命。而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认命。”
无论命运多么变化无常,我们都得一往无前地勇敢走下去。
冰淇也在那边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的回忆突然被进来的人给打断了。
那个人还是穿着那天在公园里穿的黑色运动服,他的帽子深深地压了下去,帽檐几乎遮住了他的半张脸。
我一见他进来,立刻就警惕地挺直了背。
虽然我知道在“好富来”里他可能不会对我做出什么,但还是莫名地感到紧张。
因为这个人身上强大的气场。我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他给我的感觉就像一条从地狱里慢慢爬出来的阴冷的毒蛇,看着我的时候,在吐着蛇信子。他的目光让我感到一阵恶心。
按理说,我应该习惯了他这样的目光,但每一次我见到他时,他给我的感觉都不一样。
就像现在,他一直用令我浑身发毛的目光打量着我。然后他坐了下来,脸上勾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之所以称之为诡异,是因为他笑的时候,脸上的肌肉是完全没有变化的,甚至没有那种笑起来抖动的颤感。他好像就是僵硬地牵扯了一下脸上的皮肤。
我不动声色地把身体往后仰了仰。他的笑容实在是让我恶心到极点。
但那个人却好像完全没有发现一样,他朝我凑近过来,脸上的笑容分毫未变:“顾颜,你好奇吗?”
我强忍恶心,问道:“好奇什么?”
我离他更远了一些,但还是能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纵横的疤痕,一条条犹如长脚的蜈蚣。
我感觉喉咙里那阵恶心感更加难忍了。
那个人突然把手伸了过来,试图一把抓住我。但我反应很快,立刻就把身体一缩,躲闪了过去。
我的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因为这个人莫名奇妙的举动。
“你想干什么?”我冷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