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车子回到别墅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别墅里明亮的灯光,让人看着很温暖。
而季炎胜手中拿着那档案袋,走进了屋子中。刚进屋子,柴唯安就从餐厅中跑了出来,说道:“回来了。洗手吃饭吧。今天我跟厨师一起做的呢。很好吃的,保证你一吃就忘不了。”
柴唯安的笑,柴唯安的话,都让季炎胜心中流过了暖流。他将手中那档案不露痕迹地放在了大厅沙发前小几的下面一层。
柴唯安只是一个微笑,一句话,就已经把他想了那么长时间是矛盾,一下就解开了。不管柴唯安和他曾经经历过什么,他都愿意从现在开始,和她好好过幸福的每一天。
晚餐上,精致的三菜一汤是他们两个人的饭菜。屋子里其他人都在厨房里吃着。
柴唯安估计着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的,就压低着声音问道:“我听同学说,红磨坊被停业调查了。没事吧?”她还记得,当初在他的心中红磨坊可是比她重要的。
季炎胜一边吃着饭菜一边说道:“没事,今天开庭。不过证据不足,没有下结论。”
“哦,那就好。”柴唯安应着。可是吃过两口饭之后,却又感觉季炎胜没有动筷。抬头看向他,他却一直看着她。“怎么了?”她问道。
季炎胜缓缓吐了口气,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他是妻子。一个让他舍得用很多珍惜的东西却作为离婚赔偿的前妻。“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样子,很想夫妻。”季炎胜说出了自己的感受。这样的平凡,简单还是美味的饭菜,一旁还有着关心自己的妻子。这样不是很好了吗?
可是他的话,让柴唯安愣了一下,然后她低低一笑,低下头,继续吃着饭。可是她的心里却在想着,是不是那天提前一点回家,开他的笔记本电脑看看,能不能找到在米国给他心理治疗的医生问清楚情况呢?他的样子真的不太对劲啊。他竟然会说像夫妻的话来。难道他对曾经的事情,还是有记忆的。那么真的不像是被催眠的,而想是被打中脑袋,暂时失忆的。
严管家端着一碗饭,站在厨房的门口看着餐桌旁的两个人,微微笑了起来。看来那些风雨都已经过去了,她又可以开始想着什么时候可以给季家找个好奶妈了。
夜幕下,那间偌大的房间中荡漾着暖暖的气息。空气中遇着爱过之后独特的味道。
房间开着空调,虽然还是初春的晚上,但是却没有让床上不着一物的人有一点凉意。在一次酣畅淋漓之后,柴唯安闭着眼睛,几乎是瘫在了床上。也因为这个特殊的时候,季炎胜那碰触在她身上特殊地位的缝针疤痕的时候,她才没有拒绝。
季炎胜调亮了水晶灯,暗红的床上也得到了更多的光线。他看着身下的那副身体,手抚在那凹凸不平的疤痕上,问道:“这些痕迹,是怎么来的?能告诉我吗?”
柴唯安一下从那爱过的微醺中惊了过来,踢腾着拉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体,离开了他的手能碰触的范围。同时她的眼睛警惕地看着他,然后才是陪着笑脸道:“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虽然柴唯安远离了他,但是他还是拉过了被子,也靠了过去,轻轻拥着她,继续问道:“那当时一定很痛吧。你会原谅那个伤害你的人吗?”
季炎胜在回国后第一次接触她的身体就察觉到了她身上的缝针的疤痕。那本来应该是让人觉得很丑陋的疤痕,但是他却没有感到恶心,甚至忽略了那些疤痕。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他都没有问题那些疤痕,是觉得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不值得去提。
可是今天,在方天远发疯时喊出的那些话,让他不能放过这件事。照着方天远的话推测,柴唯安身上的疤痕都是他虐待强歼弄出来的。如果是那样的话,她为什么还会说爱他呢?
柴唯安被季炎胜的问题问得愣了一下,担心着他是知道了什么。可是看着他没有接下去问,只是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她才大胆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他伤害我,也不是有意的,那个时候,他没有意识的。”
“那你就是原谅他了?”
“我从来都没有因为这个而恨过他啊。”
“可是你当时一定很痛吧。”
柴唯安咬咬唇,有些艰难地说道:“他是一个强迫症病人,我被他用强的手段,接近于心生虐待。但是你知道心理学上有一种叫施虐狂和受虐狂的吗?我一开始是有点恨他,可是当她把我弄得变成了受虐狂的时候,这些就不算什么问题了。”
柴唯安的回答说得有些勉强。受虐狂?她从来就没有承认自己是受虐狂过。她更喜欢像刚才那样轻柔的,慢慢的,却不失力道的爱,而不是曾经那种痛到快死的快乐。但是柴唯安总隐约觉得,今晚的季炎胜是不一样的。如果他真是没有被催眠,或者说催眠并不成功的话,那么还是早点表明心迹吧,要不然他要是记起来了,误会就麻烦了。这么说,就算他真的记了起来,也不会因为这个而自责了。
但是听着怎么都想是她和另一个男人牵扯不清呢?
季炎胜紧紧拥住了柴唯安,嗅着她头发上洗发水的味道,低声说道:“我不会那样了。唯安。”
“嗯。”柴唯安在他的怀中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也许让他们再次相遇,就是为了将原来的那段不愉快暂时搁置下来吧。现在这样就挺好的。